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这个故事写完后先给朋友看,结果我被骂了,因为朋友还没吃午饭,朋友说这个故事太“恶心”啦,看完后起码三天没食欲。后来编辑提出同样的问题,我只好把多处细致的描写删掉了,所以你看到的是“此处删掉……字”的版本。另外,我想说人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产物,人性的另一半其实是兽性,我们不能否认这一点,也不能假装视而不见,因为这都是真的。勇敢地去正视这一点才能更清楚地看到人性的一面,才有资格为自己的人性闪光而骄傲。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范思铎[文]注视着我的眼睛,这时我才发现其他[章]几个人也在看我,像似欣赏一场精彩[来]的表演。
“还可以!”我忙着喝粥,无心答对[自],我太饿了。
“相当可以吧?”邵帅讪笑着问我,[i]我厌恶他此时的嘴脸,这预示着他包[a]藏着祸心。有人要倒霉了。
“嗯,相当可以!”我提防着,同时[m]又稀里呼噜地喝下半碗粥,舌尖灵活[k]地滤出粥里的肉末,食物带来的快感[.]刺激着我的神经,令人忘乎所以。
他们几个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c]笑声,庄牡丹美丽的小嘴儿里发射出[n]无数红白相间的未经完全咀嚼的呕吐[恐]物状的肉粥,悉数命中邵帅的面部,[怖]把后者的脸搞得和粪坑一样脏。
我肯定他们是在笑我,他们笑的时候[鬼]正看着我,但我却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故]招人笑,为了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傻[事],我也跟着笑,结果他们笑得更凶了[文]。
“收住收住,别笑了,太过分啦!”[章]尚郝佳强忍住笑,两手在空中挥舞着[来],像是要把那件可笑的事驱赶得远一[自]点。她是个好姑娘,她的名字里包含[i]了父母的姓氏——“尚”、“郝”,[a]以及父母对子女的美好祝愿——佳。[m]这是个好名字,但起这名字时万没想[k]到十几年后与一种小食品的名字撞车[.]。百密一疏。
范思铎还笑,尚郝佳毫不客气地给了[c]他一拳,嗔道:“别笑啦!”然而自[n]己却又笑起来。我替她默数着,她又[恐]足足笑够了六十秒才收住,问我:“[怖]你真的吃不出来?”这时我才意识到[鬼]我的粥有问题,颜色比他们碗里的要[故]鲜艳许多。常识告诉我,越是鲜艳的[事]东西越是危险,比如有毒的蘑菇都艳[文]丽,毒蛇花纹都很迷人,危险的女人[章]都漂亮……尚郝佳属于这一类。
“你们往我碗里放什么了?”我质问[来]道。我觉得是应该表现出愤怒的时候[自]了,实际上我真的没吃出来,所以缺[i]乏愤怒的底气,质问出来的语气就软[a]软的,没有力度。
“不关我事哦!这些粥有些淡,所以[m]刚才你去洗手间时我帮你放了一点点[k]盐。”范思铎首先坦白。可放盐颜色[.]会变吗?
“你那是一点点吗?两大勺,还有那[c]么多酱油。”邵帅义愤地揭发,同时[n]指着桌边盛酱油的空瓶子,而后他用[恐]真诚得令我流泪的眼神望着我:“我[怖]知道你喜欢吃辣的,所以加了一点点[鬼]辣子,一点点而已哦!”他把食指和[故]拇指捏在一起,把一点点量化给我看[事]。
“行了吧,我最见不得你这种虚伪的[文]人,你看那粥的颜色就知道了,那么[章]红,能是一点点吗?”庄牡丹批评道[来]。但我对庄牡丹不放心,因为她比尚[自]郝佳更漂亮。
“你怎么不说你放了那么多的醋呢?”邵帅予以坚定的回击。
最牢固的联盟都是先从内部瓦解的,[i]在窝里斗、狗咬狗的混乱中,我听出[a]了些端倪,在我去洗手间的空当里,[m]他们在我的肉粥里放了两勺盐、半壶[k]醋、若干酱油、半碗辣子,另外味精[.]、胡椒粉、蒜泥、香油等调味品若干[c]。
“真没人性!”尚郝佳批评他们。我[n]同意她的说法。
“佳佳,你牙膏怎么剩下半支了?”[恐]范思铎举着半支牙膏问尚郝佳,我知[怖]道这是她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一种不[鬼]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不是牙膏,你什么眼神儿啊!”[故]尚郝佳抢回半支“牙膏”,晃了晃,[事]用天底下最温柔的语气道:“这是白[文]色鞋油!”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我知道这意味着[章]什么,不禁怒火中烧,却一句话也说[来]不出来,端起碗三口两口把剩余的“[自]粥”喝个干净,这是给他们的最有力[i]的反击。实际上今天的粥很特别,去[a]洗手间时无意中偷听到粥店蓝老板正[m]在骂人,店员把蓝老板自己喝的粥错[k]放在我们这桌上了,里面一定有特别[.]的东西,所以我不能糟蹋了。
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一定以为我是[c]被他们“调制”的“粥”给药傻了,[n]着急火燎地把我扯到校卫生所去洗胃[恐]灌肠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经过[怖]一番折腾,从卫生所里出来时我的肚[鬼]子已经空空如也了,嘴里肯定是一股[故]肥皂水的味道,可是我感觉不到,对[事]于味觉的最后记忆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文]了。
我又变得饥肠辘辘,邵帅怜悯地看着[章]我,问我想再吃点什么。范思铎附和[来],他们想以此来补偿我一下。我看着[自]邵帅的脸,如实地答道:“我就想吃[i]人肉。”
四个人愣了一下,看我认真的样子不[a]像是开玩笑,邵帅一句话也没说,也[m]没有笑,估计是我的眼神将他吓坏了[k],他最后默默地走开了,临了嘟嚷了[.]一句:“谁说他没幽默感?”
这件事很快就在校园里传开了,同学[c]们都知道了我是个没有味觉的家伙。[n]而且不管我认识不认识的,见了我都[恐]冲我呲牙,更有甚者压低嗓子用“气[怖]声发声法”跟我说话,他们说:“求[鬼]你吃了我吧!”我默许了他们,将来[故]一定让他们如愿以偿。
从此,我的食物里不断出现各种各样[事]的东西,其中包括法国的奶酪、印度[文]的咖喱和日本的芥末,大概是有人想[章]亲自验证一下我的味觉。为了不让他[来]们失望,无论什么我都通通吃到胃里[自],我担心我的胃有一天会撑不住而被[i]腐蚀掉,但是在我的胃还没坏掉之前[a],我先患上了痔疮,在家趴了一个多[m]月。
再次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听说邵[k]帅遇难了,死得很惨烈。
我们的校园后面有一片很僻静的小树[.]林,平时很少有人去,即便是青天白[c]日,那里也是陰森森的,飕飕地刮着[n]陰风。邵帅被人发现时,正悠闲地挂[恐]在小树林里的一棵小树上,像一只吊[怖]炉里的烤鸭,脑袋得意地歪向一边。[鬼]那棵树并不大,勉强承受住邵帅的身[故]体,风一吹,小树倔强地挺立着,邵[事]帅则悠然自得地摇晃着。
第一个发现邵帅的是校外的一个闲散[文]青年,那晚朗月当空,这个青年翻过[章]学校的围墙隐身在小树林里观察动静[来],他的目标应该是女生宿舍楼下晒衣[自]服的空地,晒衣绳上挂着花花绿绿的[i]各式内衣,在月光下像彩旗一样迎风[a]招展。就在这时,青年突然看到了邵[m]帅。邵帅挂在一人多高的小树桠上,[k]晃晃荡荡,带着包藏祸心的坏笑,而[.]且全身上下赤裸得只剩一副骨架。我[c]完全能想象出那个青年发出了一声既[n]恐怖又兴奋的尖叫,响彻在整个校园[恐]的夜空上。
我后来曾久久地站在那棵小树前,那[怖]树比想象中的还要小,所以邵帅起初[鬼]挂在上面的时候树干一定是弯曲的,[故]乃至邵帅的双脚沾地,和吊线木偶差[事]不多。而当他渐渐由一个人变成骨架[文]的时候,小树的树干也逐渐地挺直了[章]起来。我反复想象着这一过程,吞咽[来]着口水,这时身边的尚郝佳就会拍拍[自]我的后背来安慰我,她一定是以为我[i]在饮泣。然后她会问:“会是谁这么[a]残忍呢?”
从手法上看,很像我自己干的,我也[m]很想那是我干的,可不是,这令人遗[k]憾。邵帅被挂上树桠的那个夜里,我[.]正趴在家里,喝着煮得发白了的骨头[c]炖的汤,淡而无味。从邵帅的这种死[n]法看,我的身边有着一个和我一样的[恐]人,一个喜欢吃人肉的家伙,而且这[怖]人比我会吃。据说月圆这一天,月光[鬼]的沐浴下,人的生命力最顽强,趁人[故]还没断气的时候,用利锋如水的快刀[事]削下薄薄的肉脍,蘸少许研磨得很细[文]的海盐,用牙齿慢慢地咀嚼,那味道[章]是绝美无匹。可惜我一直没有这样的[来]口福。从邵帅的情形上看,他应该享[自]受了这一过程,只不过他是被吃的。[i]我想,邵帅有没有向掌刀的人要一片[a]自己的肉来尝尝呢?如果没有,那他[m]死得可是太不值了。
对于邵帅的死,校园里流传着几个不[k]同的版本,其中一个是:是夜,窗外[.]月光如水,一缕月光漫过窗户照在邵[c]帅的脸上,使后者感到月光光,心慌[n]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正值对月发[恐]呆半梦半醒浮想联翩之际,窗口缓缓[怖]垂下一双美腿,继而一个长发披肩的[鬼]美女出现在窗外,美女披着一身月光[故],徘徊往顾,浅唱低吟——“好饿,[事]好饿”,突然看到邵帅,便轻启朱唇[文]缓抬玉臂向邵帅招手道:“来吧……[章]来吧……”邵帅如中魔咒,起身下床[来],爬下三楼跟着美女来到校园后的小[自]树林中……
当然,这完全是一种聊斋式的臆想,[i]把邵帅的死归罪到鬼怪身上,书生遇[a]鬼通常上演的都是一段人鬼情未了的[m]佳话,而开膛破肚剥皮抽筋则太杀风[k]景,而且这个故事漏洞百出。首先,[.]邵帅宿舍在三楼,女鬼为何驾着月光[c]从天而降,又为何宿舍里的另外几个[n]人看不到,偏让邵帅看到?于是又有[恐]了另外一个版本。是夜,月光如霰,[怖]给窗外的世界披上一层童话般的色彩[鬼],宿舍里的人都睡熟了,邵帅却无心[故]睡眠,他趴在窗台上向楼下空地上望[事]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这时一个娇[文]柔的身影披着一身月光出现在楼下,[章]邵帅轻轻地推开窗户向下招了招手,[来]然后蹑手蹑脚溜出宿舍,与楼下那个[自]不知是美女还是美鬼的相拥着向学校[i]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警察调查的时候,就有人跟警察这么[a]说的,这时却发现大家都是“听说”[m]的,却查不出是听谁说的,所以也就[k]没人证明邵帅遇害当晚和人一起去了[.]小树林。
还有一种说法是那个第一目击者讲述[c]的,他说,那个可怕的瞬间以噩梦的[n]形式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在经[恐]过反复煎熬后,他记起了些许的细节[怖],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说在看到挂[鬼]在树上的邵帅的瞬间似乎看到一个身[故]影逃离了现场,但他一会儿说是女的[事],一会说是男的。警察问他当时在干[文]什么,他说自己尖叫过一声后就晕了[章]过去,中间醒来过几次,醒来后他都[来]看见邵帅龇着牙对着他笑,于是他就[自]又晕过去了。几次反复后,他已经形[i]成了条件反射,刚刚一清醒就强迫自[a]己晕过去。晕厥是人的神经系统的一[m]种保护措施,起着电路里保险丝的作[k]用,如果神经里的这根“保险丝”不[.]断掉的话,人的神经就会彻底崩溃掉[c],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变成神经病或是[n]精神病。就在警察为他录口供的时候[恐],他还晕过去一次,瞪着眼睛,白沫[怖]子从嘴角流了一地,一涌一涌。他被[鬼]吓坏了。
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邵帅就[故]是被人杀的,而不是被鬼杀的。
邵帅死后,我们都感到很无聊,再找[事]不到一个像他那样能让我们开心的人[文]了。我们在一起除了聊邵帅外,还很[章]怀念那天一起喝的那碗粥,大家一致[来]认为,那天的粥味道很特别,令人终[自]生难忘。我很想告诉他们,其实那天[i]的粥是蓝老板自己喝的,一定加了特[a]别的东西,因为上错了,我们才有此[m]口福。但我忍住了没说。
这时金大牙从楼梯口走上来,他像浮[k]出水面的一头海怪,硕大的头颅带着[.]他瘦小的身体从楼梯口升上来,立在[c]我们的眼前。尚郝佳最先看到,她悄[n]悄碰了碰我,我也看到了,接着庄牡[恐]丹也看到了,我们相继恭恭敬敬地立[怖]正身体,努力堆出一脸谄媚,范思铎[鬼]背对着金大牙,所以他没看到,他还[故]在絮叨邵帅的事。
范思铎说邵帅死前曾迷恋上了一个叫[事]蓝小玥的女孩子,我们问蓝小玥何许[文]人也?答,蓝小玥者,肉粥店蓝老板[章]之女也,年方二八,貌美如花,闺中[来]待嫁。范思铎为了将这个故事渲染得[自]缠绵悱恻,他还要我们相信蓝小玥非[i]常漂亮。他依次扳住我们的肩膀使劲[a]地摇晃着,直到我们相信。原来自从[m]喝过肉粥之后,他们就迷恋上了肉粥[k]的味道,还说粥里一定是加了大麻,[.]让人上瘾,遗憾的是他们再没喝到那[c]么好喝的粥,却意外认识了蓝小玥。[n]蓝小玥美得令邵帅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恐]后,多情的心便失去了维护。范思铎[怖]说邵帅痴心错付给了一个人魔,一个[鬼]喜欢吃人的女孩子,为了让女孩吃到[故]世间最可口的人肉,邵帅在美丽的月[事]光下将自己吊到了树上,并亲手将自[文]己剐成肉脍,只为让女孩子一饱口福[章]。而蓝小玥含泪咀嚼着邵帅的富有韧[来]性的身体,嘴角好看地挂着些许血丝[自],每吃一片都会轻轻地说一声“I love you”。就这样,这对冤家在童话[i]般的月光下,上演了一幕生死恋。范[a]思铎企图将这个故事讲得更缠绵一些[m],所以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想以[k]感动自己的方式来感动我们。
范思铎正含着泪光向我们描述邵帅如[.]何像一只公螳螂一样为了爱情心甘情[c]愿被母螳螂吃掉的时候,金大牙已经[n]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们!干什么?”金大牙声音低沉[恐]得像滚过一串闷雷,击中了范思铎,[怖]后者浑身战抖了一下。
“报告系主任,范思铎在散布小道消[鬼]息说邵帅是被人魔吃掉的。”庄牡丹[故]兴高采烈地说。金大牙晃着大脑袋转[事]到范思铎前面,打量一会儿,伸出一[文]根手指点着范思铎的脑门儿,问:“[章]你是怎么知道的?”
“报告主任,我是在胡说八道!”范[来]思铎是聪明人,他决不会让人有机会[自]给他灌辣椒水上老虎凳的。
“你们怎么不上课?”金大牙问。
“我们下午实验课,来器材室搬器材[i]的,可是管器材的老师不在。”尚郝[a]佳回答。
“所以你们就躲在这里散布谣言?”[m]金大牙两颗大门牙支在外面,几乎压[k]住下嘴唇。
“报告主任,散布谣言的是范思铎,[.]我们是在听他散布谣言。”我如实地[c]回答。金大牙看向我,我在他的眼睛[n]里读出了危险的信号。收拾学生是他[恐]最乐意做的事,他在这方面的造诣远[怖]远超过他做系主任。
“你们,过来。”他狠狠地看了我们[鬼]四个一眼。
金大牙把我们领到地下室的一间屋子[故]前停下来,摸出钥匙打开门让我们先[事]进去,我跟在他们三个后面,几乎是[文]被金大牙一把推进去的。最后一个进[章]来的是金大牙,他砰的一声将房门关[来]上。
这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收拾得很干[自]净,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办公桌,桌上[i]有台灯和几本书以及一只奇形怪状的[a]笔筒,让我联想到人的头骨,办公桌[m]后面是一张单人床,床上有被褥叠得[k]很整齐。而在这间屋子的另一侧,靠[.]墙一排铁皮的文件柜,中间是一张巨[c]大的操作台,一看就是实习工厂报废[n]机床改成的,扎扎实实地蹲在地中央[恐],操作台上有电磁炉和锅具。听说金[怖]大牙是单身,以校为家许多年了,这[鬼]是他的宿舍。他今天抓到我们逃课不[故]带回办公室,却把我们领到他的宿舍[事]来干什么?
金大牙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又招手叫[文]我们站过去。我知道他要给我们上政[章]治课了。我和范思铎早都习惯了,在[来]金大牙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好,这个距[自]离可一定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金[i]大牙“训导”的过程中会夹杂着一些[a]肢体语言,需要与你的身体有一定的[m]接触。如果站得远了,他的手要是够[k]不着你,情急时他就会飞起脚来。当[.]然了,如果站得过近,他手上的力道[c]就会完全作用到你的身上,领教过的[n]人都有体会,说金大牙一定练过一陽[恐]指,而且还是童子功。故此,只有站[怖]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他既能用手指[鬼]够得着你,而你又可以借助身体的轻[故]微扭动卸去“一陽指”的大部分力道[事],使自己的身心免受伤害,这可不是[文]一般人能把握得好的。尚郝佳和庄牡[章]丹在我身边距金大牙稍远的地方站好[来],相互依偎着,像是两只相依为命的[自]小兔儿。我替她俩担心,因为在金大[i]牙手底下,男女是平等的,真怕尚郝[a]佳弱不禁风的小体格会被一脚踹得贴[m]到身后的墙上,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禁[k]浮现出尚郝佳贴着墙壁滑溜下来的样[.]子。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在金大牙的婬[c]威之下,我们的意志受到残酷的考验[n],我知道范思铎已经撑不住了,不出[恐]十秒,他就会全线崩溃掉,果然在我[怖]刚刚倒数到“八”的时候,范思铎突[鬼]然大叫:“我错了,我交代!我全交[故]代!”
“哼,说吧!”金大牙用鼻子得意地[事]哼了一声。
“可是……可是您想让我交代什么事[文]啊?”范思铎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章]事,我可以保证。
“人魔是怎么回事?”
范思铎恍然,知道这是无法逃脱的宿[来]命,索性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自]姿态和勇气,道:“我们只是在探讨[i]人吃人的历史和方式,是他们把我的[a]话理解错了,我没说邵帅是被人魔吃[m]了。”
“什么人吃人的方式?”
“是这样,说起来话就长了,如果您[k]愿意听,我可以慢慢跟您说,您看我[.]可以坐下来吗?”范思铎腆着厚脸皮[c]向一把椅子走去。
“站着说得清楚。”金大牙喝住范思[n]铎,那小子吓得赶紧站直。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只是说在人[恐]类历史上,很多人都吃过人,也有很[怖]多人被人吃!”范思铎吭吭哧哧,我[鬼]知道他是在思考如何继续编下去。金[故]大牙脸上没有表情等着下文。“其实[事]您看看这个‘肉’字就知道了,一张[文]半张开的口,上下重叠的两个人,这[章]不就是人吃人吗?”范思铎看了看金[来]大牙,金大牙仍是面无表情,他继续[自]编下去:“‘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i]渴饮匈奴血’不就是吃人的生动写照[a]吗?白居易也写诗说‘是岁江南旱,[m]衢州人食人’,在饥荒时人也吃人。[k]由此可以看出,人吃人分两种,战乱[.]缺粮士兵就把人肉当军粮,有记载的[c]安史之乱时,张巡守睢陽,兵士共食[n]三万人,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啊!还[恐]有一种就是饥荒时饿红了眼的百姓换[怖]孩子或是换妻子来吃,这样的人叫菜[鬼]人,翻开历史,也是数不胜数的。”[故]范思铎又偷看了一下金大牙,金大牙[事]还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文]听。
“战国时的易牙为了向齐桓公献媚把[章]自己的三岁儿子煮熟了给主子吃;十[来]六国时期前秦的符坚把杀死的敌兵叫[自]‘熟食’;唐末的秦宗权、杨行密打[i]仗不带军粮,抓来百姓杀来充军粮;[a]隋末的朱粲派兵到民间捕捉妇女幼儿[m]蒸熟来吃;唐末黄巢起事时,率军围[k]困陈州,掳掠百姓为军粮,把人放在[.]大石碓中连骨捣烂,煮熟当饭。北宋[c]战乱年间,把人肉叫做‘两脚羊’,[n]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饶把火’,[恐]意思是说这种人肉老,需要多加把火[怖],年轻的妇女叫‘不羡羊’,是说这[鬼]种人的味道佳美,超过羊肉,小孩子[故]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烂熟,[事]就叫做‘和骨烂’;元末,把人肉叫[文]做‘想肉’,意思是说吃了之后美味[章]无穷,还使人想念,而且吃法很是讲[来]究的。清顺治九年南明将领李定国率[自]兵攻新会,新会县城被围困八个月,[i]守军吃掉民众近万人……”我听得口[a]水都要流下来了。
“够啦!你到底想说什么?”金大牙[m]突然喝住范思铎,把这小子吓得一哆[k]嗦。
“我……我只是想说,很多人都曾经[.]吃过人,或许您的祖先就吃过人……[c]当然啦,我的祖先可能也吃过人,即[n]便我的祖先没吃过,祖先的祖先或是[恐]祖先的远房亲戚也许也吃过人……对[怖]啦!我其实是想说,我们每个人的血[鬼]液里都流淌着吃人的基因。”
我替范思铎长出了一口气,编了半天[故]终于扯出了一点逻辑来。
金大牙气急败坏,把我们轰了出来,[事]转身离开时,我偷偷对着金大牙放了[文]一个恶毒的臭屁,在他那间不透风的[章]地下室里久久不会散去,够他消受的[来]了。庄牡丹和尚郝佳都把范思铎这厮[自]崇拜得五体投地。
几天之后,尚郝佳突然对我说你在金[i]大牙的屋里放的屁可真臭。我说这么[a]隐私的事你怎么知道,她神秘地对我[m]说,最近嗅觉变得非常的灵敏。有时[k]候我见范思铎不停地耸动着鼻子,然[.]后告诉我说今天中午食堂做红烧肉,[c]中午吃饭时果然有红烧肉吃。我发现[n]他的嗅觉也变得灵敏了许多,这不是[恐]一个好现象。
又过了几天,庄牡丹问我人肉到底是[怖]什么味道。把我吓了一跳,莫非她知[鬼]道我吃过人肉?但是看她天真的表情[故],不像知道的样子,八成是那天范思[事]铎的一番宏论造成的后果。
实际上那天范思铎歪打正着说出了一[文]个事实,类似的话我曾听我爸说过,[章]我爸说:“古今哪个不吃人,古今哪[来]个不被吃。”所以我爸吃了我爷爷,[自]我爷爷是否吃了我太爷爷,就不知道[i]了,但是不久前我却把我爸吃掉了。[a]这是一种遗传,一个家族中的传统,[m]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八成是像范思铎[k]说的那样,我的某个祖先战乱或是饥[.]荒年代吃过了人肉,他觉得人肉的味[c]道太美了,所以就把这种传统遗传了[n]下来,至于这个祖先开枝散叶,至今[恐]为止繁殖了多少后代,估计少不了,[怖]听说成吉思汗的直系后代有1700[鬼]万。那么我的这位祖先的后人是否都[故]有这种“吃人病史”,我就不得而知[事]了。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庄牡丹,人肉很好[文]吃,而且吃一次就上瘾。隋代有个叫[章]麻叔谋的人,医生在他的药方里加了[来]一种肉,他吃得上瘾了,后来才知道[自]是小孩的肉,从此就开始吃人肉而一[i]发不可收。人肉能把内心潜藏的兽性[a]唤醒,从此这个人就再也无法抵制人[m]肉的诱惑。人肉还可以蒸着吃、煮着[k]吃、烧着吃、焖着吃、烤着吃、腌成[.]腊肉慢慢吃,吃法也层出不穷,甚至[c]还可以趁着热乎生吃。说话时,庄牡[n]丹脸色越来越白,突然尖叫一声逃开[恐]了。我看着她逃跑的背影非常开心。[怖]
给庄牡丹说这话时,饥饿感却在折磨[鬼]着我,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欲望。而且[故]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经常半夜爬[事]起来光着脚在宿舍里转悠,想找点能[文]吃的东西,望着熟睡中的范思铎发呆[章]。在黑暗中,他的皮肤泛着诱人的光[来]泽,我吞着口水想象着把他切成薄薄[自]的肉片,蘸着细盐在牙齿间咀嚼的快[i]感,然而越是这样想,胃里越是疼痛[a],仿佛有千百只饥肠辘辘的虫在噬咬[m]着,我努力抑制着扑上去咬一口的冲[k]动。有一次,范思铎突然醒来,我们[.]俩同时吓了一跳,他说你眼睛怎么直[c]冒绿光。经这一吓,范思铎落下了一[n]个病根,半夜磨牙,而且磨得全楼的[恐]人都能听到,从此全楼的人都做噩梦[怖]。
我饿得受不了时就会回家去炖骨头汤[鬼]喝,那骨头还是半年前的一条人腿骨[故],藏在冰箱里,现在已经炖得发白,[事]像受了潮的石灰一样,一碰直往下掉[文]渣,炖出的汤简直如同凉水一样,任[章]我放多少盐都吃不出味道来。我心里[来]谋划必须弄块新鲜的肉来,不然会把[自]我憋疯的。
从金大牙那间地下室回来后,我便已[i]经开始计划了。尽管我的味觉退化了[a],但嗅觉还是很灵敏,夜里太黑的时[m]候,我几乎是靠着嗅觉来认路的。那[k]天我就是凭着这敏锐的嗅觉发现地下[.]室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是邵帅的味道[c],而我还发现金大牙的瞳孔在黑暗中[n]会变成一条线,而且可以发出幽幽的[恐]绿光来。我断定,他和我一样,是个[怖]喜欢吃人肉的人魔。从此我开始暗中[鬼]留意金大牙,他就像一只黑暗中的野[故]兽一样伺机噬人,而我则像个猎人,[事]暗中观察着金大牙的一举一动。
金大牙是一个孤独的人,自己住在那[文]间地下室里,平时除了办公室和地下[章]室这两个地方,他最喜欢在校园里四[来]处徘徊,以前我认为他是在找学生的[自]麻烦,而现在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i]他是在寻找食物。我没看到他和家人[a]来往,后来我想明白了,对于一个这[m]样年纪的老人魔,他的家人是活不了[k]多长时间的,一定是被他吃掉了。我[.]的亲人不也只剩下冰箱里那条直掉渣[c]的大腿骨了吗?在学校里,金大牙很[n]受老师的尊敬,他才华横溢,精通书[恐]画,但对人又很苛刻,人们对其敬而[怖]远之。
有时我不免替金大牙神伤,一个特立[鬼]独行的人注定要孤独一辈子,我在他[故]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将来的生活,但[事]我并不感到如何苦闷,因为我是一个[文]有追求的人。有时候我倒想和金大牙[章]交个朋友,这样两颗孤独的心或许可[来]以彼此慰藉一下,但我担心我会成为[自]他的牙祭,而且我也有打算拿他打打[i]牙祭。
想搞到一个人而不留下蛛丝马迹太难[a]了,需要精心地谋划才行,而金大牙[m]符合这个要求,假如有一天人们发现[k]邵帅是金大牙杀的,而且金大牙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人们多半会认为他[c]是畏罪潜逃了。这就是我的计划。
在我暗中收集证据的时候,肉粥店的[n]蓝老板进入了我的视线。一个月黑风[恐]高的夜晚,我悄悄地摸出宿舍,在黑[怖]暗的角落里逡巡,嗅觉不知不觉将我[鬼]引向金大牙的地下室。我不敢离得太[故]近,只能远远地藏身在黑影里,把鼻[事]孔张得老大,享受着从地下室里散出[文]来的味道。这时候,一个黑影如鬼魅[章]一般闪进地下室,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来]。不久,一种更浓烈的肉香从地下室[自]的通风口涌出来,热气腾腾。我竖起[i]耳朵,我的听觉和嗅觉同样灵敏,整[a]个校园里各个角落里的细微响声我都[m]可以收听到,大概是因为味觉退化后[k]老天对我的补偿吧。我听到地下室里[.]传出咕嘟咕嘟开水的声音,筷子与碗[c]磕磕碰碰的声音,吧唧嘴的声音、咀[n]嚼和吞咽的声音,以及打嗝放屁的声[恐]音,综合起来汇聚成两个人涮火锅的[怖]声音。想到邵帅被一刀一刀削成肉片[鬼]的样子,我的口水打湿了前襟。
“粮食不多了吧!”金大牙的声音。[故]
“还能吃两顿!”另一个人声音很耳[事]熟,像是肉粥店蓝老板,原来金大牙[文]并不是孤军作战。
长时间的沉默后,金大牙的声音又响[章]起来:“小玥今年不小了吧?”
“不要打小玥的主意!”蓝老板的声[来]音很愤怒。
“想开点儿,迟早的事,我当初喝了[自]你做的人肉粥,被你拖下水才变成现[i]在这样,而吃我两个儿子的时候你也[a]有份……也该轮到你了!”金大牙冰[m]冷的声音。
“我把姓邵的那个学生的肉冻在冰柜[k]里,这两天我总觉得变少了,你说会[.]不会是小玥也……”蓝老板问。
“那还是趁早,听说女孩的肉比嫩羊[c]羔还鲜。”金大牙陰险的声音。
接着砰的一声门响,把我的耳膜震得[n]生疼,两人不欢而散。我悄悄地潜回[恐]宿舍,躺在床上,原来蓝老板和金大[怖]牙是同谋,而邵帅成了他们的“粮食[鬼]”藏在肉粥店里。
金大牙原来和蓝老板是同伙,我也在[故]考虑是不是也要找个同伴,人多力量[事]大,团队合作做起事来就更方便,我[文]也不会三天两头地挨饿了。我打算在[章]我身边的人中选一个,至于怎么拉他[来]入伙,方法很简单,让他吃顿人肉就[自]行了,这还是那天偷听到蓝老板与金[i]大牙对话而受到的启发。也许真的是[a]每个人都有一颗野兽的心,一旦尝过[m]人肉的滋味便会上瘾。
尚郝佳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被金大牙找[k]去谈话,这使我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提醒她,不要去金大牙的地下室[c],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尚郝佳瞪着一[n]双有神无知的大眼睛问我:“他会吃[恐]了我?”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尚郝[怖]佳也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明白了,[鬼]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我这么紧张尚郝佳并不是别的什么原[故]因,她很漂亮这不假,但我想我一直[事]是把她当成“粮食”看待的,而且她[文]的家在外地,是个住校生,如果有一[章]天因为“意外”,尚郝佳突然失踪,[来]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实际翻开报纸留[自]意一下,你就会发现,每个城市每天[i]都会有若干人突然失踪,这是见报的[a],还有更多的失踪者人们根本没有留[m]意。我猜这些人都是被吃掉了。
饥饿的煎熬越来越难以忍受,我决定[k]要采取行动了。事先周密地计划是必[.]要的,我的计划说起来也简单。在某[c]个寂静的夜晚,去金大牙的地下室,[n]那里白天都少有人去,更何况是晚上[恐]。这时金大牙见到我一定会很意外,[怖]但我估计他心里窃喜的成分居多,他[鬼]会认为“粮食”自己送上门来,在他[故]这种心态下,不会对我起疑心的。接[事]下来我用准备好的铁锤趁其不备把他[文]的脑袋砸碎,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十分[章]有把握的,金大牙身材瘦小枯干,而[来]他那颗大脑袋目标又大,所以我是不[自]会失去准头的。第二天我再从容地给[i]公安局打个电话,说“邵帅牌肉片”[a]就冻在肉粥店的冰柜里。公安局从肉[m]粥店里起出证据后,一定会追查下去[k],这时发现金大牙业已失踪,认定他[.]是畏罪潜逃,而我则心安理得地把金[c]大牙炖成汤喝,虽然瘦点老点,但也[n]够我喝半年的了。
这几天我正筹划着,却突然意识到有[恐]两天没有见到尚郝佳了,我有些着急[怖],像是被别人偷了东西一样,坐立不[鬼]安,我去问范思铎和庄牡丹,偏偏这[故]对狗男女不知哪里厮混去了。我感觉[事]到不妙,没准儿尚郝佳已经在金大牙[文]的火锅里洗澡了,一想到这里,不禁[章]怒火中烧,决定今晚就动手。
干这勾当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心里[来]多少还是有些发慌,躺在床上一动不[自]动,意识出奇的清醒,每每这个时候[i]我都会莫名的兴奋。同宿舍的室友都[a]传出均匀的呼噜声,我揣着铁锤悄悄[m]地溜出宿舍,摸到金大牙的地下室。[k]
我在地下室的楼梯口停了一会儿,这[.]里的灯坏了,但是我的视力完全可以[c]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如果别人看见我[n],会说我的眼睛在放着绿光。这是饥[恐]饿所致,人们常说眼睛饿绿了,看来[怖]此言不虚。黑暗之中,两点绿莹莹的[鬼]眼睛忽明忽暗,想起怪吓人的,我自[故]己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我做了几下[事]深呼吸,挥舞了几下铁锤,练习着分[文]解动作,然后在衣服下藏好,敲响了[章]金大牙的房门。
敲门声似抛出的皮球,在地下室的墙[来]壁上撞了几个来回,回荡了几秒后就[自]归于沉寂,却无人回应。我又敲了几[i]下,还是石沉大海一般,无人回应,[a]正想再敲的时候,门吱的一声滑开了[m],原来是虚掩着的。一缕光线从门里[k]迎面扑来,晃得我眼睛生疼,似乎看[.]到有人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金主任?”我叫了一声,无人回应[c]。大着胆子迈进一步,发现金大牙趴[n]在桌上背对着我睡着了,桌上歪倒的[恐]酒瓶子说明了一切。我站在门口把屋[怖]里望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了,这[鬼]才悄无声息地来到金大牙身后,轻轻[故]举起铁锤挥了下去。“啪”的一声,[事]声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动听,很小[文],但很清脆,锤头陷进了大脑袋里,[章]金大牙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结束了[来]他吃人的一生。
如果作为一个故事,写到这里就该结[自]束了,可是我无法不再提一下那次喝[i]粥时的事。我现在最恨的就是那个上[a]错了粥的店员,为什么把蓝老板自己[m]喝的粥给我们。现在我知道那粥为什[k]么可口了,因为里面有人肉。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那个店员[c]炖成肉粥。
“你写好了没有?”尚郝佳催促着,[n]打断了我的思路,“时间不早了,一[恐]会儿天就要亮了。”
“马上就好了!”我道。可是范思铎[怖]走过来,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稿纸,[鬼]随手塞在蓝小玥的手里,那个漂亮得[故]如女鬼一般的蓝小玥借着月光看起来[事],“这就是你的遗言,好长啊!”蓝[文]小玥问我。庄牡丹也凑过去看,她俩[章]的眼睛一眨一眨,闪着绿光。
“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庄牡丹[来]催促着,喝过人肉粥之后,她一直想[自]着那滋味,那种饥饿的感觉快把她憋[i]疯了。说心里话,我真羡慕他们这个[a]“团队组合”,本来我是想把金大牙[m]干掉后,引诱范思铎吃上人肉,拉他[k]入伙,以后两人共同作战。万没想到[.],他们几个早就在肉粥店尝过了人肉[c]滋味,并且被早已“入道”的蓝小玥[n]笼络,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集团。
“好了,快点把他吊起来!”范思铎[恐]道,尚郝佳、庄牡丹和蓝小玥也过来[怖]帮忙,捆住我的双手,把我吊在一棵[鬼]不高的小树上,树太小,承受不住我[故]的重量,我的脚还可以沾到地,我此[事]时看上去一定像极了一只吊线木偶。[文]
人多力量大,他们三下两下扒去我身[章]上的衣服,范思铎把一只木桶放在我[来]的脚下,蓝小玥将一把尖刀递在他的[自]手里,月光辉映下,刀身如水一样明[i]亮。
“等一下!等一下!”我道,范思铎[a]停下来等我说话。“你们想过没有?[m]明天早上别人发现时你们怎么交代?[k]”
“这不用你操心了,明天我们会说这[.]是金大牙干的。”范思铎道。
“可是金大牙已经死了!”我提醒他[c],其实这是多余,在我敲金大牙一铁[n]锤之前,金大牙的肚子上已经插着一[恐]把刀了,就是此时握在范思铎手里的[怖]这把。
“没错,不过明天警察会发现金大牙[鬼]与蓝老板畏罪潜逃了。”尚郝佳安慰[故]我。
蓝小玥露出迷人的一笑,眼睛里闪着[事]绿光,道:“我明天会向公安局揭发[文],邵帅是我爸和金主任合谋杀害的,[章]今晚他们两个又杀了你后双双畏罪潜[来]逃了。我家冰柜里有一包肉片,是邵[自]帅的,当然,还有一包会是你的,警[i]察发现这些后会相信我的话。”我恍[a]然,估计蓝老板此时也凶多吉少了![m]真没想到蓝老板没舍得吃女儿,却被[k]女儿算计了,人一旦变成人魔后真是[.]可怕。
“没有问题,我可要动手了!”范思[c]铎迫不及待了,眼睛几乎喷出绿色的[n]火焰来,他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恐]了。
“邵帅也是你们吃掉的?”我问。
“邵帅是金大牙干的,不关我们的事[怖],你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鬼]范思铎不耐烦了,把刀架在我的脖子[故]上准备环切剥皮。
“等等!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事]!”我央求道。
“说!”
“一会儿能不能给我一片尝一尝!”[文]
“你想尝自己的肉?行,如果你能撑[章]住的话,第一片切下就让你先尝!”[来]
我还想让他发誓保证,可范思铎捂住[自]了我的嘴巴,利刃轻轻地在我脖子上[i]划了一圈,然后流畅地沿着我身体的[a]中轴线向下运行,整张的皮像衣服一[m]样被范思铎与尚郝佳联手剥了下来![k]月光照在我赤裸鲜红的身上,凉丝丝[.]的。在月光下,人没那么容易断气。[c]
接下来,我听到哗啦一声,一堆东西[n]流到脚下的木桶里,一股热气腾腾的[恐]人味冲进我的鼻子。我只觉得浑身一[怖]轻,我双脚离开了地面,小树干挺直[鬼]了,我的口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故]…
尚郝佳把一样东西捧到我眼前,那是我的心脏,绿色的,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颗“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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