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人说，从前大泽山里住着这样一家三口人。妻子的男人30多岁，两人带着大男孩在山沟里生活，山里很瘦，当然生活也很辛苦。
这一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妻子独自撕碎玉米，撕碎，看着晴空万里的大太阳，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厚厚的云，转眼间白天塞满的黑压压的、严密的、不透光的，接着是云和猫叫，刮来了一股暗风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我的头上。这个老婆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跑到地头的瓜棚里。
在瓜棚里躲着雨，妻子感到口干，口渴，就把玉米叶卷起来，拿在手里走到瓜棚外面接过雨，一抬头就喝干了。
之后不到两个月这位妻子就怀孕了，房主看到妻子又怀孕了，高兴得不得了。
到了怀孕后大约第三个月的光景，半夜正好有一只虫叫的鸟叫，月明星稀，突然风大了，闪电响了，雨点落在屋顶上就像掉了一个石蛋。妻子听到雨声肚子痛，以为自己以后要生了，掌柜急忙扶起妻子，不知道还没下炕，噗的一声生了下来。
这位掌柜的黑灯听到妻子出生了，慌忙拿起了灯。烛光一照，就被掌柜的直接吓晕啦。妻子生的不是孩子，放在地上的是一条像擀面杖一样粗的花蛇，脖子上却骑着孩子的头。妻子借着烛光低头看了看，吓得从炕上摔了下来。这条蛇一出生就睁开眼睛，而且浮满了水看着她，只是嘴里嘟嘟囔囔地没有出声。看到这位妻子从炕上掉下来，就爬过去用身体支撑着叫醒了妻子。
这个老婆男人心地善良，最终认为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而且看这个人的蛇德性也不是什么坏邪恶的东西，把这个人的蛇养得像个儿子。让他在笼子外面盖个小屋住，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让长子去小屋送饭。这条蛇生了头却不吃五谷杂粮，只喝羊奶、猪奶和肉食荤。
这样没过几个月，人头蛇胳膊就那么粗了，自己出去吃饭。白天窝在小屋里睡觉不出去就不怕人，晚上进山抓生肉吃畜血，但绝不伤人。来过两次的人头蛇不仅不用给家里送饭养，而且每天早上捕食回来都会给家里带来兔子、山鸡、鸭子等，大儿子拿到市场上卖铜板补贴家用，家里也有了一些宽裕。
春去秋来了，这样过了很多年，人头蛇越来越大，脸和脸盆一样大，花光溜溜的大个子像老树桩一样粗，每晚黑风进山，早上黑风又回来了，带回家的也不是野鸡，而是野兔变成鸭子，野猪，野牛，野鸟，外人也不知道，家里的小屋已经容不下他了。
于是有一天晚上，妻子的男人做了桌上的酒菜，让长子把人头蛇从小屋里叫出来吃饭，看到人头蛇走进正屋，这桌满满的酒菜，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钟，他父亲端着酒杯来敬他，人头蛇用尾巴把酒杯盘喝完。他爸爸开口说“从这么谋生来我们家以后，我们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但现在实在太大了，快要成路了，出入也不方便，老实，毕竟天生就是异物，以后就让我们进山自己找个地方吧，我会让大哥时不时去山里看看。”我们进去看看，报平安啊。“
人头蛇和家人吃完这桌饭，走出家门，泪流满面地回头，向父母低头三拜，黑风进了山。
这个人头蛇在大泽山中占了山头，找岩洞探身，每天想吃饭就吃饭，想出去就出去转转，悠闲自在。大儿子每个月中月底都会带着酒吃饭上山去看他，聊聊家里的事，聊聊父母的近况。
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过了很多年，大儿子能够读书，虽然在考试排行榜上出了名，但是家里穷得没法准备，仕途不顺，一直得不到一官半职。这一年秋天，恰巧又有妻子的男人病了，卧床不起，长子拿着下酒菜去看人头蛇，喝了好几杯，借酒之力开始抱怨人头蛇和家里没钱了，挡住了自己的官运，爸爸妈妈又病了好久一直没有好转，也没有钱请名医，只能乱喝草药凑合，看到冬天了，自己无能为力，一家人的日子都跟着凄惨的东西走。
这边的大儿子喝酒叹气，抱怨家里穷自己没用，那边的人头蛇听到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太阳偏西了，大儿子想站起来走，可是人头蛇没等他走出山洞就溜出来把他团团围住，不让他走，泪流满面地看着大儿子，用尾巴卷着筷子指着自己的左眼，嘴里咯吱咯吱的然后把筷子塞进大儿子的手里，把自己的左眼抠出来。
大儿子说，这条蛇天生异质，让我抠他的左眼，以为他的眼珠应该是宝贝，但他劝人蛇本来就是亲兄弟一直同情心，怎么也弄不出来，让人蛇放开自己。别担心家里的事，自己会想办法的。
大儿子一直执拗不肯，人头蛇把他盘起来不放松，僵直到天黑，人头蛇越来越紧，让他动手，大儿子越来越喘不过气来，最后赶紧，我弟弟，哥哥对不起！说着伸手握住筷子，朝着扎进人头蛇的左眼一撬，眼睛就嗖嗖地掉了下来。人头蛇嗡嗡作响，一股黑风吹到山洞上，痛得直滚在山坡上，树林被他撞得咔嚓咔嚓，一片倒地。
大儿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人头蛇眼珠子，是一颗核桃那么大的夜珍珠，晶莹如玉，夜闪着神奇的光芒。大儿子得到了这夜的珍珠献给朝廷，皇帝龙颜大悦，大儿子的仕途自然平地，青云升起。家里有权势和金钱，老婆男人的病也渐渐得到了养护，好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没几年夫妻就急病去世了。
大儿子出人头地后，很少上山去看人头蛇，父母去世后也进山一言不发。几年后，他终于官拜左丞相，当权者，但有一天，他官场的死眼在皇上耳边吹着风说。于是皇帝命令长子在半个月内献上另一粒。
大儿子受了圣旨，知道多年不去看人头蛇，早知道去不好开口，特意抱着父母牌位拿着下酒菜上山。
当一条人头蛇闭着一只眼睛时，看到大儿子突然抱起父母的牌位，露出尾巴卷着父母的牌位，不禁泪流满面。大儿子接着说明来意，人头蛇听了摇摇头。嘴里嗡嗡作响，尾巴自己摘下右眼，完全瞎了眼，不能吃饭，早晚饿死。
大儿子没办法下山了，几天后又来了。这次带着大批兵马，把山洞围得水泄不通。人头蛇躲在洞里不出来，大儿子就向部下在洞里放了箭，放了火，在洞口冒烟要熏人头蛇。
手下的人们正在熏黑，突然乌云笼罩天空，接着暴风雨、闪电作响，黑风从山洞里吹出来，绕着这群人马转了三圈，山坡上很快只剩下刀剑盔甲山和一堆白骨。这些士兵的长子的血肉也很快就被人头蛇吸走了。
之后，人头蛇拿着父母的牌位抛弃了洞窟，一个人走到了大泽的更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