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树

人造树

住在乡下的伯父去世了，我和父亲开车回去参加葬礼。

我也出生在那个村子里，搬到镇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我一点村里的记忆都没有。

天渐渐黑了下来，不久天就黑啦。我跟着父亲的带领回到村子，刚进村的小路两旁整齐地长着两排大树。奇怪的是，每棵大树枝叶树冠的生长位置似乎有些扭曲，那种不协调感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尤为明显。我慢慢地把车放下仔细一看，竟然像是人的脸。

父亲注意到我惊讶的表情，说道。“你找到了吧？因为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不知道，在村子里，每当有人死的时候，路边就多了一棵树，长得像死人的脸，就像天然的墓碑。”。

“看，”爸爸指着小路尽头的一棵树说。“那就是大叔。”

从车窗看，那棵树果然和大叔长得一样。我打了个寒战，加速走出小路，走向叔叔家。

第二天早上，我们和伯父的家人以及一些村民埋葬了伯父的遗体。看他们走的方向，我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把叔叔的遗体埋在他脸上的树下。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父亲说这是村里的风俗，死去的人可以借助大树的生命力继续活下去。

伯父还有些事情需要善后处理。我爸爸需要多待一会儿。我还有工作，先回家了。回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大树，不，应该说死了的人们真的还活着。树上的人脸和眼珠随着我的离开而移动，就好像是来送我一样。

刚要离开村子，又多了一棵树，上面的脸还没有成形，但我感觉那是父亲的脸。

没过几天，村里就传来消息说父亲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啦。我急忙赶往村子，姑姑说我爸在摆弄伯父的灵的时候突然晕倒啦。我突然想到，不是村里人出来后长出了人面树，而是人面树吸取了村民的生命。

我决心把父亲的遗体领回城堡，一刻也不想待在那个奇怪的村庄里，那天晚上我就开车回去了。

出村的那一刻，路边又多了一棵树，长在树上的，显然是我的脸。

接下来，我听到了刺耳的卡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