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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恋人

iamk 恐怖故事 2020-02-23 10:21:26 1606 0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人鱼。

不是那种在惊奇屋裡面粗製的乾瘪木[文]乃伊,而是货真价实,有著少女样貌[章]的美丽生物。

在升上国中二年级的那年夏天,我被[来]工作繁忙的双亲安置到乡下的外婆家[自]

那是个总人口不到二十户,位于深山[i]裡的车站一天仅有寥寥几班拖著两节[a]车厢的电车停靠,到了週末甚至还会[m]停驶,几乎可以用与世隔绝来形容的[k]偏远村庄。

由于交通不便的关係,会留在这裡的[.]大多数是些念旧的老人,因此不要说[c]是与我年龄相仿,就连与父母相同年[n]纪的长辈也看不到,在年龄上与我岩[恐]然形成了巨大无比的断层。

值得庆幸的是这裡的饭菜非常好吃,[怖]外婆炖煮的当季蔬菜很合我的胃口,[鬼]虽然晚上没有电玩作为消遣有点遗憾[故],但要是有所抱怨的话恐怕会遭到天[事]谴吧。

于是我就这样抱持著顺其自然的心情[文],适应起步调缓慢悠閒的乡下生活。[章]

浑浑噩噩地过去第一个礼拜后。

堆积如山的暑假作业丝毫没有减少的[来]迹象,大概在暑假结束之前都还是会[自]维持同样的进度吧。

不过呢,在这期间逛遍了村裡每个角[i]落的我,决定将探险的范围进一步的[a]扩大,经过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m]后,我已经大致上决定了今天的路线[k]

「外婆,我出门囉!」吃完早餐,我[.]对著还在厨房裡的外婆喊完后就迳自[c]拉上老旧的木製拉门。乡下的好处就[n]是不用锁门,省去了多带钥匙这个麻[恐]烦。

我的防水背包裡装著最基本的水壶和[怖]饭糰,以及能随时席地而坐的橘红色[鬼]野餐巾,作为必需品应该是相当足够[故]了。

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将近十五分钟后,[事]汗流浃背的我总算来到车站前面。

虽然说是车站,但本身并没有任何能[文]称为站体的建筑物,说穿了就是个水[章]泥製成的平台而已。

在平台左右两侧的隧道,是村子通往[来]外界少数的途径之一,听外婆说再来[自]就要翻过反方向的山头,才会有通往[i]都市的产业道路。

既然是如此简陋的月台,当然也没有[a]剪票口这种设置,不过在看到旁边的[m]护栏鏽蚀地相当严重后,我还是决定[k]放弃攀越,乖乖地绕到旁边走阶梯上[.]去。

站到月台上面,反射强烈阳光的水泥[c]地让我不得不先眯起眼睛。

在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后,我将视线对[n]焦到对面月台的后方,那条遮蔽在树[恐]荫间的小径上。

早在一星期以前来到这裡时就注意到[怖]了,当时虽然没有想那么多,但现在[鬼]作为探险的起点是再适合也不过了。[故]

「好,让我看看到底通往哪裡吧!」[事]像是宣战一样的喊话。

週末这天虽然没有电车停靠,但难保[文]不会有特快车经过,于是我在快步跨[章]过平时绝对不敢穿越,中间长满青草[来]的生鏽铁轨后,笔直地朝著小径的方[自]向前进。

大概因为昨天晚上下过雨的关係吧,[i]才刚踏进去第一步而已,就闻到让人[a]觉得舒爽的树木香味。小径本身与周[m]遭翠绿的景色不同,由泥土和落叶呈[k]现黑褐色的路线,沿著斜坡一路蜿蜒[.]上去。

前前后后大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在[c]跨过几处纠结的树根,拨开生长茂盛[n]的枝叶后,坡度就逐渐趋缓,进入了[恐]缓和的下坡路段。

「……咦?」才多走没几步,我就在[怖]前面泥泞不堪的积水处发现了一个深[鬼]印在上面的鞋印。

那是个前后分成两节,像是穿著靴子[故]所留下的鞋印,大概足足有我的脚印[事]的一倍半大小。

「什么嘛,看样子还是有人在使用的[文]嘛。」对于这个发现,我不禁撇了一[章]下嘴。

原本计画的蓝图是探险荒废已久的小[来]径,这下子兴致瞬间大减了一半,但[自]我还是想看看这条路的终点究竟是个[i]什么样的地方。

顺著下坡走了将近七八分钟的时间,[a]耳旁先是从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起[m]先虽然有些怀疑,但随著我加快步伐[k]靠近光亮的出口,那一阵接著一阵的[.]声音就越是清晰──

「哇──太酷了!」抵达终点时不由[c]得发出欢呼。

映入眼中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视野的最前方是苍蓝与天蓝的交界线[n]

太阳就像是预设好位置似地挂在构景[恐]的正中央,迎面而来的海风挟带著潮[怖]湿的咸味。

不过呢,第一眼看到时并没有辽阔的[鬼]感觉,或许是因为两旁那突出的高耸[故]峭壁所造成的吧。

峭壁上面的树木生长茂盛,就像是手[事]掌一样包覆了周遭的景色。

虽然不同于一般的海岸,但取而代之[文]的则是犹如秘境般的存在感。

脱去衣物后,我光著脚踏到满佈碎岩[章]的岸边。

潮汐带上面有著许多白色的小螃蟹,[来]原本我是想抓个几隻来玩的,正当我[自]打算蹲下来的同时,因角度关係反射[i]阳光的某个亮点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直刺眼角的光源来自左侧,延伸到[a]海床上那峭壁底端的灌木丛裡面。

以距离来说是有点远,但在好奇心的[m]驱使下,我还是背起了背包朝著那裡[k]前进。

当然,这裡毕竟是有人会经过的地方[.],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将全[c]部家当都收到了双肩背包裡面。

越靠近峭壁的边缘水深就越深。

还好因为退潮的关係,海平面的高度[n]大概只到我胸前的位置,并不算太难[恐]以行走。

当我好不容易抵达灌木丛后,发现挂[怖]在枝条上那人造物的真相时,实在是[鬼]难掩心中的失望。

「从哪裡飘来的啊,这鬼东西?」

一个上头刻著RIRI字样的银色拉[故]鍊。

平凡无奇,只是稍微磨得亮一点的金[事]属,说难听点就是随处可见的垃圾。[文]

就在我将那拉鍊随手一丢准备离开的[章]时候,意外地发现灌木丛的后方的岩[来]壁有些不太一样。

「这后面是……?」

那几乎可以容纳成人侧身通过的裂缝[自]

一半以上的部份沉在海中,退潮时才[i]会显露的部份又刚好被灌木丛所遮蔽[a],简直是浑然天成的秘穴。

对于这个发现又惊又喜的我,立刻将[m]灌木丛拨开,顾不得一切地就鑽到裡[k]面去一探究竟。

岩壁内的空间是有点呈ㄑ字型的构造[.]

必须稍微用手向上一撑,在海水浮力[c]的帮助下很轻易的就爬了上去。

然后,在那裡等待我的是──

整整一片的蔚蓝色世界。

透过海水的折射,从外面反射进来的[n]阳光是宝蓝色的。

在比预料中还要大上许多的空间裡轻[恐]轻流曳,让人彷彿有置身海底的错觉[怖]

脚底下有冰凉的山泉流过,或许就是[鬼]这些从岩壁中渗出的水经过日积月累[故],才切割出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观[事]吧。

我一边专注在欣赏映在壁面上那美妙[文]的水纹波动,一边朝著洞穴的深处走[章]去。

也因此,当那个声音从下方出现时,[来]我才会像这样毫无任何形象可言地放[自]声惨叫。

「小心别踩到我喔。」

「哇啊啊啊啊啊啊……!」

心脏几乎在瞬间停止了跳动。

多亏了双肩背包作为缓衝的关係,吓[i]到整个向后倾倒的我才不至于一头撞[a]上地板。

我急急忙忙地往后退,无论如何先和[m]那未知的声音拉开距离再说。

因为光线的关係看得不是很清楚,最[k]先勉强辨识出的是个侧卧在地上的长[.]髮女性形象。

「没事吧?希望我这样不要吓到你才[c]好。」

「你、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啊!?」等[n]我注意到对方是个没穿衣服的少女的[恐]时候,二话不说就红著脸把视线给撇[怖]到旁边去。

仅仅是一瞬间,那对形状姣好的乳房[鬼]就深深烙印在视网膜上。

最后依稀残留的画面是她那肚脐以下[故]的异常,肌肤的颜色就只延伸到那附[事]近,更后面的部份在微弱的蓝光下呈[文]现出一种光滑的蓝绿色调。

她身上的一切特徵,全都和过去在神[章]话裡描述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个……你是人鱼吗?」

「嗯?」

「总、总之!这个你先拿去盖吧!」[来]

我慌慌张张地从背包裡将折好的野餐[自]巾朝她大概的方向递过去。

不先想办法化解这种尴尬场面的话,[i]就连基本的对话都很难展开吧。

「啊,原来如此!谢谢,你还真是绅[a]士呢。」

少女从我手上将餐巾接过去。

从后面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m]过了一段说不上短的时间,我等到她[k]对我说了声「可以转过来了」后,才[.]慢慢把发热到不行的脸转回去。

「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人鱼会害怕吗[c]?」

少女用像是盖被子一样的方式将野餐[n]巾盖住全身,只露出手臂到锁骨的部[恐]份。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观察她的脸[怖]庞。

年纪的话大概十六、七岁吧,她留著[鬼]一头如同丝绸般的黑髮,浏海下那灵[故]动的大眼睛结合精緻的鹅蛋脸,十足[事]的东方正统美少女外貌。

若只看这些部份的话,她的确与普通[文]少女无异。

但是呢,在那一大张方格餐巾底下隆[章]起的,她那长度明显不合比例的下半[来]身,让我再次确认了她与人类之间的[自]不同。

「是不至于啦……」

说是这样说,但我的声音还是有点颤[i]抖。

其实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因[a]为害怕的关係。

「不会就好,老实说看到你走进来的[m]时候很担心会害你吓到。」

「那个,为什么你会待在这裡?」

「我吗?是为了养伤喔。那你呢,你[k]为什么会来到这裡?」

我坐到旁边一一回答了她的反问,反[.]正就是出自于好奇的探险什么的。

接下来,我更进一步地想追问受伤的[c]原因。

对此,她只淡淡地说,是因为不小心[n]爱上了错的王子。

「错的王子?」

「你有听过吗,人鱼公主的童话。」[恐]

我点了点头。那是个人鱼公主因为爱[怖]上了人类的王子,经过一番努力终究[鬼]还是无疾而终,最后化作泡沫死去的[故]悲伤故事。

「所以,你也要变成泡沫了吗?」

「听起来是蛮凄美的,不过没那种事[事],我的伤势好转以后就会回到海底。[文]

「那还会回来吗?」

「与其说是不会,不如说是没办法吧[章],你也知道总是有些规定的。」

「……这样啊。」

「对啊,就是这样。」

我们之间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正当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却[来]先一步像是不满似地鼓起脸颊。

「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可不行喔,而[自]且不适合你。至少距离我伤癒还有一[i]段时间,在回去之前陪我聊聊好吗?[a]

少女接著笑眯眯地说她的名字叫做『[m]汐姬』。

为了怕我不懂,她还特地用指尖沾了[k]点旁边流经的泉水,一笔一划地写给[.]我看了一遍,我虽然并不太懂箇中含[c]意,但还是看得出是很美的两个字体[n]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指间并没有我想[恐]像中的那种蹼存在,反而还是比例非[怖]常完美的手指。

作为回礼,我也告诉了汐姬我那并不[鬼]算罕见的名字。

「哎,是和你很相称的名字呢。」

结果就像这样,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被[故]称讚,虽然我这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事]就是了。

不知道是因为彼此知晓名字的关係,[文]还是汐姬本身的性格使然。

我和汐姬不论聊到什么都相当投机,[章]一下子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间断地聊了各式各样的话题,其中[来]最令我感到意外的,莫过于她也有收[自]看前阵子最热门的连续剧这件事。

「早熟的小鬼,那部应该是你们去外[i]面玩得一身泥巴,回家被抓去洗澡挨[a]骂的时段播的吧。」「没办法啊,学[m]校规定我们放学不能在外面逗留,没[k]事好做当然只有看电视了。」

「咦,为什么不能逗留呀?」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附近的高中[.]有发生诱拐之类的事件的样子。」

我依稀记得同学们在私底下讨论时的[c]一些关键字。

但毕竟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联,所以[n]大家也只是仅止于相当表面的讨论。[恐]

到了这时候我才想到,这大概就是我[怖]父母不放心让我独自留在家中的主因[鬼]

「诱拐事件呀……」

汐姬听了以后,略为竖起眉毛的表情[故]似乎有些奇怪,我在想她恐怕是很难[事]将这两者间的因果关係搞懂。

后来等我发现胃袋早已空空如也的时[文]候,已经是将近下午的事情了。

我们两个一起对半分了我带来的海苔[章]饭糰。不,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对半。[来]

因为汐姬的食量非常小,加上饭糰不[自]太合她胃口的样子,最后我还是吃了[i]将近四分之三个饭糰。

「这时间你差不多该回去了。」

大概是眼睛早就习惯光线不足的关係[a]吧。

汐姬提醒我的时候,洞穴裡其实比我[m]白天进来的时候暗上了许多。

「应该还可以再待一下没关係。」

「不行,晚上的话会涨潮,海水会一[k]直从入口那裡灌进来,到时候要出去[.]就很困难囉。」

「汐姬你应该不会突然回去吧?」

「不用担心我会不见,要回海底的前[c]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先抓紧时间离开[n]吧。」由于汐姬不想被人类发现。

为此我和她约定了,绝不将她躲在洞[恐]穴裡的事情说出去。

最后在离开之前,我问她有没有什么[怖]特别想吃的,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会带[鬼]来。

「啊,我想吃小熊饼乾!」

她在歪著头想了想后,给了我一个相[故]当少女的答案。

「今天跑去哪玩了?在村子裡面的人[事]都说没看到你。」晚餐的时候,外婆[文]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正在喝汤的我差点[章]呛到。

明明在这之前都没过问我的行踪,偏[来]偏挑到今天在意起来未免也太巧了吧[自]

「喔,我在车站旁边的树林裡抓昆虫[i],怎么了吗外婆?」

「今天村长的孙子刚好回来探望他们[a],我还想著你们年轻人比较有话聊,[m]要介绍你认识呢。」「不用啦,我在[k]这裡又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孩子真是一眨眼就长大了成人[.],你说是吧老爷子。」

「好、好,我等一下就吃药了。」

在一旁的外公似懂非懂地点著头。

这两三年由于老人痴呆的关係,偶尔[c]连我的名字都会叫错,其实我蛮好奇[n]外婆平时是怎么跟他沟通的。

「以后就算读到大学,也要像那样常[恐]回来探望外婆和外公知道吗?」

「嗯,我会啦。对了外婆,为什么这[怖]个炖煮会这么好吃呀?」

那么久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偏偏我[鬼]很不擅长说谎,于是赶紧将话题支开[故]

「那是因为我们这裡的水质很好,从[事]以前祖先就流传下来有能治百病的功[文]效,改天跌跤时记得和外婆说。」

「唔……我会记得的。」

外婆可能不知道水裡面有细菌。

就算喝起来再怎么甘甜的泉水,用来[章]清洗伤口的话只会造成感染,要用的[来]话就得用消毒过的水,这点知识我还[自]算是知道的。

我卡滋卡滋地咬著醃萝卜,百般无聊[i]地听著外婆讲著村长家的孙子有多上[a]相的琐事。

「是啊、是啊,你外婆说得没错。」[m]突然插嘴的外公点著头,不知道到底[k]在赞同哪件事情。

结果汐姬想要的小熊饼乾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而且还是大份量的家[c]庭号包装。

原因是村裡的杂货店就有在卖,价格[n]便宜到连零用钱贫困如我都瞠目结舌[恐],虽然保存期限剩不到两个礼拜就是[怖]了。

由于事前的准备简直顺利到不行,我[鬼]比预计中还要早出发。

昨晚还在行李裡面意外发现母亲偷塞[故]进去的泳裤,这下连只穿内裤的尴尬[事]都可以省掉。

等我到达洞穴时,汐姬早就笑盈盈地[文]坐在那裡等待著我。

与昨天不同,今天她将位置移到旁边[章]凸出的礁岩与岩壁间的夹角倚靠著,[来]餐巾弄得像是斗篷般披挂在身上,两[自]缕侧髮就这么挂在胸前的位置,至于[i]那长长的尾巴还是一样藏得很好。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停留在尾巴附[a]近,汐姬用质疑的语气对我开口。

「想干嘛?肯定再打什么坏主意。」[m]

「也没有啦,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摸看[k]看尾巴而已。」

「当然不行,你用脑袋想想,你会要[.]求同班的女同学给你看或摸大腿吗?[c]

「不,怎、怎么可能那样问嘛!」

提出那种问题的话教师肯定会当场联[n]络父母吧。

不过汐姬的举例确实让我明白,对人[恐]鱼来说刚刚的要求实在是失礼到不行[怖]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清楚。」

「哼哼,你才知道,想成为好男人的[鬼]话还有很多要学的喔。」

汐姬一脸得意地用鼻子呼气。

年纪虽然比我大上不少,但不得不说[故]她这样带点幼稚的举动,让我涌现了[事]她真的──呃,非常可爱的想法。

「差点忘了,昨天说好要帮你带来的[文]。」

我放下背包,从裡面翻出那六角形的[章]纸盒包装。

「小熊饼乾!」

看到包装的同时,汐姬的双眼就像是[来]看到宝物一样闪闪发光。

她喜孜孜地从旁边的缝隙中伸出手撕[自]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著那拇指般大[i]小的巧克力饼乾。

一想到人鱼居然会如此喜爱零食,这[a]事实恐怕会让全世界的童话作家大跌[m]眼镜吧。

和昨天没什么两样,我和汐姬随意地[k]聊著五花八门的话题。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相当健谈的人[.],但汐姬往往却能让我接著说下去,[c]这中间或许被施了什么魔法也不一定[n]

当我们聊到人鱼的歌唱的事情时,我[恐]向她透漏了自己唱歌极度难听的这个[怖]缺点,是连音乐课的教师都受不了的[鬼]程度。

对此,汐姬只是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故]表示:世界上没有唱歌难听的人。

「我想只是你用错方法了喔,唱歌是[事]必须要用腹部去唱的。」

不愧是人鱼的看法,光第一句就让我[文]摸不著头绪。

随后汐姬要我喉咙不要用力,尝试用[章]腹部下方贮气,再缓缓地让气流经喉[来]咙来歌唱。

在经过她不厌其烦地反覆教导后,我[自]终于稍微能够理解她的形容,利用共[i]鸣的方式唱出稳定的音色。

「怎么样,就说世界上没有唱歌难听[a]的人吧。」

「好厉害……汐姬你果然很会唱歌吧[m]?」

「还好而已啦,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程[k]度。」

她讲归讲,脸上明明就是一副相当有[.]自信的样子。

不知道是本来就想唱歌呢,还是禁不[c]起我的怂恿呢,汐姬在解说后轻轻地[n]阖上眼睛。

那是首名为『Tie A Yellow Ribbon On The Ole Oak Tree』的英文歌。

是她在我们人类的世界中,相当喜欢[恐]的一首年代久远的歌曲。

她淡淡地用著气音,柔和地唱出轻快[怖]的曲调,优美的歌声在这湛蓝的洞穴[鬼]裡回盪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她即使没有用上刚刚教我的腹部发声[故]的技巧,却还是让人无法自拔地陶醉[事]在歌曲之中。

这天就在汐姬的歌声中划下了句点。[文]

由于饼乾的存量还相当足够,在确认[章]了汐姬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后,我才[来]依依不捨地和她道别。  

第三天的见面也在欢乐的交谈中渡过[自]

因为汐姬在陆地待得比我想像中还要[i]久上一些,所以我们聊到彼此的朋友[a],还有生活上的趣事,时间一下子就[m]过去了。

到了今天,也就是打从认识起第四天[k],我却不得不拖著沉重的脚步前往洞[.]穴。

起因是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家裡打来的[c]电话。

住在别县的爷爷病危,恐怕剩下不到[n]五天的寿命,父母在明晚下班后会赶[恐]来接我过去。

也就是说,只剩下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怖]了。

虽然知道和汐姬相处的时间打从一开[鬼]始就在倒数,但像这样明确地被宣告[故]终点,心情还是难以调

适过来。

「早安,今天你的脸色很糟呢。」

汐姬似乎很喜欢那倚靠著岩壁的位置[事],从前天起就没再更换过了。

「与其说我,不如说你的脸色比较糟[文]吧,连嘴唇都变白了。」

儘管我是想转移话题,但她的情况确[章]实就照我说的,就连笑容也不像前几[来]天那样有精神。

「嘿嘿,这才比较接近我真正的肤色[自]喔,越来越变回原本的体态了。」

「真正的肤色?」

「嗯,在深海裡面因为没有阳光,皮[i]肤自然也不会产生黑色素。

再说呀,光吃饼乾也会营养不均衡嘛[a]。」

又来了,汐姬再度露出她那一贯的得[m]意表情。

「果、果然还是要吃些什么才好吧?[k]

「不要紧的,毕竟人类的食物我吃不[.]习惯,等回去以后就会变得白白胖胖[c]的了。」

关于海底的话题就到此为止。

我发现到她一直不是很喜欢描述那裡[n]的事情,所以我到现在对于人鱼的生[恐]活模式还是一团雾水,她有补充解释[怖]这是碍于规定的关係。

我们聊了很久,聊到太阳快要下山之[鬼]前,对于家庭关係什么的,这方面的[故]内容她也变得毫无保留地分享。

汐姬提到她的父亲和继母根本不在意[事]她的死活,兄弟姊妹也漠视她的存在[文],因此身为前妻的独生女的她,才会[章]愿意捨弃家庭来到陆地,只为了和她[来]认定的王子在一起。

「想不到最后却被残忍地抛弃了,就[自]好像笨蛋一样对吧,哈哈。」

汐姬像是自嘲似地这样笑著,但我却[i]一点都笑不出来。

「……才没有那种事情,我不觉得真[a]心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错。」

第一次,对汐姬说的话提出了反驳。[m]

「要说谁是笨蛋的话,离开汐姬的那[k]个傢伙才是真正的笨蛋吧!」

自顾自地生气,声音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大声了起来。

我不明白那傢伙到底在想什么,为什[c]么会愿意伤害像汐姬一样这么好的女[n]孩子。

对于任何事情都很爱笑、明明年纪比[恐]我大却比我幼稚、在那样的家庭孤单[怖]长大的她──

「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鬼]

汐姬似乎有点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故]吓到了。

儘管如此,她还是用温柔的语气关心[事]我这边的情况。

「……」

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控的举动,我捲曲[文]起身子,将整张脸埋到膝盖的中间。[章]

到这时候就算迟钝如我也终于发现了[来],自己爱上汐姬这个事实。

在经过了一阵短暂沉默,我一五一十[自]地,告知她明天即将到来的离别。

「原来是这样,但我认为你的确是该[i]过去喔,你爷爷肯定会觉得很幸福的[a]。」

「……为什么那样说?」

我缓缓抬起头,看著汐姬那对直视著[m]我的瞳孔。

「在生命的尽头有家人陪伴,那样的[k]结局不是很幸福吗?」

「但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的吧!」

汐姬的说法我也知道,但充其量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我就不怕喔,既然已经无力违抗命[c]运,那么与其拼命挣扎,不如在坦然[n]接受后幸福地微笑离去不是很好吗?[恐]

「……」

她那过份成熟的想法,让幼稚的我根[怖]本没有反驳的馀地。

「啊,这番话是我从长辈那边现学现[鬼]卖的,厉害吧?回归正题,其实在时[故]间上可以说是刚刚好呢。」

「刚刚好?」

「嗯,原本我也是想挑时间说的,其[事]实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明天要回到[文]海底去了。」

汐姬的这番话让我的心整个揪了起来[章]

事已至此,明天的别离早已没有选择[来]的馀地不是吗。

「这么说……明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自]了吧。」

「是呀,既然如此,帮我带奇异笔和[i]一片贝壳过来好吗?」

「贝壳?」

老实说,我万万没想到她最后一次要[a]求的竟然是这两样莫名其妙的东西。[m]

「对呀,要扇形的,记住越薄的越好喔!」汐姬拉起一根头髮,试图向我形容她需要的那份细薄,但要找到那种的还真有点难度。

鱼恋人

「我知道了,这两样东西我明天一定[k]会带过来的。」我信誓旦旦地向少女[.]保证后,在海浪的催促声中揹上背包[c]离去。

隔天,我依约带著贝壳和奇异笔来到[n]汐姬面前。

扇形贝壳是清晨就睁开眼睛的我,在[恐]退潮前找到的众多贝壳中最美的一片[怖]

面积大概只有我手掌的大小,洁白无[鬼]暇的外壳若是对著光,薄到连对面的[故]光影都看得一清二楚。汐姬对贝壳也[事]相当满意似地,哼著歌拿起油性奇异[文]笔后就用手遮著,开始小心翼翼地在[章]上面写著什么。

既然会这样就是不想让我看到的意思[来]吧,我只好乖乖坐下来等待她完成。[自]

「好,完成囉!」

汐姬开心地将笔盖套回去后,将贝壳[i]翻过来递到我面前。

或许是即将回归海洋的关係,她的脸[a]上有一点点憔悴,但这仍不减她目前[m]的兴致。

「你捏著这边不要动,手指要用力一[k]点哦!」我虽然不太懂汐姬的意思,[.]但还是先照著她的话做。

啪地一声,她握住对侧的手指一使力[c],受力的贝壳就应声断成两半。

「这是我们人鱼的传统喔,只要拿著[n]这各一半贝壳的男女,无论身在何处[恐]都可以再次相见。」「那你刚刚在写[怖]的是……?」

「我到时候想要对你说的话呀,这是[鬼]女生这边才有的福利。」

「我明白了,就是像符契一样的意思[故]没错吧。」

我将我这边的半片贝壳翻过来,字迹[事]的部份只有在最上方才有,一个像是[文]『、』形状的黑点而已。

「唔,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嘿嘿,想知道的话只有到时候就把[章]两片合併起来囉。」

汐姬赶紧将她的那一半收到了斗篷裡[来]面,彷彿担心我会看到内容一样,但[自]她这样的小动作还是让我不由得看得[i]著迷。

「咳!」只能先藉著咳嗽把意识拉回[a]现实。

为了掩饰我的紧张,我用僵硬的动作[m]移到侧面和她比邻而坐,避免对到眼[k]时忘记自己的台词。

「我喜欢汐姬。」

以直球决胜负,我将昨天思考了一整[.]晚的结论说了出来。

「我知道的唷。」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操之过急,但我[c]想成为王子,能照顾汐姬一辈子的王[n]子。」

「嗯……那恐怕就没办法了呢。」似[恐]乎是希望我能看著她的眼睛说话,汐[怖]姬冰凉的手指贴上我的脸颊,将我的[鬼]脸转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对到眼的同时,我原本[故]准备好的反驳说词全都忘得乾乾淨淨[事]

但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汐姬的嘴[文]唇更先一步与我的嘴唇交迭。那是即[章]便日后老去也不会忘记,有点乾乾的[来],带著一丝丝巧克力香味的初吻。

「因为你早就是了唷,我的王子大人[自]。」

轻抚著我的耳鬓,红著脸的少女用微[i]笑的表情如是说。看到这表情失去理[a]智的我,不知道从哪裡涌现出来的勇[m]气,再一次地朝她那小巧的嘴唇攻去[k]

接下来的时间裡,我们每说不到几句[.]话嘴唇就再次贴合。

到了后来,我们的舌头渐渐缠绕在一[c]起,彼此交换著口中的唾液,深怕和[n]对方停止交流一般。然而,在不知道[恐]是第几次的接吻当中,我试著抓住她[怖]肩膀的手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胸部,察[鬼]觉到这个

意外的她缓缓地将嘴唇移开。

「真是的……小色鬼。」

像这样轻轻蹙眉看了我一眼以后。

她将胸前的布料微微敞开,引导著我[故]的手掌包覆在她那饱满的乳房上。

这是我第一次碰触到女性的乳房,柔[事]软却又不失弹性的手感,过去未曾在[文]任何地方体验过。

意外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兴奋不[章]已。虽然我的手指因为稍加施力而陷[来]入其中,但这之中并不带有任何性慾[自]的成份存在。

因为我感受到的是,持续从她那内心[i]深处传来,那份规律且不断重複的微[a]弱跳动。

那是真真确确,汐姬存在于这世界上[m]的唯一证明。

别离的时刻来得很快。

我和汐姬从互相依偎的浅眠中同时醒[k]来的时候,海水几乎要淹到入口处的[.]位置。

整个洞穴裡摇晃著暗蓝的色调。

就算心裡千百个不愿意,在汐姬的坚[c]持之下,我还是开始进行简单的收拾[n]工作。

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对话。

我知道再怎么想流泪,也不能够在她[恐]面前表现出来,否则只会让分离后的[怖]彼此更加难过吧。

「……」

一切准备就绪后,面对汐姬的我完全[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就这么盯著我看的她,却做出[故]我完全意料之外的反应──

「噗──不行了,你那一脸忧鬱的表[事]情太好笑了啦!」

而且还不只是窃笑,是笑得到用手去[文]摀住嘴巴的程度。

「有、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说,[章]那表情不适合你,因为真的蛮难看的[来]。」

「不然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嘛!」

老实说看她笑成那样是有点火大。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该笑成那样[自]的场合不是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既然早知道这[i]时候会到来,最后只要幸福地微笑离[a]去就好。」

「那怎么可能办得到嘛!」

「来,像这样──」

汐姬将手掌贴上我的脸颊,然后硬是[m]朝著我两边眼角的位置推动。

这动作就像是触发了我身上某个开关[k]似地,眼泪突然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我们不是有贝壳吗,那[c]么总有一天一定会再见面的。」

「可是你不是说回去后就没办法……[n]

「嘛,是有规定没错,但别忘记我可[恐]是曾经逃家过的人喔,区区一两条规[怖]定算什么呀!」

哼哼,汐姬又再一次地露出她那招牌[鬼]的得意笑容。

「那么去吧,让我看看你身为男孩子[故]帅气的一面!」

这次催促我的不是海浪声,而是我无[事]可救药爱上的女孩子。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后,快速站起身,[文]直到踏在入口处的礁岩上才回头看她[章]最后一眼──

「一定会再见面的……!!」

「嗯,就这样约好了。」

汐姬笑了一下,从斗篷底下伸出白皙[来]的手臂向我挥手。

我流著眼泪摆出僵硬的笑容,就这样[自]一边奋力地挥手道别,一边退后将身[i]体沉到海水之中,直到无数飞溅的水[a]沫遮蔽了我的视线。

「ByeBye,要成为最棒的男人[m]唷─。」

■■■

我坐在电车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快速[k]流过。

耳机裡面传来的是邓丽君甜美温暖的[.]歌声,比起原唱Tony Orlando的版本,我还是比较[c]喜欢前者诠释这首歌的方式。

当然,这纯粹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年纪和我相去不远的列车长走了过来[n],告知我可以往前面的车厢移动,因[恐]为再过几站将要减少车厢的数目。

对此,我表示我即将在下一个几乎荒[怖]废的车站下车,拒绝了他的好意。

在那之后过了将近二十年。

自从当年外公和外婆迫于医疗问题搬[鬼]离那村庄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踏回这[故]块土地上。

升上国中二年级后相继而来的课业压[事]力与人际关係经营,简直就像是要逼[文]迫我忘记一切似地,硬生生地将我塞[章]入社会的框架之中。

现在的我已经迈入婚姻,孩子也即将[来]在半年内出世。

我虽然从未忘记过关于汐姬的一切,[自]但那次宛若童话般的邂逅就像是被收[i]纳进盒裡一样,若在平时绝不会轻易[a]打开,与我现有的价值观产生衝突。[m]

重新打开这尘封已久的记忆的钥匙,[k]是几天前在深夜播出的廉价节目。

以耸动浮夸的标题描述我高中时震惊[.]社会一时,诱拐后分尸藏匿,而凶手[c]尚未伏法的悬案。节目内容当然是极[n]度泯灭人性,被切割成上下两半的被[恐]害者被打上整片马赛克的映像画面。[怖]

说来奇怪,明明是杂乱无章的报导,[鬼]却如同对准弹子孔的撞匙一般,将童[故]年的片断记忆一一对齐,然后喀喀喀[事]地转开锁头。

「变得更荒凉了啊,这裡。」我提著[文]单肩背包在年久失修的小站下车,站[章]在铁轨上用火柴顺手点起了一根香菸[来],毫不犹豫地朝著只能称作兽径的小[自]路走去。

先从结论开始说起好了。

汐姬曾经提到过的王子,我想我已经[i]掌握他的真实身份。

我和汐姬相遇的第一天是没有电车停[a]靠的週末,因此,村长的孙子在那天[m]回来探望就显得十分不合理。

以此为前提,就能解释当初为什么会[k]在这条兽径上,出现只有年轻人才会[.]著用,深埋入土中的那个靴印。

「比印象中的还近嘛。」走没多久就[c]看到了那如同秘境般的海岸。

香菸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抽完了,虽[n]然还想再抽,但考量到接下来的行程[恐],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今天的运气很好,正午十二点的现在[怖]正处于退潮的状态。

我就这样穿著牛仔裤直接踏入碧蓝的[鬼]浅海中,朝著那早已乾枯的灌木丛走[故]去。

在侧身进入了岩壁的裂缝后,裡面的[事]空间并不足以让我自由活动,于是我[文]先将背包丢到上面,靠著二头肌的力[章]量将整个身体撑了上去。

蓝洞裡的岩壁流出涓涓的山泉水,我[来]顺手捧起了一把喝进嘴裡。

甘甜的味道让我想起外婆说有能治百[自]病的功效,我想这并非传说,而是不[i]容质疑的事实。即便摸不透原理,但[a]我确信在止血方面绝对有著极强的效[m]果。

然后,我嚥下一口口水,往前缓缓走[k]了几步,终于见到那名少女的遗骸。[.]

汐姬维持著和当初一样的姿势静静倚[c]靠在那裡。

彷彿时间从未流动过,她仍然将我当[n]初借给她餐巾当作斗篷般披著,双手[恐]像是珍惜似地捧著那只有半片的贝壳[怖]

我小心翼翼地从她那化作骸骨的手指[鬼]中拿起贝壳,和我自己所持有的那份[故]合併在一起,上面拼凑出来的字样让[事]多年未曾哭泣的我不禁声泪俱下。

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那就是,汐姬想要在再见面时对我说[文]的话。

「对不起、汐姬……我来晚了,对不[章]起……」

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溃提。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原地等待著[来]我回来,而我却迟迟到现在才发现这[自]一切。

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著什么人鱼。

当时的汐姬为了替年纪尚幼的我著想[i],自始至终都没有让我发现她所受到[a]的残暴遭遇,反倒是藉著最初的误会[m],陪我共同编织起纯真的童话。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以后已经是十[k]几分钟后的事了。

为了那个总是坚强地笑著的汐姬,我[.]也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因为她曾经[c]说过,我不适合这样哭丧著脸的表情[n]

「……走吧,让我带你回家。」我用[恐]方格巾将她那只有上半身的遗骸包覆[怖]起来,另外找到的骨盆以下的部份也[鬼]仔细地拾到背包之中。

最后,我把轻得不可思议的她背在身[故]后,带她离开这个她始终无法逃离的[事]洞穴。

至于那不属于我们两个的,拉鍊早已[文]被扯坏的绿色光滑睡袋,我将它独留[章]在蓝洞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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