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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恐怖之巫毒娃娃

iamk 校园故事 2023-05-01 10:40:01 36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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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里,我最常出没的地点是海棠[文]街。

那是C城理工大学一侧的一条步道,[章]并不长,路的两旁种植着上了年岁的[来]法桐。很多学生都会趁着大学里功课[自]不紧时间充裕,日落后拿一张单子铺[i]在路边,摆一些日常的小物件来出售[a]。从洗漱用品到手机屏保再到玩具挂[m]件,一应俱全。买的卖的好不热闹,[k]宛如跳蚤市场。

我也时常会在这里摆摊,卖一种很有[.]趣的小挂件。叫巫毒娃娃。

那是用线绳缠绕制成的小娃娃,大大[c]的脑袋有点呆,玻璃珠子镶成的眼睛[n],身体却显得羸弱,细细的胳膊腿,[恐]一根绳子自头顶连着娃娃。脑袋小的[怖]如一枚弹球,最大也不过网球大小。[鬼]你可以买回去挂在手机上,或者背包[故]上。

我吸引买家的噱头是,这些娃娃有着[事]不同的功用。有的能增强抵抗力,有[文]的可以带来桃花运,也有的会让自己[章]讨厌的人倒霉。

我的生意还算过得去。大的十五小的[来]五块,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这么来的[自]。只是我需要不厌其烦地向那些饶有[i]兴趣的同学介绍这些娃娃的特点。我[a]说这些都是南美印第安神秘文化的产[m]物,是下过咒语的,因此真的会有相[k]应的效果。我专业新闻,口才自然不[.]差,经常能把对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c]

等到买家掏了钱拿着娃娃离开之后。[n]我通常会摸着自己的腰包低笑,哪会[恐]有这么神?不过是用线绕成的物件,[怖]标准中国制造,还南美印第安呢!要[鬼]真有效果我还用在这摆摊挣零钱?早[故]就整一个能让我捡到钱的娃娃一天到[事]晚街上溜达去了。

不过这些东西我自己都觉得没激情。[文]只有遇到真正的大客户,肯往外出百[章]元大钞的主儿,我才会把真正的宝贝[来]拿出来。

我屁股底下一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黑[自]色小皮箱此时才会被打开。昏暗的路[i]灯光线下,箱子里排列了四个小小的[a]巫偶。乒乓球大小,只有一个脑袋,[m]没有身体。暗黑色或者褐色的皮肤,[k]却有着长长的头发。虽然只是一个娃[.]娃,做工却很精细。眼睛、嘴巴都用[c]银针或者丝线封死。有点狰狞恐怖,[n]一看就会觉得比那些线绳缠绕的娃娃[恐]管用。

我会好不得意地说,这些都是我以前[怖]到南美的时候带回来的,数量有限。[鬼]只有在当地很偏僻的村庄才会有的一[故]种特殊工艺品,那里几乎就是原始部[事]落,制度习俗还很愚昧,是萨满巫术[文]或者猎头文化盛行的地方。自己费了[章]不少心思才偷偷带回来这些。我说这[来]些的时候有一种对遥远神秘文明的敬[自]畏。对方看着这些只有三四厘米大小[i]的娃娃头大多是满意于他们的奇特和[a]那份不可掩盖的异域之感。只是我的[m]要价可不低,一个三百,毕竟不是m[k]ade in china。

进口货哪能便宜了?

所以至今我也就卖出去两个,一个是[.]学生会主席竞选失败的男生,还有一[c]个是个女孩,据说她男朋友被第三者[n]抢了。这些人心里是有难以平息的怨[恐]恨,所以才会相信我这个买卖人的信[怖]口雌黄。

通常我会在十点之后收摊。盘点一下[鬼]今天的收入,然后低声很温柔地说,[故]晓涵,我们回去吧,天气凉了,你要[事]是感冒了又要麻烦我照顾你。然后晓[文]涵说,那行吧,你早点休息,我先睡[章]了。于是我抱着剩下的商品回寝室去[来]了。

这些也都是很正常的大学生活。除了[自]一点,那就是我从来都独来独往,刚[i]才的那段简短的对话,没有人知道是[a]谁在和我说。

2

和我说话的晓涵,是我的女朋友。以[m]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还会是。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我们父母都是[k]医院里的大夫,父辈的交情很深。大[.]家一起玩乐,一起上学,一起打闹,[c]和别的故事中那些老套情节也没有什[n]么不同。

唯一有点特色的,也就是我们那时候[恐]经历的一些事情了。

医院家属院是在医院后面。虽然各有[怖]各的门,但两个区域是联通的,不过[鬼]大多数人还是不会穿过医院到家属院[故]。因为它们之间的那条小路,是太平[事]间的所在。

父母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从医多年[文],看待这些事情都有些麻木了。连带[章]的,我和晓涵从小怕黑,怕老猫,怕[来]大灰狼,但唯独不怕的就是死人。每[自]天放学我们都会在路上逗留嬉闹,回[i]到家为了节省时间不去绕远,一准就[a]是从医院穿到家属院。路过森冷陰暗[m]的停尸房,也会因为好奇而溜进去看[k]。捉迷藏的时候,也会经常躲在停尸[.]房里,甚至钻到平躺着尸体的木板下[c]面。毕竟还只是小孩子,因为无知,[n]所以无惧。

那时候我们还认识到一件事情。尸体[恐]其实也是很值钱的。那时候的人对待[怖]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很重的传统观念,[鬼]一般都不会答应捐助器官或者捐助遗[故]体。因而市里面的几个医学院、卫校[事]时常都弄不来尸源。解剖课就经常无[文]限期地推迟。一些医院和学校就开始[章]在尸体上打主意,一旦遇到无人认领[来]的无名死尸,马上就会上演几辆救护[自]车呼啸着疾驶而至抢夺尸体的戏码。[i]

也就是那时候,我和晓涵就明白,原[a]来死人也是很值钱的。

我们就是这样慢慢长大。看够了生离[m]死别,也觉得人生苦短。所以我们在[k]初中就早恋了,我记得是初三那年,[.]稀里糊涂地恋爱了。后来到了高中,[c]高一那年我爸参与了国际援助活动,[n]随医院的医务团一起远赴巴西农村,[恐]刚巧我妈妈忙着考医疗职称,没工夫[怖]照顾我,加上我那时正逢暑假,于是[鬼]我爸爸就带着我一起去,我见识了不[故]少新奇的东西……

回来之后我却得知,晓涵的爸妈已经[事]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们偷看了晓涵[文]和我之间的信件,听说了其他的多事[章]之人的小报告。涵爸涵妈怒不可遏,[来]不顾两家的交情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小[自]流氓。我们挨了骂之后依然故我,爱[i]情的小火苗在父母的极力阻挠下越烧[a]越旺。一发不可收拾啦!

后来晓涵的父母就发现了女儿和自己[m]不是一条心。他们管不住我,于是就[k]只好管住女儿。他们联系了国外的学[.]校,竟然要把晓涵送到加拿大读书。[c]那几天晓涵一见我就哭,梁山伯祝英[n]台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最后,晓涵没去加拿大。我想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去过无数次的太平间,将会是自己最后停留的地方。她父母不想让她见我,于是将她关到了书房里。她不停地闹,先是哭求,然后怒骂,最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了,出国是板上钉钉了,她于是就吞下了写字台抽屉里的一整瓶安眠药。以前她躲在灵床的木板下面,最后她躺在上面。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爸拿着棍子追着我打,我背上挨了好几下,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淤青的伤口一阵阵疼痛,我蹲下来点了一根烟,咬住自己的胳膊,像是一头小兽一样压抑着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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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就不是个好孩子。但是晓涵[恐]依旧爱着我。

现在我上了大学,自那件事情之后就[怖]变得冷淡安静了。很少说话,所有的[鬼]事情都放在心里面盘算。从一个不学[故]无术难以管教的刺头变成了一个沉默[事]寡言的大学生。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文]方是没变的,比如说,这么些年了,[章]晓涵像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一想起来[来]就会疼痛。

因为我还爱着她。

3

晚上回到寝室以后,我刚把卖剩下的[自]货物放进自己的柜子里。杨丰就从闪[i]烁着CS激烈槍战的笔记本前抬起头[a],安子回来了啊。刚才学生会的那群[m]人来过了,要咱们搞寝室文化,你有[k]啥意见?

听他的话语里透着客气,我就知道他[.]有活思想了。毕竟我虽然是土木工程[c]系大二607寝室的一分子,但是寝[n]室里除我以外的五个人并不会把我当[恐]朋友看。因为我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说[怖]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家里[鬼]跟他们比很穷。

我刚才提到我跟随父亲去巴西的事情[故]里漏掉了一个重要事件,这也就是我[事]为什么能发奋学习考上大学的原因。[文]我爸爸最后是因公死在巴西了,我妈[章]妈受了很大的打击,早早退休静养。[来]我在晓涵和爸爸这两个对我来说无比[自]重要的人离开我之后才痛改前非,但[i]是家境却一落千丈,这也是我摆摊的[a]最大原因。

而这五个家伙都是家境殷实目中无人[m]的主儿。一开始学校恐怕他们惹事,[k]干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把系里最富[.]裕的六个学生安排在一间寝室。反正[c]他们都半斤八两,要斗富也随他们斗[n]去,只是其中一个大一就被劝退了,[恐]学校调整了一下,竟然稀里糊涂地就[怖]让我过来了。

麻雀误入凤凰窝,这滋味不好受。我[鬼]知道自己是被彻底孤立的,这点自知[故]之明我还是有的。平日里也不和他们[事]来往,他们似乎也认定了我是一闷葫[文]芦窝囊蛋,时常拿我开心。每每叫必[章]胜客的外卖一路送到寝室门口,五个[来]人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只当我不存在[自]。CK香水一人一瓶,摆在写字台上[i]耀武扬威,他们用这种奢侈品驱赶蚊[a]虫,而我的一瓶六神畏头畏尾地缩在[m]床头。

我听着新鲜,叼了一根白沙,脱鞋爬[k]上自己的床。什么寝室文化啊?

就是布置一下咱们寝室呗。对面床上[.]看小说的林莫奇放下书说,其实就是[c]做给上面人看的,对面寝室不知道怎[n]么想的,搞来了一堆气球,把寝室都[恐]给挂满了。你有兴趣就去看看,搞得[怖]跟幼儿园大班一样。还有隔壁,弄了[鬼]一个温馨之家,六个大男人还温馨之[故]家,想想就恶心。

哦,这样啊。我深吸一口烟说,我没[事]想法,你们打算怎么做?累了一天,[文]昏昏沉沉,我只想睡觉。

杨丰这时候露出本来面目了。哥几个[章]听着啊,上次学生会来找咱们的茬儿[来],这事都还记得吧,此仇不报非君子[自],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刺激他们一下[i]

其余四个人一听就来劲了。

我暗想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上次[a]只是因为寝室里面卫生没打扫好被人[m]家说了两句,就结了梁子。杨丰一天[k]到晚叫嚣着要放学生会的血,如今也[.]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杨丰站起来走到窗前,指着对面的一[c]家医院说,咱们布置的寝室,一定要[n]有震撼力。这次不玩死他们我就不姓[恐]杨。看见没?对面医院的太平间就是[怖]咱们的奋斗目标!

天!我倒在床上哭笑不得。宿舍楼对[鬼]面是一家医院,我们寝室刚好就对着[故]太平间。隔了一条马路,对面房间里[事]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偶尔停放的尸[文]体,家属堆放的花圈。在风中翻动的[章]白布。心理素质差的您还真就适应不[来]了。不过我是练的童子功,打小就不[自]害怕。这五位没心没肺的,也不在乎[i]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杨丰他们似乎[a]还在商量着计划,不时地迸发出一阵[m]哄笑。

我梦呓一般地轻声说,晓涵,我现在[k]过得不快乐。我好想你,真的。

她于是对我说,没关系,有些事情不[.]在意就没事了。别忘了我会一直陪着[c]你。

于是睡得很好。

4

第二天中午我吃完饭回到寝室,一进[n]门愣是被活活地吓了出来。

杨丰他们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不知道[恐]从哪里搞来的花圈挽联还有招魂幡和[怖]白蜡,把整个寝室布置成了一间灵堂[鬼]。白色的幔子覆盖住每个人的写字台[故],就连床单也换成了白布,寝室四角[事]天花板上装点着白色的纸花,桌子上[文]安静地燃烧着白蜡,总之双目所见的[章],都是白色,除了墙角立着的一个大[来]大的黑色“奠”字。

我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李优从我背[自]后拍了我一下。怎么样,够绝吧。这[i]可是我们五个人辛苦了一上午布置出[a]来的,连你的床铺也搞定了,你只要[m]配合我们就行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我的床上,白色床[k]单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擦过身旁堆放着的白花发出簌簌的声[c]音。李优依然一脸兴奋地向我介绍他[n]们的成果,哥几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恐]才把这些东西从寿衣店运回来的,你[怖]瞧,还有这个。

我顺着李优的方向看过去,他从自己[鬼]的背包里掏出好几套薄而光滑的寿衣[故]。还是老大想得周到,下午检查,咱[事]们就穿着这些衣服见人。我敢保证,[文]这可是理工大有史以来最疯狂最恐怖[章]的一间寝室了。我们的寝室文化就是[来]中国丧葬文化,哈哈。他肆无忌惮地[自]笑着,让我着实觉得这群人很无聊。[i]

果然,当黄昏来检查的人走进我们寝[a]室里的时候,我和其余的五个人一样[m],穿着寿衣冷笑着从床上坐起来朝人[k]家打招呼,瞬间把来检查的两个学生[.]会干事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误入太平[c]间。他们夺路而逃,留下杨丰他们陰[n]谋得逞后的哈哈大笑。

那些人兴高采烈地为了自己的创意而[恐]兴奋不已。寝室里像是诈尸,几个人[怖]穿着寿衣手舞足蹈,然后拉开桌子找[鬼]出扑克开始玩斗地主。窗户被幔子封[故]得死死的,房间里很暗,恍然间我觉[事]得这就应该是地狱,我们每一个人,[文]不过是行尸走肉。

这疯狂的举动马上引起了校方的强烈[章]干预。我们的辅导员一进屋就脸色煞[来]白。他强压着怒火和惊恐训斥我们这[自]般胡闹,最后勒令我们在天亮之前必[i]须恢复原状,并且做出书面检讨。

老师离开之后,老大杨丰满不在乎地[a]切了一声,继续打牌,并且嘱咐大家[m]说,好不容易搞点名堂,效果还这么[k]的好,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学生会真能[.]把咱怎么样!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算和这群疯[c]子同流合污。他们不怕处分我却是害[n]怕的,我换了衣服,带上自己的包裹[恐]继续到海棠街卖巫毒娃娃。

那天晚上的天气不好,我的娃娃没有[怖]卖出去。一直守到十点钟,我把东西[鬼]收拾起来打算回寝室。

但是我不打算住在寝室,杨丰他们那[故]趟浑水,沾上我就甩不掉了。所以我[事]只是把东西放回寝室,林莫奇正捂着[文]鼻子责令他们少抽点烟。他一直犯着[章]鼻炎,他床头有一瓶药,褐黄色大玻[来]璃瓶,黑色瓶盖,里面足有二百片。[自]我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天晚上,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i]过夜,和另外两个闲着无事的同学玩[a]了一夜的魔兽。

第二天我在网吧里睡到十点多,起身[m]打算回去洗把脸。走到我们寝室楼门[k]口,围了很多人,警察已经将现场封[.]锁。明黄色隔离带拒绝了所有人好奇[c]的窥探。

那一刻,我就知道,607出事了。[n]

5

大约是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昨天被杨[恐]丰气走的辅导员一早就来寝室,可是[怖]在他敲门之后,回应他的只是走廊里[鬼]寂静的风声。他去询问了宿管,没见[故]607一早有人离开,就用备用钥匙[事]打开了607的门。

寝室里依旧是昨天的老样子。除了地[文]上散落的瓜子啤酒瓶子和凌乱的桌子[章],那五人也都在,穿了寿衣直挺挺地[来]躺在自己的床上,用白布蒙着脸,似[自]乎还在睡觉。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i]来了,他上前挨个要把他们叫醒,却[a]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声尖叫。

昨天这五个学生不过是做戏胡闹,可[m]一夜之后,他们假戏真做,竟然真的[k]全体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的寿衣[.],甚至不用再脱下来。

如同是平地惊雷,这件事情一时间在[c]我们学校里被传得沸沸扬扬。法医鉴[n]定的结果是死于服用了大剂量的安定[恐]成分。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到三[怖]点钟之间。

可如果是集体自杀,那总也要有个原[鬼]因的吧。这五个人都是纨绔子弟脸皮[故]厚得像是城墙,怎么会有什么想不开[事]的事情非要一起上路呢?当天下午五[文]辆私家车前后驶入学校,五位有钱有[章]势的成功人士对学校施加了莫大的压[来]力。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自]是如此诡异的样子。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被[i]隔离起来,接受询问。警察们轮番上[a]阵,似乎已经认定了我就是杀人元凶[m],只等着我低头认罪。

可是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那天和[k]我通宵的两个同学也为我作证。

折腾了一周之后,案情迟迟没有结果[.]

我的寝室空了,没有人敢住进来。寝[c]室对面的医院停尸间里依然很冷清。[n]我想杨丰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恐]有一天自己也会去那里,躺在寒冷的[怖]冰柜里。一场闹剧突然结束,瞬间竟[鬼]成了事实。

我对晓涵说起这些,她沉默着面对我[故]。然后对我说,你恨他们吗?

恨。我说,我看不惯他们目中无人,[事]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不过是家里有[文]点臭钱,又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好显[章]摆的。有些东西,是拿钱买不来的,[来]也有些东西,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不会[自]明白。

6

下午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如今她已[i]经是一位苍老的、絮絮叨叨的妇人了[a]。她在电话里问我这些日子过的好不[m]好,有没有别人欺负我,钱够不够花[k]

我心里温暖着,这是我至今仍然健在[.]的最后一个亲人了。

然后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我妈又问我[c],你谈朋友了吗?

我如实回答,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妈妈沉默了一会说,你老是一声不吭[n]的,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面,也不和[恐]别人打交道,我真是担心你会吃亏。[怖]就算有女孩子喜欢你,你能把过去那[鬼]些事情放下吗?嗯?安子,你能忘了[故]晓涵吗?

妈妈突然提到晓涵让我措手不及。我[事]沉默良久才开口说,妈,你别说了,[文]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她执拗地偏偏要提。多好的孩子[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连个全尸也没[来]能留下。

听着妈妈自言自语地陷入到回忆的漩[自]涡里,我感到心里面有一根神经被铮[i]铮然拨动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呼[a]吸困难。

其实这件我始终避而不谈的事情,是[m]和晓涵有关的。那是六年前发生在我[k]们那座小城市还引起轩然大波的一件[.]离奇案件。

晓涵自杀之后,尸体停放在父母工作[c]的那家医院里,第三天的时候,有人[n]就发现她的头颅不见了。

这对于晓涵的父母无疑是雪上加霜。[恐]他们一早就明白医院里一些人买卖尸[怖]体的那些勾当,此时这就发生在自己[鬼]的女儿头上,也不知道她的头颅是会[故]被人取走了眼角膜然后销毁还是被泡[事]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做成了标本,但是[文]这是对死者极大的不敬,那些日子里[章],我经常能听到从晓涵家里传出来的[来]悲恸的哭声。

这件事情,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是[自]我的禁忌,我永远都不愿意提及。

这个电话让我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中,[i]整个下午,我都浑浑噩噩地噩走在校[a]园里。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我忍不[m]住把这些对晓涵说了。然后我听到晓[k]涵轻轻笑了,她说,我都快要忘了,[.]现在我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些陈年旧[c]事,不要再去想了。

她从来都是明白我的。

10

那时候我离开南美回到家,在和晓涵[n]短暂重逢之后,她就因为我而放弃了[恐]自己的生命。我在无边的绝望和悲痛[怖]之余,想起了那一个可以让灵魂不灭[鬼]的方法。

我潜入了那间年少时我们去过无数次[故]的医院停尸房,依照记忆中的工序流[事]程把她做成了一颗巫毒娃娃。她那被[文]银针封死的眼睛和嘴巴,其实也是缩[章]头术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封锁所有的[来]出口,就可以让灵魂被困在头颅中,[自]永远不能离开。

晓涵是我制作的第一个巫毒娃娃。为[i]了维持她的灵魂可以一直保留不被湮[a]灭,我用尽了各种残忍的血腥的方法[m],弄来了新的头颅,再用缩头术制作[k]更多的娃娃,用那些死者的亡灵的力[.]量,守护着滋养着晓涵,让她可以对[c]我说话,可以一直停留在我身边。

天台上的陽光好明亮,亮得几乎要刺[n]瞎我的双眼。我不停地劳作,用了一[恐]天的时间把那五个人的头颅都处理好[怖]了。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这些人皮[鬼]头套就会被风化缩小,直到紧贴着那[故]个网球。到时候,晓涵又可以继续活[事]着,以这样一种非正常的充满血腥和[文]杀戮的方式存活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放在胸口,轻[章]轻抚摸着晓涵。然后眼泪就无声无息[来]地流下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的悲伤[自],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像急速[i]运转的命运之轮,再没有停下来的可[a]能,除非死亡。

我想起初恋的时候,有一次我问她说[m],晓涵,你怕不怕死。

她会很清脆地笑,然后对我说,我不[k]怕,真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死[.]亡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足以让我感动一[c]生。

那么这些年我犯下的所有的罪,对于[n]我来说,也是值得。

我打开铁门,走下楼梯,出了寝室楼[恐]。早就埋伏在楼下的警察迎面向我走[怖]来,他对我说,你就是一直在海棠街[鬼]那个卖巫毒娃娃的人?

我点点头,就在那一瞬间,很多一早[故]埋伏好的警察从不同的地方跳出来把[事]我按倒,一个警察蹲下来把一张逮捕[文]令展示在我的眼前。

我只觉得被那张单薄的纸张晃得眼晕[章]。那颗头颅此时滴溜溜地从我的上衣[来]口袋里滚出来,在地面上转动了几圈[自],然后停止。我盯着她一刻也不敢移[i]动视线,没有了我的保护,晓涵是那[a]么的孤独和可怜。

那个警察把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这[m]个东西就是你卖给别人的巫毒娃娃?[k]

不,我一字一顿地说,那是爱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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