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学毕业后,我考上了临床医学院的研究生,被分配到学校省人民医院实习3个月。
到了医院的那天,接待我的是上了年纪的医务科主任,样子很藹藹,两鬓边有点白发,眼睛很生动,一眼就能看透人心。主任先带我到后勤处领取日常生活所需的洗脸盆、洗衣桶、扫帚、拖把等。然后我带你去病房后面的二层楼。第一层是医院护士们的宿舍,是简朴狭窄的房子。二楼是仓库,平时放着医院的被子和窗帘等。因为一楼被护士拿走了,所以没有空房间,最后,主任为难地说,能不能在二楼待一会儿,之后对医院的领导说有没有采光好、干净的房间空着。那时我还在医院见习学生,所以没想到会有那么严格的条件。很快,没事的主任,住在二楼很好,采光危险,但环境安静,没人打扰,我可以放心写论文,做课题。主任听我这嚒一说,一脸高兴的样子,马上给后勤打电话,叫了一个小胖阿姨,帮我收拾了二楼最后一间破烂房。整理了身边的物品和医学书等,入住了有点黑暗寂寞的地方。
到医院为止的几个晚上什么事都没有,白天在住院病房陪着导师看患者的情况,在办公室写文件度过。因为是见习生,所以杂事什么都要做一点。晚上没事的时候上网,刷空间,看书,写论文,生活也很充实。但是到了医院第七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刚查完资料,在手机上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楼里静得惊人,一楼也没有什么动静,或许那些护士现在正睡着是疯了。我从在学校的时候开始睡眠质量就不好,到了半夜3点或4点才睡觉,但是那天晚上也好,到了凌晨1点也好,明天有很多事情,精神却很兴奋。所以我想穿一件薄外套出去。我住的房子后面是一条细长的河流,水很干净,里面游着很多鱼,河岸比较潮湿。一到晚上青蛙和蟬就躲起来吵闹。我也得承认有时候我也能装文艺。
为了不让一楼的护理员们发出很大的声音而醒来,我尽可能地蹑手蹑脚地走在只有针声的安静的走廊上。但是,不久,在狭窄的走廊上行走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因为我在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所以在走廊的楼梯拐角处有六个房间,最初的三个是放了很多杂乱的东西的杂乱的房间,之后的三个是从住院病房换的床单和被子等。到了第四个房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无意识地朝着房间的方向看。隔着玻璃床看房间的眼睛真是太好了。在房间里堆积的万年地板上,坐着一个长着头发的女人,透过白色的月光,仔细一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很年轻,很有风情,年龄大概是三十左右吧。她穿着产科病房的住院服,脸色苍白,用血渗出来的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她的住院服开始,粘稠的血就像一直在流一样,粘稠地流出来。和女人对视,我的脚麻木了,差点变得软绵绵的,但还是硬跑到了二楼。跑上一楼时,正好撞上保安王大爷,他看到我气喘吁吁,冒着一身冷汗,问发生了什么事。我颤抖着,嘴唇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不断颤抖,我说,“在二楼……有……是女人。”
王大爷听了,愣了一会儿,接着脸上现出惊艳的神色,一把拽着我,变身道:“你……真是啊……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被王爷爷的脸色吓了一跳,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怎么样?”
王大爷好像听不见我说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她……她还没……没走吗?”
我问国王发生了什么事,他肯定知道情况。王大爷看到周围没人,把我拽进保安室,说了一句话,一下子,我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大爷说。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健康状况很好,但是分娩那天突然遇到了难产,产科医生很难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女丈夫下定决心选择留下婴儿。医生无奈之下,叹了口气做了手术,胎儿安然无恙,但妇女死于大出血。女人死后,丈夫送到灵安室后就没有收养人了,女人的怨念很深,生孩子时的床单上附着着灵魂,没有消失。在有月光的夜晚出门,在二楼的走廊里一个人啜泣……
女人是死于分娩的,她死后一直想见自己的儿子,结果医院医务科对外关闭了这件事,我烧了很多小纸人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在火熄灭之后很久没有出来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天晚上,女人又出现了。
第二天,天亮以后,我把那天晚上发生的怪事告诉了主任。主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对女性的遭遇深表同情。剖腹去灵安室领了一具女尸后,找了一个风水好、环境安静的地方下葬。从那以后,在二楼的第四个房间里就看不到女人了。我也出了二楼,进了宽敞舒适的实习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