舞台是文化大革命。那时,“阶级斗争”每年都被谈论,每个月都被谈论,每天都被谈论,“革命大批判”总是坚持不懈。革命委员会公社高家岭王主任,不松手“阶级斗争”,坚决贯彻“革命大批判”,工作雷力风行,处处以上位为目标,始终受到上级的赞誉。
1975年冬天,去一次王主任县召开紧急会议,距县城160华里的高家岭那时还不通车,下午散会时已过4点,县革委会强调干部革命化,散会后一律回到夜晚。高书记一辆夜间送农用物资大货车到农村,卡车在途中发生故障,司机修理了两个多小时才发动。当汽车到达王主任下车山口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在这里到高家岭再走十几里山路。大山里黑,道路弯弯曲曲,王主任拿出在县城新买的手电筒,沿着迂回的山谷前进,耳边山下咆哮着,像刀一样切在脸上。过了几个海湾,那前面的山崖完全隐没了影子,像狼一样,像老虎一样,像魔一样,有着奇妙的山峰形状,在夜幕中露出了獠牙,可怕得很。巍峨的山峰下有一个古老的山洞,这里原来有一座庙宇,庙门依洞而建,庙宇中有碧霞圣母娘娘塑像,人们称这座庙宇为“女儿庙”。据说早一年这里的线香盛极一时,进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送旗幡的,送匾额的,有的扛着整个猪羊祭祀的,虔诚地祈祷圣母娘娘祝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破坏“四旧”,打倒了“牛鬼蛇神”。红卫兵造反者圣母娘娘破坏塑像,拆除庙宇。庙内的花岗岩香炉也被斑驳毁了。夜晚到访的神的名胜,连不相信鬼神的王主任都令人毛骨悚然……那个时候,突然,在前面的旧洞窟外,看到了明灭的火光。年少之至王主任当然不怕,连神鬼也捉个究竟,索性先下手强——进出击!于是,他弯下腰,悄悄地向那火的方向靠近。然后,用尽全力,乘着那无敌的虎跃,把漆黑的冬天的东西压到身体下面,拿出了手电筒。王主任气冲冲地在那个人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女儿的!你是谁?这么大半夜来干嘛?”
那个人颤抖着说:“喂……”。是的……高正”
王主任用手电筒照那个人的脸,果然是公社所在地高家岭大队的职员高正。王主任说实话,你不能来这里偷木头吗
吓破胆“招供”了。高正的女人是胃病,奥达利是土方,用针治疗也没有效果,也没有住院的钱。然后偷偷地从外村来请一位神奶奶,神奶奶给高正在女儿庙的古洞前圣母娘娘上香叩头祈祷,只要有心,圣母娘娘一定大发慈悲给神药,保证药因病消失。于是,高正半夜偷偷地走到女儿庙遗址的古洞前……
听到王主任我很生气,但是这个高正在迷信!那么,正好找不到批判的“活的”。明天一定要在农地基本建设现场大批判高正拉!高正听着王主任在工地上批评他颤抖着哀求:“王主任”,你好好可怜我吧,我的女人病死了,三天没放水了。如果被批判,被女人灌油的话,如果有两个孩子的话,今后会怎么样呢,拜托了,请创造一条活下去的道路,呜呜……“
哪个关系这些,抓住革命,才促进生产,抓住革命用“大批判”开路!于是,对着高正说:“请不要这样,我想原谅你!现在没有时间擦嘴唇,明天再说吧!”王主任背着挎包走了。
王主任回去的时候,高正坐在地上慢慢地哭了起来。女人病重没钱治疗,求上帝抓公社主任,真倒霉。高正真的觉得死不了的时候,突然看到的是放在石香炉上的包。走过去拿在手里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原来是一包报纸,浓浓的药味穿过他的鼻子。高正打开报纸包,竟然有6种草药!高正我很奇怪是谁把药包放在这里的。他的两只眼睛望了一会儿后药包,眼睛突然亮了一个:也许是圣母娘娘给我的女人神药灵性的礼物,高正就会精神起来。只要能治好女人的病,被批判也没关系!带着六种药高高兴兴地回家,那天晚上让女人忍着让女人喝。女人吃了药,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把六组草药都吃了,胃病就完全好了。
然后回到王主任社区,他先打开挎包,取出报纸包准备煮药。王主任也有胃病。那时正在开展“农学大寨”,把农地基本建设换天地大搞,年年冬闲冬忙,地冻心冻。县一声,各公社统一进行“大队”作战,山区居住分散,多大队距工地五六里,甚至十几里。努力工作的话,白天在冷风中像石头蛋一样啃冻了的红薯和小麦粉,啃冰的碎片,也不能喝热水。长期以来,很多人都得了胃病。其中也有高正的女性。作为公社的高层,他做了总指挥,每天和群众一起战斗,和员工们一样吃了一顿讨厌的饭,后来他也得了胃病。这次到县里开会,他利用休息的机会到县里医院看望了一位专门治胃病的老中医。老中医诊察病因后给他开了两个疗程的六组草药。散会后乘坐敞篷车寒风刺骨冷直打多索,又擒住在女儿庙搞迷信活动高正,道这“冷”一“气”,胃病犯了。他急切地拿了一个包想忍住药,打开包立刻惊呆了——那包里不是草药什么的,原来都是驴屎蛋!王主任又惊又怒,显然医院药房给他抓的是草药,怎么变成驴屎蛋蛋王主任生气了,却没有发作的地方,一下子卡在胸口胃部严重,一下子病倒了,第二天就进了公社卫生院高正避免了一次的批判……高正女人的胃病完全好了,但是不知道她吃的“神药”是不是王主任的六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