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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恐怖疑刀

iamk 校园故事 2023-04-28 09:20:02 1067 0

楔子 由垃圾箱说起

城市的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文]对垃圾箱,黄的绿的蓝的,高的矮的[章]胖的,他们形状各异,但绝对不可或[来]缺,如果说街道是一把笔直的尺子,[自]那隔三差五的垃圾箱就像是尺子上的[i]刻度,丈量着城市的文明。

你闲来无事的时候有没有仔细观察过[a]这些垃圾箱(当然,我知道,大多数[m]人都没有这样的爱好),不过在我看[k]来,垃圾箱的确是滋生故事的好地方[.],你知道苍蝇缭绕、气味恶臭的垃圾[c]里面会埋藏着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n]?而这些东西又同哪些陰森森的故事[恐]勾肩搭背?

不信去看报纸,某月某日某地,一个[怖]倒霉的环卫工人就像他前面不知道多[鬼]少倒霉的同行一样,在一个垃圾箱里[故]翻出一条白惨惨的断腿,它包在雾蒙[事]蒙的塑料袋里,就像是超市冰柜里待[文]售的一件生食。

又是某年某月某日,一个拾荒的80[章]岁老太太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个包扎[来]整齐的包裹,她舒展着脸上的皱纹,[自]满心欢喜地把包裹拖回家,打开来却[i]看到一颗孤零零的女人头正睁着眼哀[a]怨地看着她……

还有某年某月某日……,算了,不说[m]了,太血腥了。

我们下面的故事,就是从一个黑色的[k]铁皮垃圾筒开始的。

那个垃圾筒,它孤单地站在城市边缘[.]一条幽长的小巷子里。

它样子普通,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黑[c]色易拉罐,身上落满了灰尘,它的投[n]物口上还落魄地啷当着一块香蕉皮,[恐]那是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小姑娘前天晚[怖]上丢下来的。

巷子里既深邃又安静,两侧是连绵不[鬼]绝的平房,最近的一户人家暗红色的[故]铁门上用白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西京[事]市贤良区XXXX的字样。哦,现在[文]我们终于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名字叫[章]作西京。

秋天的风从小巷的一头吹来,从另一[来]头逸去,扬起一些不甘寂寞的灰尘,[自]这个垃圾筒孤单的靠墙站着,像一个[i]等待女友赴约的不太讲究卫生的男人[a],看起来,在它身上像是不会有什么[m]故事发生了。不过请你别急,不要武[k]断地下结论,你看,不是有两个人从[.]巷子的另一端走过来了?

2、捡

他们远远地走来,一看就是两个高中[c]生,小男生。

十六七岁?或者是十七八岁?恩,差[n]不多吧。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体格[恐]结实,眼睛不大,运动服的拉练拉到[怖]了肚子的高度,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鬼]。另一个身型细长,脸色有些苍白,[故]他的头发梳理得齐整,整个人显得干[事]净清爽,如果我们宽容一点的话,也[文]可以勉强把他划分到帅哥的范畴中去[章]。他们身上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如出一[来]辙,我们知道运动服不讲究双胞胎,[自]那一定是讨厌的校服。

他们肩并肩从巷子的一头走过来,交[i]谈着什么,远远的也听不清楚,好像[a]涉及到刚刚玩罢的某款网络游戏,平[m]头的那个看起来很兴奋,还比比划划[k]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示范着游戏中砍[.]人的动作。

他们渐渐要走近我们的垃圾筒了,那[c]个张扬舞爪的男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n],竟学起了李小龙,尖叫一声“啊达[恐]”,猛地飞起一腿把垃圾筒踢翻在地[怖]。一些受到惊吓的绿豆苍蝇骂骂咧咧[鬼]地飞起,可怜的垃圾筒发出了一声巨[故]大的响声,骨碌碌在路中间滚出了一[事]道弧线,花花绿绿的垃圾像醉酒者的[文]呕吐物一样涌出来,散落得满地都是[章]

细高男孩被吓了一跳,闪到一旁,皱[来]起了眉头小声责怪他的同伴:“巫大[自]为,你干什么?”

那个叫巫大为的男生虚张声势地做了[i]几个散打里的闪躲动作,坏笑着说:[a]“我练练腿脚,何穆,你看哥们刚才[m]这一腿有没有点鞭腿的味道?”

“你扶起来吧,这样不好。”男孩边[k]说边朝四下里张望,像是很担心旁边[.]的住家里有人出来。

“扶什么扶?”巫大为撇撇嘴,“咱[c]走了不就结了。”说完他作势要走,[n]这时,地面上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视[恐]线,“哎呀!垃圾中间居然还有宝![怖]”他的表情一下子惊喜起来,忙弯腰[鬼]把那东西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故]起来。

那是一把大约十五厘米长的刀子,修[事]长而线条流畅,钢刃皮柄,约九成新[文],刀身两面各有一道血槽,刀柄呈弧[章]线形,像是牛皮材质制就,暗红色,[来]镂刻着几道不知是树枝还是藤条状的[自]纹路,握在手里很有种沉甸甸的分量[i]感。

巫大为轻轻拭了拭刀锋,锋利无比,[a]再看手指上,多了道暗红色的污迹,[m]像是从刀身上蹭下来的。他随手在裤[k]子上抹掉,然后朝着何穆晃晃手中刀[.],得意笑道:“这把刀真不错,看这[c]做工,没有一百块钱不下来。”

他随手把刀递给何穆,何穆只好硬着[n]头皮把刀接在手里,触到刀身的那一[恐]瞬间,他猛的打了个寒战,那是种难[怖]以名状的怪异感觉,刀身上仿佛有一[鬼]股子陰冷的寒气缭绕着、流动着,甫[故]一沾到他手,便顺着毛孔往肉里渗去[事]。他差点把刀丢到地上,又怕巫大为[文]说些不着吊的讥诮话,只好小心翼翼[章]地用两个手指捏着刀把,翻过来掉过[来]去看了两眼。刀身打磨得很光滑,几[自]乎可以和一面镜子相媲美,映出他窄[i]窄的一条脸,还有一只眼睛。他眨眨[a]眼,刀上的那只眼睛也跟着眨了眨,[m]因了刀身的起伏,那只眼睛有些变形[k],看起来很陌生,像别人的眼睛。

何穆忽然觉得这把刀有点诡异,他忙[.]把视线移开,对巫大为道:“我说,[c]扔了吧。”

“说什么呢,”巫大忙一把夺过去,[n]“这么好一把刀你还打算扔掉,小败[恐]家的。”

何穆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把这刀捡[怖]回去?”

“这么把好刀看到不捡才是有毛病呢[鬼]。”巫大为低着头把刀在袖子上来回[故]蹭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可……我感觉这把刀怪怪的……”[事]

“别说没用的,你是不是担心它脏?[文]那我回寝室打盆水好好洗洗,不行再[章]用开水烫一遍,就是爱滋病毒也都死[来]翘翘了,这总行了吧?”

何穆还想说点什么,但巫大为已经把[自]刀揣进了校服宽大的口袋中,吹了声[i]口哨,自顾自的朝小巷的另一端走去[a],暗红色的刀柄露出半截在外面,随[m]着他的步伐一动一动的,从后面望过[k]去,何穆忽然觉得它很像一个陰险的[.]人,正扒着巫大为的口袋悄然露出半[c]张脸,居心叵测地朝着他看。

3 刀子的窥视

天色已近黄昏,西京职高的男生宿舍楼被涂抹上一层暗淡的光辉,国庆节的七天假期刚刚开始,大多数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整栋楼显得毫无生气。二楼只有东侧一间寝室的窗户敞开着,楼前几株老槐浓密的树冠将窗子遮挡了大半,使得这间寝室的夜晚仿佛比其他房间降临得更为早些。

校园恐怖疑刀

一盏日光灯淡淡照射着雪白的墙壁。[n]房间里不时回荡起一阵轻微的撩水声[恐],哗啦,哗啦,哗啦,这声音柔软而[怖]单调。

靠墙的桌上放着一个深红色的塑料脸[鬼]盆,盛了大半盆清水,由于这盆的颜[故]色,盆中水乍一看去红彤彤的,仿佛[事]带有了一些血的色泽。一双指甲短短[文]的手在水里活跃地动着,正在清洗一[章]把雪亮的刀子,刀子任凭这双手的摆[来]布,如同一条僵死的银鱼。

巫大为一边洗着,一边不时把刀举到[自]眼前来回转动几下,刀刃便在日光灯[i]下翻腾起惨白的光,时而亮得晃眼,[a]时而又黯淡下去。他慢慢悠悠地忙活[m]着,耐心而细致,那架势不像是在洗[k]一把刀,而是在洗着一个娇嫩的婴儿[.]

何穆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一本古龙的武[c]侠小说,不时抬眼朝巫大为扫上一眼[n]。看到那把水淋淋的刀子再一次被提[恐]出水面,何穆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怖]一下。

那把刀带给他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弭[鬼],现在,他心中的不安滋长得更加细[故]水长流,像一些爬山虎的脚在月光下[事]的墙壁上窸窸窣窣地爬动。这种感觉[文]冰凉而又不着边际,又像地板下某个[章]看不见的地方漏水了,暗黑冰冷的水[来]悄无声息的流淌着,在不知不觉中一[自]点点上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个[i]意想不到的地方流出来,把他们统统[a]淹没。

那是种不太吉祥的预感,波澜不兴的[m]平静中仿佛潜伏着什么。

水声仍在不紧不慢地响着,哗啦,哗[k]啦,房间里寂静如同午夜。

何穆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书页上。[.]他不敢把目光过多停留在那把来历不[c]明的刀子上,从那陰暗的小巷中触摸[n]到它的一瞬间,何穆就觉得自己就被[恐]盯上了,对,就是盯这个字,像是有[怖]几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不动声色地[鬼]注视着他,他走到哪里那目光就跟到[故]哪里,令他感到脊背发凉。

难道就是这把刀子一直在悄然注视着[事]他?何穆马上暗嘲自己的这个想法荒[文]唐,怎么可能呢,那不过是一块死气[章]沉沉的金属,一块钢与铁的混合物,[来]除了语文课上那种所谓“拟人”的修[自]辞方法之外,刀子怎么会看人?

房间的气氛令他感到陰冷压抑,他放[i]下书,趿拉着拖鞋向门口走去。

巫大为的忙碌似乎已经到了尾声,正[a]在用一块抹布上上下下的擦拭着刀身[m],用力很猛,灯光从背后打在他的后[k]脑勺上,由于逆光,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陰影。

“去哪?”巫大为头也不抬了问了一[c]句。

“太闷了,出去透透气。”

巫大为没再搭理他。

在他面前,桌上那盆水微微荡漾着,[n]看上去有一些浑浊了,像是有一抹淡[恐]淡的猩红色冷静地悬浮在水里。

04怪小孩的眼睛

何穆推开门来到走廊上,房门在背后[怖]缓缓合拢,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珠渐渐[鬼]安眠。门外的走廊里晦暗、寂静、潮[故]湿,宛如一条幽深的隧道。有时候,[事]何穆甚至感觉这条走廊仿佛是活的,[文]自己会变换体积,白天人来人往的时[章]候它就收缩得窄小一些,夜晚静谧无[来]人时它似乎就伸展空旷起来。

在昏沉的光线下,这条走廊仿佛变得[自]无比幽长,水房里滴沥的水声在墙壁[i]间来回弹跳着,更加深了这样的情绪[a]

何穆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m]步,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趟绒衣服的小男孩[k]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陰影里,正无声无[.]息地盯着他。

他站在走廊的一端,挨着一段黑糊糊[c]的楼梯扶手,看样子也就六七岁,像[n]是哪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他隐没在[恐]走廊的暗影中,身上那件皱巴巴的黑[怖]趟绒衣服显得有点小,或许是洗过的[鬼]次数多了,这衣服的黑色并不纯净,[故]在昏暗里显得灰蒙蒙的。

何穆看到男孩好像张开嘴,对着他说[事]了句什么,但他没有听清。

这时,他看到男孩轻轻眨巴了一下眼[文]睛,他的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凉气。[章]隐隐约约的,男孩似乎只有一只眼睛[来]眨了眨,另外那只却没有丝毫动作,[自]仍在死气沉沉的盯着他。

两只眼睛仿佛并不属于同一个人,而[i]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这个诡异的小男孩令何穆不寒而栗,[a]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装作满不在乎地[m]走过去,还是该转身回到寝室里去,[k]就在进退犹疑间,身后的寝室门被猛[.]的拉开了,何穆转过头,长出了一口[c]气,巫大为出现在门口,随之他那有[n]点粗鲁的声调回荡在走廊里:“你站[恐]这干嘛呢?”

何穆朝男孩的方向扫了一眼,顿时吃[怖]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个男孩竟然不见[鬼]了。

黑色的恐惧蔓延开来,那冰冷的水又[故]开始在心底里流淌了。

“我、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孩,就站在[事]那里。”他的手指由于恐惧而微微颤[文]抖。

“小孩?”巫大为探头朝他指的方向[章]张望了下,“哪有?”

“刚才有,一转眼就没了。”

巫大为看了看何穆,忽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笑起来,“是不是一个六七岁左[自]右的小男孩,只有一只眼睛,穿件黑[i]趟绒上衣?”

“一只……眼睛?”

“哦,你可能没看出来,他左眼是假[a]的,玻璃的。那孩子是楼里扫卫生那[m]个女人的儿子,以前也带来过两次,[k]我见过,挺怪一孩子。听说他生下来[.]那只眼睛就是个黑窟窿,智商好像也[c]有点问题。”

他再次望了望走廊尽头,安慰何穆,[n]“肯定是顺楼梯跑了,你不是以为看[恐]到鬼了吧?”他坏笑起来,把手中的[怖]刀子凶悍地在胸脯上拍了几拍,“有[鬼]鬼也不用怕,咱这有刀呢。”

那刀近在咫尺地竖在何穆眼前,何穆[故]再次从刀身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大[事]半张嘴,那嘴在寒光必现的刀刃上扭[文]曲着,如同哈哈镜里呈现的效果。就[章]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那张嘴的嘴角往[来]上翘了翘,像是笑了一下。他心里忽[自]悠了一下,定睛再去看,却并无异样[i]

何穆晃晃脑袋,平复了一下心绪,暗[a]骂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5门缝

何穆一个人朝楼下走去。下到一楼,[m]大厅里只点了盏二十瓦的白炽灯泡,[k]灯光惨淡,门卫室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眯着眼像是在休[c]息。女人方脸,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n]的麻点,长得粗枝大叶,手上戴着副[恐]脏兮兮的白线手套,裤脚上还沾着星[怖]星点点的泥水痕迹,旁边的墙上还靠[鬼]着一把湿漉漉的墩布。

是宿舍楼里打扫卫生的女人,何穆经[故]常能看到她在走廊里埋头拖地,或者[事]在厕所中用一根黑胶皮管冲刷着便池[文],二楼走廊尽头处有一个她的小工具[章]房,有时何穆上厕所路过那里,如果[来]门敞着,便常会看到她低着头坐在一[自]把椅子上,焦黄的头发披散着,挡住[i]了她大半张脸。记忆中何穆好像从来[a]没有注意过她的脸,直到今天他才头[m]一次看清楚这女人长什么样子。

巫大为说那个独眼的小孩是他儿子看[k]来没错,一定是今天她带过来的,何[.]穆四下里逡巡了一圈,没见到那孩子[c]的身影,想必是跑到哪里玩去了。

听到脚步声,女人眯着的眼微微睁开[n]一道缝隙,何穆感到她的眼珠在这缝[恐]隙里跟着他慢慢转动着,一直随他出[怖]了大门。她的目光黏黏腻腻的,带着[鬼]警惕、疑惑,以及某些令人琢磨不透[故]的意味,令何穆感到极不舒服。

在校门口的祥和小吃部吃了两个鸡骨[事]架后,何穆往回走,这时的天已经完[文]全黑了,秋夜的凉风在耳边盘旋着,[章]发出低低的呜鸣,天空中堆积着层层[来]叠叠的黑云,仿佛将满天星都捂住熄[自]灭在这云里。

进了楼,长椅上的那个女人早已不知[i]所踪,门卫室里也仍空无一人,想必[a]打更的老头又跑到哪个小饭店喝酒去[m]了,据说那老头是校长的亲舅,他极[k]有可能是整个西京最为随心所欲的看[.]门人。

何穆步伐轻快地上楼,左拐,走廊在[c]他眼前展开,忽然,他的脚步猛地顿[n]住了,心脏也随着猛烈地震颤了下。[恐]

昏暗的走廊里,他看到那个独眼小孩[怖]正黑糊糊地蹲在他们寝室的门口,把[鬼]那只唯一健全的右眼扒在门缝上,像[故]是朝房内偷看着什么。

他的身体黑黑地缩在门边,远远望去[事],就如同房门上生长出来的一个巨大[文]的寄生怪胎。

何穆停了停,旋即快步走过去,厉声[章]喝道:“小孩,你在这干什么呢。”[来]

小男孩慢慢站起来,也不做声,只是[自]转过头直勾勾地望着何穆。昏沉的光[i]线中,他那只假眼里闪烁着一种怪异[a]的、贼贼的光芒,令何穆感到心中发[m]凉。

06 房间里的人

何穆朝小孩方才扒着的地方看了看,[k]见门开了一道缝,小孩就是顺着这道[.]缝隙往房间里偷看,他不禁有些疑惑[c],这孩子在看什么?这又不是女生宿[n]舍,难不成是在偷看巫大为?何穆心[恐]里画了个魂,抬头透过房门上的小窗[怖]往寝室里看去。

管灯孤单地悬挂在天花板上,下面是[鬼]空荡荡的两张床铺,花卷般的被子胡[故]乱地摊在床上,巫大为那张床上的被[事]角还像舌头似的拖到了地上。房间正[文]中央,那个暗红色的水盆仍旧静静地[章]摆放在桌上,旁边端端正正地躺着那[来]把刀,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冷光。

巫大为并没在房间里。

何穆感到有些奇怪,这小子跑到哪去[自]了? 低头看看小男孩,见他仍旧用那种奇[i]怪的目光定定看着自己,心里莫名生[a]出几分厌恶。尤其是那只假眼,微微[m]突出着,有着与这孩子年龄并不相符[k]的凶狠。

何穆蹲下来,“小孩,你在我们门口[.]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做坏事?”他故[c]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那男孩看着他忽然说话了,声音尖尖[n]的,他说:我在看里面的三个人。

何穆悚然一惊。“你说什么?”

小男孩伸出手指了指房门:“里面那[恐]三个人长得好奇怪,脸白白的,鼻子[怖]下面还流着血,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鬼],是不是生病了,你要不要找医生给[故]他们治治。”

何穆的头皮轰的炸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空灵的滴水声像是[事]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滴答,滴答,[文]如同在给何穆绷紧的神经上弦。

“你看到我爸了吗,我在找我爸,我[章]上次就是在这里看到我爸了,但后来[来]他又没了。”男孩抠住了何穆的胳膊[自]

何穆鼓起勇气慢慢站起来,再一次把[i]眼睛凑在小窗上向寝室内看去,他的[a]心脏疯狂的敲击着,两腿也做好了随[m]时狂奔的准备。

房间里依旧是刚才看上去的样子,光[k]线暗淡,空荡且凌乱。

额头上渗出了冰冷的汗水,何穆用手[.]背抹了一把,弯下腰压低了声音问小[c]孩:“好孩子是不撒谎的,你要老实[n]告诉哥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哥哥[恐]给你买巧克力雪糕。”

“我不要雪糕,我要你帮我找我爸。[怖]

“行,我帮你找爸爸。”何穆胡乱应[鬼]承下来。

男孩扒在门缝又看了一眼,转向何穆[故]:“还是三个人,一个叔叔,一个阿[事]姨,一个比我还要小一点的小妹妹,[文]他们都穿着白衣服,脸也白白的,挨[章]着坐在那边的床上,正朝着我们这边[来]看……”

何穆嗷地惊叫了一声,站起来就跑。[自]狂乱而空洞的脚步声在山洞似的走廊[i]上响成了一条线。

在黑灯瞎火的学校门口坐了十来分钟[a],何穆终于看到巫大为手里拎着一塑[m]料袋方便面,沿着马路牙子晃晃悠悠[k]地走来。他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跳起来迎上前去。

12 真相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何穆发现自[c]己躺在寝室的水泥地上,而巫大为的[n]尸体就僵直地躺在他身边,他的胸口[恐]是一大团干涸的血痕,像一朵风干了[怖]的大红月季花。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报警,一个0[鬼]按了半分钟才按上,十分钟后,赶来[故]的110把他拉进了医院,还好,只[事]是轻微脑震荡。

相比巫大为,他相当幸运了。

他终于得知,那个光头男人正是他昨[文]晚上看到那则新闻的主角,是杀死云[章]景小区一家三口人的凶犯,但令他感[来]到疑惑不解的是,云景小区遇害的那[自]一家人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以[i]及他们十六岁孙子。

男人用来杀死巫大为的那把刀,只是[a]他在现场随手拿起行凶的,在此之前[m]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绝非他在云景小[k]区用来行凶的凶器。

那么,这把刀的来历估计没有人能知[.]道了。

警方把它带回去进行了仔细的检测,[c]只发现了巫大为的血迹,在此之前刀[n]上残留的所有痕迹,都已经被巫大为[恐]洗刷得干干净净,换句话说,无论它[怖]只是把普通的工艺刀,还是杀过人的[鬼]凶器,都没人能知晓了。

你们可能会问,那个光头男人为什么[故]会突然出现在何穆学校的宿舍楼里?[事]并不是突然,其实两个月来他一直在[文]那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那个打[章]扫卫生的麻脸女人的丈夫,也是那个[来]独眼男孩的父亲。他杀了人之后一直[自]在四处躲藏,那个麻面女人突发奇想[i],把他偷偷藏在二楼的工具房里,事[a]实证明学校的确是个不错的藏匿地点[m],那些中学生们头脑单纯,再加上这[k]所学校管理混乱,没有谁会想到厕所[.]斜对面那扇不开启的小门里,会白天[c]黑夜都隐藏着一个凶残的杀人犯。

只隔着一堵或几堵墙薄薄的墙,他和[n]那些学生们就住在一起。

男孩曾见过他的爸爸一次,便牢牢记[恐]下他的爸爸会在这里出现,固执地四[怖]处找寻,他的妈妈实在不该带他到学[鬼]校来。这是个失误。

那么,光头男人为什么要杀死巫大为[故]呢?

这是个误会,其实他也不想在学校犯[事]案,杀一个学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文]义,这一切源于那天晚上麻面女人与[章]何穆进行的那场充满误解的对话,也[来]就是在宿舍楼前荒地上的那几句简短[自]的对白。

麻面女人误以为他的傻儿子已经将丈[i]夫藏身的秘密告诉了何穆,这令他惊[a]恐万分,虽然她欺骗何穆说她丈夫已[m]经死了,但她对自己的谎言并不怎么[k]自信。

于是她匆忙把她的担忧告诉了男人,[.]催促男人快逃,可男人却认为何穆即[c]便得知一二,也未必立刻想到报警,[n]于是决定抢先杀死他。

他从妻子口中得知了他的寝室位置,[恐]杀死了熟睡的那个男生之后,却发现[怖]杀错了人,于是他耐心地等着何穆回[鬼]来。正当他再次举起刀子时,那个小[故]男孩却出现了,他不愿意在孩子面前[事]杀人,更不愿意让他看到血,于是只[文]是打晕了何穆。

并不是良心发现,他只是打算稍后再[章]做掉何穆,然后把尸体处理妥当。

但人算不如天算,那天上午,竟恰巧[来]是西京市消防局对全市中学进行了防[自]火突击检查的日子,当几辆鲜红的消[i]防车兴师动众地驶进他的视线时,光[a]头男人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他只好[m]选择仓皇逃走,从此再次开始逃亡生[k]涯,直到三个月后被抓获。

何穆就这样戏剧性的经历了一次九死[.]一生,又戏剧性地捡得一条性命。

开学后,他换到了六楼的一间寝室,[c]一年后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专。有那[n]么一段时间,他经常梦到巫大为,苦[恐]着脸找他讨要那十块钱,他也经常做[怖]三个鬼魂的那个噩梦,可是他一直也[鬼]搞不清楚这梦里的三只鬼到底真正存[故]在过呢,还是仅仅因为那个独眼男孩[事]的一场幻觉或着谎言而被陰差陽错地[文]种植进了他的脑中。

他们存在吗?存在吗?没人知道。

……

……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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