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那位女经纪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喂!我们没惹你,你别来吓我们啊!别吓坏小朋友(她是指我),我们是来工作的!”
她骂了一通,语气非常凶。我反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这位女经纪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出头,但因为她身材略胖,对人又特别照顾,让人有种母亲般的感觉,所以我对她有一种安全感。
她朝着空气骂完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跟她说,要不要打电话问老板能不能提早结束今天的开放日。其实我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大家都明白这个行业竞争多激烈,突然中断开放日可能会让人觉得这套房子出了什么问题。当年的我虽然年轻,也懂这些道理。但在当时那种压抑和害怕的情绪下,我真的忍不住想试试看。
没想到,她劝我先别打,说她打算上楼看看。我连忙劝她别去,极力阻止。她却说:“我做这一行的,没得怕。如果现在是带客户来,照样也得上去。”她真的非常大胆。而我则真的很害怕,怕她上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也担心她一走,楼下只剩我一个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最终,她还是坚持上楼了……
她上去之后,我不敢有一秒沉默,持续不断地对着楼梯方向大声和她讲话。刚开始她还会回应我,但过了一会儿,她就没有声音了,也不再回应。我又害怕又不知所措,只能走到花园外等她下来。也许是心理作用,或者真有什么——我感觉屋外的寒意竟然不如屋里重。在寒冬季节,室内居然比室外还冷。
大约等了五分钟左右,她终于从楼上走下来。我赶紧跟她一起进屋。她说楼上没有发现什么,叫我别怕。可说实话,怎么可能不怕?就在刚才传来楼梯上奔跑声的那一刻,在她对空气怒骂时,我甚至不敢看楼梯方向。我清楚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就站在楼梯第一、第二级的位置,静静地盯着我们。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快五点了,天也已经暗了大半。在这段时间里,不明声响依然不时传来,而且我始终觉得客厅里,不只我们两个人。
天色完全黑下去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打电话给老板,说我们想提前结束开放日。让我意外的是,老板竟然同意了。(事后我觉得,他们其实早就知道这栋房子“不对劲”。)不过他也说,再早也得撑到六点。
怪声持续不断,甚至开始出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的心已经怕到极点,却还得强忍着坐着,因为我一整天都不敢去洗手间。
这时,那位女经纪说她要上洗手间(幸好楼下有一个由杂物房改建的小洗手间)。我也说我很想去,问她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事隔多年,某些细节可能模糊,但我记得去洗手间时我几乎是处于极度恐惧状态。)
洗手间非常狭窄,用的是当年流行的薄木条门。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但站在里面的人,却能透过门缝看到外面人的脚。
我们在洗手间里时,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具体无法形容,总之像是有人在客厅“弄东西”。我吓得快哭出来了,不停问:“怎么办怎么办?”女经纪也听到了,她还试着从门缝往外看。我立刻阻止她:“你别看了,我怕你看到什么……”我一边说,一边抱住她,吓得浑身发抖。
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说:“别怕,我们出去看看。”说完,又对着外面大声呵斥几句。我们走出洗手间,客厅空无一人,声音也消失了。
我们回到饭厅那张折叠桌前,发现非常明显有人动过——登记文件全乱了,笔筒也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扫过。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放在桌上的呼叫机(pager),屏幕居然被人用涂改液涂得乱七八糟!
那时候手机还没普及,还是爱立信 388 的年代,呼叫机是经纪人的必备用品。我们坐了一整天,她的呼叫机在进洗手间前都还完好无损,出去之后却变成这样。她赶紧把它收起来,不让我多看。我那时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赶快离开这栋屋子。
幸运的是,没多久老板就和另一位同事开车过来接我们离开。我们连文具和装饰品都没来得及收拾,匆匆忙忙就走了。
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回到自己家,才真正感觉到轻松。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至今难忘。
后记
一周后,又是星期天,我被安排去另一栋房子工作。那天还有几位同事在,大家便聊起了上星期那间屋子的事。
大家一致认为那栋屋子确实有问题。有个同事说,他在上周日晚上十点多带一个客户过去看房,结果那客户刚上楼就说“不看了”,转头就走了,也没解释原因。
另一位同事则说,其实那栋屋子一开始放盘时,屋主请人来做过“法事”,因为有人看到楼上有一家三口“住在那里”。房子迟迟卖不出去,所以才打算举办开放日,希望能“转运”。
寒假结束后,我听说那间屋子仍然没有卖出去。
这件事,算是我这辈子跟“不可知的力量”最接近的一次。说真的,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发毛。我只希望——人好,事好,一切都有因果轮回,也愿那些仍徘徊于人间的未知之灵,能够安心离去,投胎转世,不再执着。
完。
谢谢大家。
作者samantha_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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