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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瓶

iamk 校园故事 2023-05-19 10:40:02 529 0

☆楔子

某个冷饮摊前,几个大学生。

“来四瓶绿茶!快。看看中奖了没?[文]

“中了,中了,再来一瓶!”

“真点背,又没中……”

“哈哈,我都连续中了好几回了!”[章]

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期待“再来一[来]瓶”?

☆助教种种

本人。李小东。男,E大研究生毕业[自]后留校,博士生在读,目前助教。

说是助教。在人才济济的E大生物系[i],还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龙套角色,每[a]天被专家教授们呼来喝去,俨然小勤[m]杂工。无非是准备实验器具、记录实[k]验数据之类的零活,还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情绪。否则又要被认为是态度[c]不端正了。总之。在各种圈子里。都[n]有各自潜在的规则。不管你是才高八[恐]斗还是一无是处,都一视同仁。

系主任赵教授是个古怪的老头,五十[怖]出头,德高望重。平时热衷于搜罗各[鬼]地新发现的古生物化石,就算不能搞[故]到手研究一番,至少也要通过各种渠[事]道掌握到比较全面的信息。他也喜欢[文]养一些非常规的“宠物”,美其名曰[章],研究需要。比如一条从走私团伙手[来]里救下的幼年海豚,这条海豚患有白[自]化病,通体皮肤呈现罕见的粉红色;[i]再如一条双头的竹叶青,一般连体蛇[a]都活不了多久,这条蛇却养了好几年[m]了,翠色欲滴的;不仅会说话还会唱[k]流行歌的蓝紫色金剐鹦鹉;比起蜇人[.]更偏爱发光的水母……

赵教授是我的导师,据说凡是他看好[c]的学生都错不了,现在看看倒也不一[n]定。

除了给我讲述“当年勇”,就是教我[恐]如何侍弄他的宠物们。在他面前。我[怖]不再有优等生的光环,谦卑低调得连[鬼]我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每每想抱怨[故]他大材小用的时候,都会想起学长刘[事]大海去沿海T市之前嘱咐我的话:“[文]绝对地服从赵教授。你会得到一切你[章]想要的。”

听起来像在哄骗小女生。

信他还不如信南非世界杯的预测大神[来]。章鱼保罗。

可是我目前所处的尴尬状态,连露面[自]的机会都没有,除了绝对顺从地帮他[i]照顾那些长相奇怪、癖好奇怪的小家[a]伙们,还能干什么呢?好歹能保住这[m]个可有可无的职位。不用父母接济了[k]啊。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这么不争[.]气地想。

虽然系里的前辈们总说。李小东术业[c]专攻,人又聪明。将来没准会成为E[n]大最年轻的博导。可我自己清楚,连[恐]希腊神话都比“李小东会成为博导”[怖]更能令人信服。

看到希望是在一个陰天的午后。当时[鬼]我正穿着简易潜水服。在粉色海豚所[故]在的豢养区水下清扫,长时间的接触[事]我已经习惯了空运过来的海水成涩腥[文]苦的味道。赵教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章],不声不响地站在一个陰暗的角落,[来]冷不丁见个人杵在一旁还真不自在。[自]

“老师。您怎么来了?”

“小东,干得不错,我果然没看走眼[i]啊。”他若有所思地扶了扶厚重得猜[a]不出度数的近视镜,继续问道,“你[m]今年多大了?明年博士就毕业了吧?[k]

我点点头。“二十五了。”

他笑笑,让人觉得即便是古怪的教授[.],也会是个慈祥的老者。

“小东,T市最近出现了一条神奇的[c]章鱼。刘大海说那边缺人手,遇到了[n]点麻烦。这样吧,我派你去增援,当[恐]然了,任务完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怖]的。”

以玩笑似的口气谈前途,我一时间还[鬼]反应不过来。

而从他的口中,我终于明白了学长调[故]任T市海洋馆协助研究工作的真正目[事]的,居然是为了一条章鱼!我有没有[文]听错,那可是一直被我视为榜样的学[章]长啊,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来]了!

“小东,这个实验楼里饲养的动物,[自]个个都是极品,是我们系的专家们历[i]尽千辛万苦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这[a]也就是我们E大保持领先的原因所在[m]。他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他顿[k]了顿,接着说,“怎么样,区区一条[.]章鱼而已,没有毒性也没有攻击性,[c]把它带回来就行。你是我最器重的学[n]生,你可是众望所归啊,未来最年轻[恐]的博导,”他顿了一下,“别让我失[怖]望。”不可否认。赵教授句句在理,[鬼]这笔交易怎么算都不亏。

何况我听到了久违的认可。为了E大[故]。为了自己。为了赵教授说我是他“[事]最器重的学生”。被需要的感觉,很[文]久没尝过了。真好。

就这样。我只身前往T市,去找那条[章]不知道在何处的章鱼。

幸好学长也在那里,怎么说也算有个[来]照应。

☆初涉进局

七月的天气像个陰毒的巫婆。没空调[自]的绿皮火车里,闷热得让人坐立难安[i]

我贪恋着窗外灌进来的阵阵热浪,仿[a]佛只有感受到热风,才会认同空气依[m]然是流动的。旁边的哥们儿已经睡了[k]好几个小时了,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又热又吵还睡得这么踏实。我一[c]瓶接一瓶地喝着冰镇啤酒,手上的是[n]第四瓶。一瓶是正价的三倍多,但好[恐]歹是真品,至于掺水了没就不清楚了[怖]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对母女,女儿不[鬼]厌其烦地给妈妈变同一个简易魔术,[故]母亲不厌其烦地装作很惊讶,再亲亲[事]女孩的小脸蛋。我还真佩服父母的耐[文]心,恐怕只有在于女面前,他们才甘[章]心这样持久地伪装吧。

突然想起我小时候妈也是这么哄我的[来],不厌其烦地看我叠出一打纸飞机,[自]不厌其烦地听我絮叨同一件事,不厌[i]其烦地相信我会有个好前途……我会[a]让她失望吗?十几度的酒精不足以喝[m]醉,却有点迷离。咳咳,我又开始胡[k]思乱想了。

手机震动了,是母亲。摁下接听键,[.]内容依然不厌其烦地告诉要我注意身[c]体,要照顾好自己,告诉我父亲的病[n]好转了,不用挂心。我语调轻松地连[恐]连应着,喉头却有些堵。挂掉电话,[怖]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挺住,要找到那条[鬼]章鱼,虽然尚不清楚它和保罗到底谁[故]更神一些。但除了抓住这次机会。我[事]别无选择。

爸得的是慢性病。离不了药,妈一个[文]人的工资只够勉强维持家用,博士还[章]没毕业的我留校助教已经是格外的优[来]待了,跳槽之类的事情从来不在考虑[自]范围之内,多么现实啊,我的家境由[i]不得我任性。

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掏出来一[a]看。是个陌生号码。

无聊骗话赞的吧,出了市区还漫游,[m]没接。

谁知对方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打过来[k]。猛然想起赵教授说他会让刘大海接[.]应我的,学长会详细地告知如何最大[c]限度地配合他。我接起电话,脱口问[n]了句:“学长吗?”对方却摁掉了电[恐]话。嘟嘟的忙音有些慌乱。

我一头雾水。

正赶上火车停车,身边的哥们儿不知[怖]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行李都拎走了[鬼],估计是刚刚下车了。该死的电话,[故]难道是恶作剧?

火车又晃晃悠悠地启动了,半死不活[事]的。那个推车卖啤酒饮料的列车员又[文]来了,我被那通电话搅得很烦,嚷嚷[章]道:“来瓶啤酒,要十一度的。”

二十出头的女孩笑呵呵地递来一瓶啤[来]酒。我一摸兜才发现钱包被偷了。毫[自]无疑问,坐我旁边睡觉的哥们儿嫌疑[i]最大。一声不响地待着,一声不响地[a]溜走,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窘迫[m]地告诉女孩这啤酒我不要了,钱包被[k]偷了,她鄙夷地扫了我一眼。推车一[.]甩一扭地走了。

出师不利。我抓起一个空瓶就摔出窗[c]外,眼见绿色的酒瓶磕在田边的石头[n]上粉碎开花,觉得很爽。还没回过神[恐]就听到乘务员气愤地斥责:“你这人[怖]有没有素质啊?!禁止向车窗外抛物[鬼]你知道不?!很危险的!”被个气势[故]汹汹的大叔教育了一通。一句没听进[事]去,只知道我的钱包被偷了。

手机再度震动。

我愤愤地接起来大吼:“别烦老子了[文],到底什么事儿啊?说明白点!”

一片嘈杂里,传来的男声断断续续,[章]听完了都不知道怎么按的挂断。

我的学长。刘大海,死了。

确切点说,那个可以给我提供章鱼情[来]况,被我视为偶像并能够照应我的学[自]长,猝死了。

☆疑窦重重

抵达T市。

我没有见到刘大海的尸体,换句话说[i]。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a]

回拨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是刘大海[m]的高中同学接的,他说学长曾经嘱咐[k]过他,万一自己遭遇不测,一定要把[.]东西转交到我手上,电话里说不清楚[c],见一面才行。

我拖着并不沉重的行李箱和沉重的心[n]情数着公交站,徒步来到和那人约定[恐]的地点。一家地段偏僻的咖啡厅。

对方穿着白底T恤,图案是无规则的[怖]紫红色圆圈和深红色圆点,看着很不[鬼]舒服。他说他叫王西。是刘大海的高[故]中同学。也是T市海洋馆的实习员工[事]。我点点头,掏出可以证明我是李小[文]东的证件,还回答了几个涉及E大实[章]验楼内部情况的细节问题。他终于信[来]了我。

他递给我一个密码本。我接过来,装[自]进行李箱。

“现在,可以告诉我,学长在哪里了[i]吗?”我笑着问。凭我对刘大海的了[a]解,猝死这个说法太牵强了。

对方沉默许久,缓缓道:“生死未卜[m]。”

“他找到章鱼了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王西回答得很[k]谨慎,我都怀疑一不小心踏进特工队[.]了。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我戏谑地盯着他[c]:“我钱包丢了,在这边无依无靠的[n],麻烦王哥接济一下,赏个住处吧。[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怖]自己说着都恶心。

王西很爽快,答应把我安排在刘大海[鬼]之前的住处。正合我意。

住处位于沿海快要拆迁的楼群,四层,长走廊尽头的一间。楼道里黑咕隆咚的。由于要拆迁,住户也少,似乎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再来一瓶

确认那个叫王西的人离开之后,我才[故]小心地翻出密码本,这是赵教授派发[事]的联络工具,看似普通的日记本,不[文]知道密码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没辙的[章]。至于密码,更是长达六十二位,是[来]完全靠脑力记忆的。

鼓捣了一阵。我原本以为就要有重大[自]线索的希望落空了。

密码本里只有寥寥一行字:无果街,[i]两元。再来一瓶。

无论怎么看,都和任务差了十万八千[a]里。像是个捡了便宜的玩笑。我无奈[m]地重新锁好密码本,很难想象目前很[k]热的各大饮料促销活动,和要找的章[.]鱼有什么关系。刘大海,你到底是死[c]是活?虽然看多了谍战片里为了达成[n]目的,有些人会假死来掩藏实力,可[恐]是。我的生活真的可悲地堕落成电视[怖]剧了吗?

陰差陽错地,我的钱包被偷后,全身[鬼]上下真的只剩下两块钱。

好在房租是刘大海交过了的,再住一[故]年也没有问题。冰箱里的食物也还充[事]足,大都是些真空包装的快餐食品,[文]墙角还放了两箱方便面,一箱铁盒的[章]凤尾鱼罐头。看来刘大海也是长期驻[来]扎在这里的,要不怎么准备得这么周[自]全?疑虑再一次爬上心头,他真的死[i]了吗?这些食物是他没吃完剩下的,[a]还是特意给我留的?

陽台的窗户有较为开阔的视野。我取[m]出望远镜一行一行地扫视楼区,查看[k]周围的情况。一条东西向的街道上。[.]稀稀拉拉地有几个摆摊的小贩。晃过[c]路牌的时候。依稀分辨出“无果街”[n]几个模糊的字。我不觉一震,路牌不[恐]远处有一把鲜绿色的大遮陽伞,估计[怖]是卖冷饮的小摊。

条件反射般地,我想都没想就揣好仅[鬼]有的两块钱,急匆匆地奔向无果街。[故]

如果当时我再多问几个为什么。是不[事]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实证明,“如果”之后跟的事儿。[文]都是最靠不住的事。

☆再来一瓶

不出所料。无果街那把鲜绿色的大遮[章]陽伞下,是个毫无特色的冷饮摊。

一排冰柜边上,斜搭着一块纸板,上[来]面用不好看的字体标注着:活动兑换[自]点。老板是个文气的年轻人,瘦高白[i]皙,戴着大号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a]。和周围的环境反差很大。他斜躺在[m]藤椅上,随意地翻看一叠报纸,似乎[k]并不在意有没有生意。

老实说,我对戴墨镜的人有种天生的[.]排斥。

冰柜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类冷饮。还有[c]冰镇矿泉水和饮料。

一时间我有些无措,年轻人站起来,[n]友善地问道:“先生。你要买点什么[恐]?”

我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怖]他笑笑:“不如告诉我,你想买多少[鬼]钱的东西吧,我帮你出出主意。”还[故]有这么做生意的?有点意思了,或许[事]找来是对的。

我有些窘迫地说:“我只有两块钱。[文]

他愣了一下,让我稍等。到离我们最[章]远的那个冰柜里翻出了一瓶绿茶,和[来]康师傅绿茶的外包装几乎一样,连正[自]在进行的活动“再来一瓶”都原封不[i]动地照搬过来。他说这是唯一售价两[a]元的饮料。

我不情愿地掏出在兜里揉得皱皱巴巴[m]的钞票,他笑笑:“你是李小东吧?[k]

“你知道我?”

“欧卡说你会来找他。”

“欧卡是?”

“那要看你够不够聪明了。欧卡向来[.]讨厌不够聪明的人。”

年轻人摘下巨大的墨镜,居然是那个[c]给我密码本的王西!

他接过我的钱,递给我那瓶绿茶。无[n]视掉我关于学长下落的一再追问。悠[恐]闲地晃进店里,一个老伯出来看摊。[怖]我赶忙套他的话。谁知他指着自己的[鬼]嘴发出“哦。哦”的音节,该死,是[故]个哑巴。

追进那家小店,却发现王西已经从后[事]门走了。装神秘,打哑谜,果然,从[文]遇到王西的那一刻,我就被卷入了旋[章]涡里。

拎着那瓶绿茶。回到住处。

用力关上房门,我靠着门大喘了好一[来]阵才缓过来。

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味道和康师傅[自]绿茶大同小异,一定要说区别的话,[i]好像有点咸,不刻意去品是很难察觉[a]的。我开始仔细检查这饮料的特别之[m]处,几乎就是把康师傅绿茶的瓶标影[k]印下来的,采取了惯用的小伎俩。把[.]“康师傅”的“康”改成了“唐”。[c]这种采用形近字蒙混过关的方法,向[n]来不新鲜,又以火车站周围的小摊和[恐]列车上最甚。

我想起了“再来一瓶”这茬儿,学长[怖]在密码本里强调过,我也是在询问两[鬼]元的饮料之后,比对发现山寨绿茶瓶[故]标上有“再来一瓶”的字样才决定买[事]的。

难道仿冒产品也附带这类的业务吗?[文]鬼才信呢。

瞄了一眼那枚做工粗糙的瓶盖。居然[章]有点信这个世界上说不定也有鬼了。[来]

浅黄色的瓶盖里,清晰地印着“再来[自]一瓶”,排成小小的正方形,略微凸[i]起的字迹,仿佛在嘲笑我的少见多怪[a]。我一遍一遍地确认这四个字的真实[m]性,甚至用凉水冲脸冲了好久来证实[k]自己没有在做梦。

“再来一瓶”。

我不知道学长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手抖了没。

燥热的夏天顿时跌至了冰点。

☆谁是欧卡

李小东。你要冷静。这是我反复告诉[c]自己的。

我需要把这些事情好好地想一遍。包[n]括我要找的章鱼。赵教授称其为“x[恐]”,我们的“x计划”因此得名。

首先,x是条章鱼,两岁左右。雄性[怖]。且没有任何相关的影像资料作为对[鬼]比,极其神秘。

其次,x与南非世界杯的预测大神—[故]—章鱼保罗,有相似之处。

它也是生于欧洲,具体说来是某个考[事]察小组从英吉利海峡偶然打捞上来的[文],被辗转带到中国,显示出惊人的预[章]测能力。当然,包括保罗在内显示出[来]神奇预知能力的章鱼并不罕见,章鱼[自]的脑容量大大超出了其他软体动物,[i]在世界各地的水族馆里也显示出了极[a]高的智慧痕迹。这也是德国选章鱼来[m]预测比赛结果的主要原因。

章鱼是令水族馆管理人员长期头痛的[k]家伙。比如,它们能够学会拧开罐头[.]盖子,吃掉里面美味的食物。甚至还[c]会在夜间偷偷溜出自己所在的水族箱[n],到别的水族箱觅食,吃得心满意足[恐]后还会重新回到自己家,扮出“我没[怖]出去”的假象。海洋馆的工作人员起[鬼]先并不知道鱼虾贝类的死亡和它们有[故]关,借助监控录像后才查出真凶,简[事]直哭笑不得。章鱼天生是完美的陰谋[文]家。

且说章鱼保罗,欧洲杯赛事六测五中[章],世界杯赛事八测八中。无疑成了焦[来]点。

但按赵教授所描述的,X似乎比保罗[自]还要传奇。

它预测的不是赛事的输赢,而是人的[i]寿数。

但凡能够接近x的人,都是从层层谜[a]团中推断出它的准确位置,见到它的[m]人得到的好处就是有针对性的一次预[k]测。至于×在何人手里,目前在何处[.],尚不清楚。刘大海是否已经见到×[c]了呢?显然,他并没有完成任务,还[n]落得生死未卜,而我来接替他,有能[恐]力把这样一条古灵精怪的章鱼带回去[怖]吗?

手机在餐桌上震动得起劲,我一个激[鬼]灵接起来。

是妈,她说爸的病不是很乐观,我知[故]道这是委婉的说法。我劝她别急,让[事]我来想办法。打电话给赵教授,他只[文]答应帮我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尽快打[章]给我母亲。至于我有钱没钱,不归他[来]管。

他撂下狠话:李小东,要么把x带回[自]来,要么就永远别回来。

我咽下苦水,若无其事地说谢谢,至[i]少能挺住的时候,要活得像个男人。[a]

我必须尽快找到那条章鱼。

继续回想一路经历的细节,特别是和[m]王西接触的片段。

一句话浮出水面,王西说:“欧卡向[k]来讨厌不够聪明的人。”

这点太关键了,欧卡讨厌不够聪明的[.]人恰好说明了欧卡本人很聪明,王西[c]之前又说欧卡知道我会来找他,我之[n]所以一直没发现问题,是因为我一直[恐]默认欧卡是个人!联系赵教授关于×[怖]聪明程度描述,我几乎可以认定,欧[鬼]卡并不是一个人,欧卡正是我此行的[故]终极目标:被称作“x”的章鱼!

☆重逢迷雾

推测得知欧卡就是X连我自己都觉得[事]震惊。

与一条章鱼斗智斗勇究竟是大材小用[文]还是远远不够,我已经无力想下去了[章]

此刻的我身无分文。还要争取尽快结[来]束任务,在进行这些无规律的思考时[自]。大脑高度疲劳。我倚在窗边端详手[i]里的瓶盖,暂时可以确定这些线索和[a]无果街的那个冷饮摊有关,王西应该[m]是个知情者,可是他不松口风,就无[k]法通过他打探到欧卡的下落。

“再来一瓶。”我反复念叨着这个词[.]。突然开窍。

线索并不在这一瓶上,而是在下一瓶[c]上。

至于有几个“再来一瓶”,那是要靠[n]运气的。

就像中彩票,有人用两块钱中了五块[恐]钱,领了奖金之后,还要添一块钱。[怖]再买三注。可能一无所获,也可能又[鬼]中奖了。可谁也难保他再次中奖之后[故]还会不会再次投注。但只要一直中奖[事]后选择继续投注。就证明这个游戏还[文]没结束。

咕咚咕咚喝完了那瓶仿冒绿茶。拧好[章]瓶盖,直奔无果街。

当然,门是反锁了的。

下午五点。冷饮摊依然没精打采地迎[来]来送往。哑巴老伯瞌睡连连。被我推[自]醒之后还有点不情愿。

我举着瓶子,把瓶盖拧下来递给他,[i]原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毕竟这种伪劣[a]产品本身的质量都没有保障,哪儿还[m]会有商家提供兑换服务呢。按我的推[k]测。应该是从和摊主的分歧中得到相[.]关的信息。然而我错了,他态度温和[c]地递给我一瓶“唐师傅”绿茶。比画[n]着表示,可以当面开瓶,万一再中奖[恐]省得折腾了。

我谢过他的好意。拧开瓶盖,果然,[怖]又是“再来一瓶”。

他竖起大拇指,似是夸我运气好。又[鬼]递来一瓶。

拧开,“再来一瓶”。

再递,再拧,再来一瓶。

眼看冰柜里的“唐师傅”绿茶就要见[故]底了,我心里暗骂,真邪门,走狗屎[事]运了吧。

好运偶尔到来,带来的是惊喜,要是[文]时时光顾,就令人不安了。

我注意到离我最近的冰柜上摆了台制[章]作章鱼烧的机器。猛然抬头看到和章[来]鱼相关的字眼。不禁打了个冷战。幸[自]亏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很难想象一条[i]极品章鱼披烤了的售价会是多少,死[a]了的东西向来都卖不上好价钱。好在[m]我还活着。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还可[k]以卖个好价钱?真是讽刺。

我拿到冷饮摊库存的最后一瓶“唐师[.]傅”绿茶,不敢再拧开了。

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一惊。[c]

回头。居然是我“已故”的学长,刘[n]大海。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边,不[恐]被吓到才怪。幸好我一直没觉得聪明[怖]如他的人。会奠名其妙地送命。

我问他为什么要装死,他说是王西的[鬼]主意,想见识下刘大海口中的“天才[故]青年”到底什么货色,是否具备发现[事]玄机的能力。我笑着问,王西见过我[文]了,觉得怎样。刘大海环顾四周,压[章]低了声音对我耳语:“你做得很好,[来]只有过了王西这关,才有可能见到章[自]鱼……”

刘大海再度出现加重了我的疑虑,何[i]况他做出的解释漏洞也多。如果章鱼[a]和王西有关系,刘大海和他的关系密[m]切到连密码本都可以托付,我来岂不[k]是多此一举?王西不会不知道我们的[.]本意,那他的立场会是什么?

我隐隐感到不安,却不能抓出缘由。[c]阻止这份不安蔓延。

无论如何,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终[n]于找到能帮忙渡过钱荒的人了。只有[恐]这样安慰自己时,才能像以前一样相[怖]信刘大海会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由于用于兑换的瓶盖是回收的。我们[鬼]只好把所有拧开瓶盖的绿茶都倒进邻[故]近的下水道。有种暴殄天物的负罪感[事]。但也总不能都喝掉。加上最后的这[文]瓶一共二十一瓶呢。问哑巴老伯要了[章]个大号纸箱。把这堆饮料瓶都拎回去[来]仔细研究,一路上有说有笑。我终于[自]不用为身无分文担心了,松了一口气[i]

☆风波暗涌

不出所料,当月的报纸就刊登出了这[a]样一则消息:“某高校博士生外出考[m]察罹遭海难尸骨无存。同门师兄主动[k]承担赡养义务感天动地。”不过是为[.]了销毁一个虚无缥缈的日后成为晟年[c]轻的博导的可能性,竟然起了杀心,[n]器官买卖的金钱计划落空之后,还不[恐]忘捞得荣誉和美名,真是高手!

于此,我终于彻底理解了赵恩腾的苦[怖]衷,为了生养我的父母的安危。我胆[鬼]怯了,如同当年的他一样。只要我的[故]亲人能在各界舆论的监督下颐养天年[事]。我的早早“死去”又算什么。何况[文]我并没有死去,而是活在暗处收集证[章]据,努力还原真假赵恩腾事件的全貌[来]。默默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时[自]机。

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系里盛传[i]刘大海是赵教授的私生子,原先我还[a]不信,这么默契地同心同德,估计是[m]真的了。何况,E大的冒牌赵恩腾,[k]很可能根本不姓赵,看来姓刘的可能[.]性很大了。真正的赵恩腾去世之后,[c]那些羡煞世人的研究也,决中断了吧[n]

差点儿忘了说,赵教授分别时塞给我[恐]一个手机挂件,是个小章鱼,塑胶的[怖]

打起精神来,正有客人招呼我,你看[鬼],其实我还是被需要的。

“吃饭时买的饮料中奖了。你们这儿[故]能不能兑换‘再来一瓶’?”

对上王西的目光时,我知道,复仇之门已经敞开……

章鱼教授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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