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死后的奶奶

八三年初春的某个早晨我和旁边的刘兄弟去西边的几个村子吃饭了（到八八年为止，我们村里再也没有人要吃饭了，那时候无非需要地瓜干、高梁薄饼、地瓜、胡萝卜等杂粮，得到好面包只在年前的年后十几天）两个人跑了几个村之后，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刘兄弟比我大一些，他自己去吃饭了。

我把草篮子搭在肩上，拿着必须从草[文]篮子里来的地瓜干2,3斤、高梁窝[章]洞等杂粮，于日中午回到了本村地界[来]。在离村子半里多的地方，突然看见[自]一位老太太站在老太太的墓前。她在[i]老太太墓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坟[a]场走上生产路，沿路向西走去。

我当时没想到那是一个死去的老太太[m]。死后，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或者[k]意识模糊。这个老太太只是觉得我不[.]知道，不是我们村的。所以我想知道[c]她是谁，为什么要去我祖母的墓前。[n]

我从一块深到腰的麦田斜插，跟在那[恐]位老太太后面。在离奶奶二十多步的[怖]地方我看得一清二楚，惊恐中脚慢慢[鬼]地停了下来。心怦怦直跳，紧张得我[故]的头发竖了起来：那老太太的背影，[事]那灰头发，那条蓝棉裤——显然是我[文]死了一年多的老太太！天已经热了，[章]她却穿着离开时父母给她做的新棉裤[来]。

我从惊恐中醒来后，想起奶奶生前最[自]疼爱的人就是我，于是就不太害怕了[i]。老太太以为做鬼也不会害我，但她[a]一定又想我了，灵就出现了，看她这[m]也是最爱她的三孙。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有[k]一个弟弟，奶奶活着的时候不疼大的[.]，不疼小的，偏偏疼我。我认为原因[c]是我总是帮助她，经常和她闹别扭的[n]我妈妈。

我静下心来，又跟着奶奶的鬼魂走了[恐]二十多步之后。老太太往南一拐，走[怖]进一条干枯的、产地的大沟，深到腰[鬼]的小麦和沟深挡住了老太太的身影。[故]当我拐过地角，顺着水沟看去，奶奶[事]在离我二十多步的地方闪身，居然在[文]我眼前消失了！我叫了奶奶几次，周[章]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静下心来，才[来]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我又[自]冷静下来，泪流满面地回到了村子。[i]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爸爸接过我[a]的篮子，擦干了我的眼泪，听了我的[m]话喃喃自语：不是你奶奶，又是谁。[k]

午饭后我开始发烧，妈妈抱着我坐在屋后的十字路口，对着家里祖坟的方向喃喃自语（奶奶被埋在那里）：孩子才十几岁，你以为再怎么疼他也做不到，把孩子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也真的是（家乡的风俗。孩子被吓到了，怀疑其父母是〇〇的死者，还是其他幽灵的邪气的时候，经常坐在自家的门上，或者在村子的十字路口采取治疗措施。一边喊着孩子的名字，一边喊着“在哪里吓了一跳回来吃饭了？”把声音拉长是叫魂。像我的母亲一样，给幽灵听的土声土语的叫声“怨议怨议”。重病者在十字路口烧纸（故人冥币的通称）磕头，请陰陽先生驱魔，扛着孩子绕几个村子转，每次经过十字路口都烧纸磕头。实际上，很多孩子只是患了重病。）……

生者的话可能听起来像是死者，但从[.]那以后，祖母除了出现在我的梦中之[c]外，从未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么多年[n]过去了，也许是奶奶灵验尽了，在梦[恐]中也很少见到我。

我写这篇文章想告诉世人，除了在思[怖]想中永远怀念奶奶，人能对抗时间的[鬼]只有思想。无论是多么深的爱情、爱[故]情、友情或憎恨，都可以在时间中产[事]生，也可以在时间中忘记。只有思想[文]，是时间唯一无法突破的记忆之门！[章]

看着远方，寂寞地问：“奶奶，你在那里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