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像个人

1

我们东北老家有个习惯叫黄鼠狼黄皮[文]子。但是，在上了年纪的人中，也有[章]礼貌地称呼“黄先生”和“黄大仙儿[来]”的人。它会作祟迷惑人，所以有点[自]可怕。

上世纪60年代初，我们家后院的刘[i]奶奶被黄鼠狼迷惑了。即使是平时沉[a]默寡言的老奶奶，也没有文化。当时[m]在炕上蹦蹦跳跳，嘴里哼着“北坡青[k]草青翠，太阳落满天星”之类的，很[.]有文化，真不是农村老太太能编出来[c]的话！

有野方子，可以治好这个病。去附近[n]拿些用过的旧邮票，邮戳地址越远越[恐]好。把邮票放在盆栽里点火烤，生病[怖]的人很快就好了！也许是因为那天病[鬼]得很严重，家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故]了几张邮票。都烧完了，黄大仙儿还[事]不想跟着刘奶奶走。我趴在她家后窗[文]看，身上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又有土法：找个足够强壮的人，把生[章]病的人推倒，再拿着缝衣针扎进她人[来]里，这妖魔鬼怪的东西就饶了吧。我[自]有本家二爷。一米六的头。他平时在[i]生产队骑大车，杀猪比别人有两倍的[a]本事。别人抓猪需要三四个人一齐动[m]手，但他不用，跳进猪圈里，瞪大眼[k]睛，骂：“你这畜生，今天来杀我了[.]！早死早求生，快来！”。那只猪像[c]见到阎王大王一样，抖得趴在地上，[n]任凭他摆布。

我拿着赶车的鞭子，扑哧扑哧地走了[恐]过来。他先从窗外往屋里瞥了一眼，[怖]对跟着的刘家人说：“先不扎针，我[鬼]要找这只老鼠小牛！”。他转身转到[故]房山头去找。老刘房子在那里堆了很[事]多柴火，靠在墙上的地方，堆了几个[文]棺材用的厚木板，用毡纸覆盖着。于[章]是，我二爷看到有黄色的皮，就像人[来]念经一样，把两个前爪搭在一起，颤[自]抖着做着妖！这家伙活了很久，身上[i]的毛都白了一半以上了。当时，我站[a]在二爷旁边不远的地方，他得意地笑[m]着，后退两步，挥舞着鞭子，啪嗒啪[k]嗒地打了过去！黄色的皮被鞭子抽打[.]着，身上的毛跳了好几根，吱吱叫着[c]，跳了几个高度钻进了柴堆。

不用说，刘奶奶的病很快就会好的。[n]别又唱又跳，坐在炕上，左看右看，[恐]问别人刚才发生了什嚒事。

就这样，我的二爷和这精巧的黄皮结[怖]了缘。

有一天，我的二奶神秘地对他说。“[鬼]快来看，是不是那个黄先生在打你的[故]胡子？”。东北人说的打胡子是讨好[事]的意思。我的二奶打开墙角装米的小[文]缸，说：“米是上个月用电磨的，吃[章]了好多次，一点也不少，反而多起来[来]了！”。我二爷说了「哪里有那样的[自]事？是你记错了吧！」。我的二奶说[i]：“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等着看。[a]”。

几天后，做饭把缸里的米又捞出来了[m]。有一天，我的二奶打开缸，里面的[k]米又满了！我找了一下二爷，这次他[.]不说话了！

2

过了几个月，冬天来了。一天早上，[c]我起床去了茅草屋。一出门，远处就[n]看见一个老爷爷。白胡子，穿着皮袄[恐]，戴着棉帽。爷爷隔了几十步朝我笑[怖]了笑，等我二爷走近，他朝我二爷很[鬼]客气地点了点头，“嘿，你看我像不[故]像人吗？”

我被他吓呆了。到了长胡子的年纪，[事]怎么还像个小豆子（孩子）一样说话[文]。他反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章]。

白胡子爷爷还是笑眯眯的，说：“嘿[来]嘿，我是老黄家的。你快说，你看不[自]出来我像个人吗？你会说一个字。”[i]

他说是家里的东西，我马上就明白了[a]！啊，这个黄色的皮，是借我的人气[m]变成天气的！—大家都说黄皮子是想[k]修炼成熟的外形，但在最后阶段，他[.]必须在当地找一个足够厉害的人，在[c]那里借镜。是不是有点像现在的质量[n]认证。

我二爷知道米缸里的米是由它运来的[恐]，很生气地笑着。看到他在等下一句[怖]，“像什么？我看你像小牛！”

白胡子爷爷傻眼，失落地挥手说：“[鬼]运气不好，运气不好。”。脸上已经[故]没有了笑的迹象，在脚底下咯吱咯吱[事]地踩着雪走了。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二奶。我的二奶恨他。“一个非常大的人。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人家打了你的胡子，你却说他可以像个人一样用点东西！”我二爷说。“那可不行，我说他像个人，这畜生更有章程！”东北腔，有章程意味着有本事。

这么说来，这黄色的皮在我的二爷不[文]吉利，却依然运到他家的米缸里！半[章]年多的时间里，算下来也运来了一百[来]多斤粮食。只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慢[自]慢吃，我二爷受不了！那天，打开气[i]缸盖，又满了。我二爷自言自语地说[a]：“诶，我黄先生哦，我不是和你在[m]一起。你别指望我会对你说什么好话[k]。这些米在我这里多出来了，那是谁[.]家少了。如果你是自己耕种的粮食，[c]请运到我这里来。我接受你的这份情[n]。如果你从别人家偷来搬来，你不是[恐]等于害我吗。这种事不是别人干的，[怖]快给我住手！”

他说这话，米缸里再也看不到米出来[鬼]的样子了。我二奶这个人有点贪心，[故]嘟囔着我的二爷缺了一颗心。我二爷[事]赶紧骂她，她“眼皮下浅臀沟深”等[文]等，意思就是贪得无厌，没见识。我[章]的二奶身体本来就不怎嚒好。而且还[来]被骂了一顿，病倒了。忘了是什么病[自]，打针吃药抢救了半个多月，结果还[i]是去世了。

3

我的两个姑姑那时结婚了，家里还留[a]着一个叫我二爷的老家伙。可见这日[m]子过得有点苦。说到我，他也是个有[k]趣的人。这时他又想起了那个黄皮，[.]黄先生！有一天，喝多了酒，他四面[c]八方躺在炕上，自言自语。“哎呀，[n]这个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啊！黄先生[恐]啊，黄先生，如果你觉得心痛的话，[怖]就去找奶奶们来吧！不管脸变成什么[鬼]样我都不会选，即使有孩子我也不会[故]选，只要洗衣服做饭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重复了好几遍。那黄皮为[事]了讨好他，冥冥之中，真是出了力，[文]给他做了这件事！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叫徐的寡妇[章]。没到40岁，掌柜（丈夫）就在林[来]场打工，结果被滚来的大树堆死了。[自]这个女人心灵手巧，家里有缝纫机，[i]在我二奶还活着的时候，打扮成鞋子[a]，修补衣服裤子的人经常去她家。我[m]二奶去世后，很多人给我介绍了一个[k]二爷的老伴，但都是人家女人看不到[.]他，嫌他“不敢动手”。徐寡妇又年[c]轻又漂亮，所以也没有人把她说给我[n]的二爷。在很多方面都不合适。

这一天，徐寡妇主动找到了我的“二[恐]爷”家。给他带了一瓶古城白酒。什[怖]么意思。原来，她家这两天邪气了，[鬼]她的内裤、袜子、背心（当时也没戴[故]胸罩），这些女人私人的东西，洗了[事]，晾在外面的棒子上，一回头就找不[文]到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被一个不安的[章]男人偷走了，后来干脆把它晾在房间[来]里。也有隔了一夜找不到的事！我二[自]爷她知道用鞭子打黄皮，她也觉得黄[i]皮变成妖了，就来请我二爷进城。

在我们乡下，那一年也不许敲门。徐[a]寡妇在门口喊着：“二爷在家吗？”[m]推着门走进房间。当时，我二爷躺在[k]炕上，拿着那几个女用的东西赏心悦[.]目！—前几天，这几样东西一出现，[c]他就知道是用黄皮运来的，也知道都[n]是女用的。单身的男人，因为性饥渴[恐]，把它作为精神上的安慰！

徐寡妇一进门就看到一只丢在炕上的[怖]袜子，还有一个直到用完都找不到的[鬼]奶油瓶。女人吓了一跳：哎，这不是[故]我丢的东西吗？你为什么来他家？心[事]里不高兴，从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文]我二爷当时很蠢，没法向她解释！“[章]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反正不是[来]我偷到你那里的……”他喃喃自语。[自]

俗话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从[i]外表来说，我和徐寡妇是完全无缘的[a]两个人。但是因为这件事，竟然有了[m]翻来覆去的乐趣！其实，徐寡妇看不[k]到我的二爷。她只是一直守寡，很少[.]受到男人的性骚扰。所以我想找个厉[c]害的男人做保护神。另外，知道了从[n]那里牵线的是黄大仙儿，相信是天定[恐]的姻缘！

有一天，徐寡妇去给我喝了一杯二爷[怖]。同桌有几个她的长辈亲戚，一商量[鬼]就决定了这件事。喝了酒，我回到家[故]躺在炕上，越想越高兴。我有点困，[事]得拉着枕头睡觉。就在这时，我听见[文]窗外有人在说话。那个人说了。“嗯[章]，我是老黄家里的东西。现在我看起[来]来像人吗？”

关于这一句话，我说了好几遍了！我[自]二爷很快醒来喝了酒，径直走下炕，[i]对着窗户说：“我姓黄，是你干的，[a]啊，你走吧，我和徐寡妇的事拉倒了[m]！”“哦，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说一[k]个字，你看我像不像个人吗？”。我[.]二爷有点着急，在窗台上拍了拍，说[c]：“你不去吗？不去了，我要讲吉格[n]的故事！”。吉格是不干净的意思。[恐]

他这嚒一说，窗外就没有动静了。

4

第二天，我去找了二爷徐寡妇的叔叔[怖]。我刚在桌子上喝了酒。他说：“够[鬼]了，我和你侄女的事都黄了！”。有[故]人问他为什嚒一晚上睡觉就变卦了，[事]他不肯说话，后来看到被逼到绝境，[文]就把黄皮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章]。

徐寡妇的叔叔说：“啊，不是一个类[来]似的字吗？你跟他说有什么不行的？[自]”。我二爷认真地说：“当然不行！[i]如果我不说这个字的话，那是我拿的[a]。如果说了这个字，让它生气的话，[m]可能会变成什么妖。”。

从这个夜晚开始，精疲力竭的黄皮开[k]始对我二爷“逆攻逆算”。我想把一[.]半的米舀出来做饭，但是一转动身体[c]就消失了！还有胶鞋，刚刷出来就晾[n]在窗台上，没得说！即使发生了这样[恐]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说。“[怖]我这里短，肯定有地方多出去走走，[鬼]那一百多斤小米白吃人家的，现在正[故]好为他们回来了，我不想欠人家的！[事]”

我丢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和[文]100斤以上的小米价格相差不大，[章]就什么都没丢了。现在看来，不是你[来]的东西真的拿不到！

一天夜里，窗外又传来了唠唠叨叨的[自]说话声。我从被窝里出来，走近去听[i]了。那个声音说了。“喂，你听得见[a]吗？我姓黄，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事[m]，我不想理你，我得走了！”

我说了。“你真的要去吗？害我够了[k]吗？”那声音说。“快住手，我害你[.]什么？你的鞭子让我的身体出血，我[c]有没有抱怨过你？”

我说了。“是谁让你长了四条腿？哦[n]，下辈子想托付个人，别做坏事。”[恐]那声音说。“我听你的，而且你和那[怖]个徐寡妇一起生活吧，不是我乱抢，[鬼]是你们俩有缘。”。

说完那话，窗外已经没有声音啦。过年了，我二爷真的和徐寡妇结婚了。我小时候过得很好。而且那个黄先生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