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里的炭味

我是的士司机，开夜班已经有几年了。

那天是我接手了一辆刚刚从车行租来的新车，因为之前那部进厂维修，老板临时安排这台。

刚拿到车时，我只觉得车况有点旧，没多想。

可第一晚开出去不到半小时，我就觉得车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炭烧，但又不是车油。就像有人在密闭空间里烧东西，那种刺鼻又带点闷热的焦味。

我试着开窗透气，还是闻得头晕。

我以为是冷气滤网脏了，就继续忍着开。可当我把车开到一段偏僻公路上停下来休息时……

我习惯性地看了看车上的大荧幕——就是行车记录器和导航那个萤幕——

整块荧幕，变成了白雾。

我以为是当机了，但不是。那种白，不是“画面失效”，而是像一团烟、一层雾，盖住了整个画面。

就好像……有人在镜头前吹了一口炭烟。

我把车熄火，再重新启动，荧幕还是白的。看不见后面，也看不见车外。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不是一个人坐在这台车里。

那晚我提早收车。

回到车行后，我问了一下这辆车的来历。开始没人敢说，直到一个比较熟的同事悄悄告诉我——

这辆车的上一任司机，半年前就在这车里烧炭自杀了。

整件事还上过新闻，说他因为生活压力大，车供不上，就把车开到郊外，在车里结束了自己。

我听完只觉得毛骨悚然。

但最恐怖的不是这些——

从我接手这车之后的几天里，每晚我都闻到炭味，每晚大荧幕都会变成白雾。

每天都一样。

我想过请个平安符，于是去了荃湾一间佛庙，拜了四面神，买了个小佛牌，挂在车头。

挂了之后，味道没那么重了，但**“白雾”还是继续出现。**

而我也越来越不安，甚至开始出现幻听。有一晚，我好像听到后座有人在咳嗽……

后来……不到一个月，我就出了车祸。

是的，我撞车了。那晚，我突然发现视线完全模糊，荧幕白到根本看不见后车，结果在高速公路上直接撞进了一辆货柜车尾部。

人没事，车全毁。

车毁后，那块牌还是保留了下来。老板换了新车，继续把原车牌转到新车上用。

我听说，现在还有人继续开着那辆“新车”。

只是……他们知不知道，车牌的前一位主人，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那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