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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恩惠

iamk 医院故事 2023-03-07 12:00:02 549 0

Chapter 1 噩梦の章

老师的恩惠 医院故事

[一]

H大位于C市的西郊,作为该城最富[文]盛名的大学,云集了很多优秀的学生[章]和老师。此刻正是下课时间,学生们[来]喧闹着往食堂涌去。

付明辰看着花坛里被草丛掩得不易察[自]觉的防空洞陷入了沉思:“如果要杀[i]人藏尸的话,陈旧的防空洞可是一个[a]绝佳的地方啊!”

“可以去食堂吃饭了。”方胜摸了摸[m]手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转移话题。秋野[k]和罗珊也是一脸惊吓的表情。

方胜和付明辰读的是法律系,以至于[.]半学期后口头禅都成了“根据中华人[c]民共和国XX法,你将被判处XX罪[n]。”或者是动不动就对人吆喝:“坦[恐]白从宽,抗拒从严!”

秋野和罗珊读的是外国语系,罗珊念[怖]的是冷僻的阿拉伯语,秋野念英语。[鬼]方胜和明辰是一个班的,而他和秋野[故]又是老乡,两人在火车上就认识了。[事]秋野恰好又和罗珊是一个寝室,所以[文]自然而然四人就熟悉了。

四人有说有笑地往食堂走去,谁都没[章]有注意异常茂盛的灌木丛中,一双黑[来]黝黝的眼睛正片刻不离地注视着他们[自]

方胜狼吞虎咽地吃着蚂蚁上树,忽然[i]他脸色一变,肥胖的手从喉咙里扯出[a]了夹杂着碎粉条的几根头发丝儿。明[m]辰皱皱眉继续低头吃饭,两个女生恶[k]心地把身体转向另一边。

“我劝你还是不要吃了。”明辰有点[.]看不下去了。

方胜管不了那么多,继续扒拉着餐盘[c]。一截白花花的东西出现在了盘子里[n],难道是骨头?他兴奋地用叉子拨开[恐]菜叶,却发现那东西上还有粉色的指[怖]甲油!

“啊!啊——”方胜一把推开餐盘,[鬼]吓得直接从板凳上仰了下去。两个女[故]生抱成一团拼命尖叫起来。

“假的,不用害怕。”明辰淡淡地瞄[事]了一眼,继续面不改色地吃饭。大家[文]都围了上来,有人说找食堂师傅理论[章],有人说报警。

“罗珊!是你帮我打的饭菜啊!你说[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吓我也不用这[自]么玩儿吧!”方胜惊恐地颤抖着胖墩[i]墩的身体,脸涨成了猪肝色。

罗珊也吓得花容失色:“我,我一人[a]端不了两个餐盘。然后,然后一个好[m]心的男同学说帮我打……”

“妈的,到底是谁,我非揍死他不可[k]!”方胜气得咬牙切齿,谁在饭菜里[.]吃到头发丝和假指头还能有好心情啊[c]~~~

“挺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色,瘦瘦高[n]高的,我也记不起他的样子了。”罗[恐]珊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秋野拍着她的[怖]肩示意她别害怕。

明辰吃完了东西,小心翼翼地用纸巾[鬼]擦了擦嘴角,冷静地看着已经严严实[故]实围住他们的人群。

一张平凡的脸,瘦瘦高高,这样恶作[事]剧的人不正是喜欢观赏猎物惊慌失色[文]的模样吗?所以,此刻他一定没有走[章]。为什么选择方胜呢?因为他贪吃,[来]而且每次的狼吞虎咽都弄得周围一片[自]狼藉,打很多饭菜也不认真吃完。

饕餮是七宗罪里的第二严重的恶行。[i]莫非那个人是借这个给方胜警告?以[a]惩罚者的身份出现的人,往往是看起[m]来很平凡却有不安分的人。

“走吧。”他淡淡说了一句。方胜一[k]直嘟囔着:“我还没吃饱呢。”明辰[.]笑他:“幸亏这个人只是小小地警告[c]你一下,不然……”

“不然什么?”方胜不以为然。

“看过《七宗罪》没?”明辰忽然回[n]过头来问道。

其余三人惊恐地对视一眼,同时沉默[恐]了。

[二]

“我只是想要试试人类在生存面前,[怖]那些可笑的东西能维持多久,比如所[鬼]谓的坚强和勇气。”昏暗的灯光中,[故]他蹲在女孩面前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缕[事]遮住眼睛的刘海儿。

“呜呜呜!”女孩坐在椅子上疯狂地[文]摇着头,因为过度用力,绳子勒疼了[章]她娇嫩的手臂。

“不可以大声尖叫,不要试图逃跑,[来]只要你乖乖的,我做完实验就放你出[自]去好吗?你喜欢喝农夫山泉还是果汁[i],奶茶喜欢吗?我可以去给你买热的[a],不过女孩子喝多了会发胖的。”他[m]温柔地撕下她嘴上的胶布,把农夫山[k]泉的瓶口放进了她的嘴里。那么多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早已[c]准备好的矿泉水。

女孩咕咚咕咚地喝着水,她很乖,一[n]点都没有挣扎,在这个闷热的地方能[恐]喝到这样甜美的水她觉得异常感激。[怖]

“这是我哥的头,你要乖乖地陪着他[鬼]知道吗?我哥最怕寂寞了。”他把一[故]个白森森的骷髅头轻手轻脚地放在另[事]一张椅子上。女孩和这个骷髅头就这[文]样无言地对视着,眼泪无助地流了一[章]脸,却不敢把视线移开。

传说人的灵魂有二十四克,会随着生[来]命的消亡而消失在房子般的身体里。[自]去了哪里,谁也不会知道。如同这个[i]陪伴了他许久的头颅,每一次看到都[a]对那个人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恨意。偏[m]僻的火葬场,只需要付点钱就带走了[k]哥哥的头颅。

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傻。为了她,[.]你甚至丢了性命。

“如果你不看他,我就把你的眼珠子[c]挖出来。”临走时,他送了她一个善[n]解人意的笑容,这个笑却让她仿佛置[恐]身冰窖浑身颤抖。

哥,我已经找到她了。他掏出手机,[怖]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

“罗珊,寝室都要关门了你还出去啊[鬼]。”秋野关心地问道。

“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老朋友来找我[故]了!”罗珊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跑了[事]下去,欢快的语气透着无法言语的激[文]动。

墙上的钟都快要指着十一点了,出去[章]了整整二十分钟的罗珊还没有回来。[来]秋野有些担心地拨她电话,却发现手[自]机叮叮当当地在桌子上响着。

女生寝室到六教起码要走十分钟,昏[i]黄的路灯照得秋野毛骨悚然。黑乎乎[a]的教学楼矗立在那里,好像一只只巨[m]大的猛兽。

“是你?”罗珊的声音微微颤抖着,[k]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他!

“我找了你很久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对不起……”罗珊捂着嘴,红了眼[c]眶。

他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无所谓地[n]笑笑:“如果我要怪你,此刻就不会[恐]站在你面前这样平静地说话了。”他[怖]看着罗珊,仿佛亲人般温柔。

“为什么你要在方胜的餐盘里放那些[鬼]恶心的东西?”她至今仍没有想通,[故]方胜一直和他们混在一起,哪里会得[事]罪他呢。

“只是因为他很讨厌而已。”他耸耸[文]肩坐在了台阶上,“对了,那家伙正[章]在倒霉呢。没准儿会彻底疯掉!不是[来]所有人都可以原谅他的,每个人必须[自]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有参与吗?”罗珊坐在他身边,[i]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脸,至今想起[a]来仍然忍不住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个游戏,怎么可能少了我。难道[m]你不想为我哥报仇?!”他看着她,[k]眼睛仿佛夜空里的星星,那么的明亮[.]

“我,恨不得他去死!”罗珊咬牙切[c]齿地低声道。

“他会死的,而且还会死得很难看…[n]…”他往后仰着,双手反撑在地上,[恐]一股寒意顺着手心蔓延到了脸上。结[怖]了冰似的面容,带着无法言语的悲伤[鬼]和恨意。

“很多次,我都会在梦里梦到你哥,[故]满身鲜血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撕心裂[事]肺地哭着,无论我怎么摇他怎么喊他[文],他都不张开眼睛看我一眼……哭着[章]哭着,我就醒了。”罗珊转过头看着[来]他,轻轻地笑了,笑着笑着把眼泪都[自]笑了出来,“有时候我疯狂地想让自[i]己忘记他,可是又那么的害怕自己会[a]忘记他。很矛盾的心情。可是,我始[m]终觉得他一直在我周围看着我吃饭,[k]上课,做噩梦,发呆……从未离去。[.]

他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哥一直[c]在我们身边。就算他走了,我也会守[n]护着你。”

这时,秋野的声音遥遥传来。

“快躲起来,不能让她看到我们在一[恐]起。”罗珊拉着他迅速消失在了走廊[怖]里。

“罗珊~罗珊~”秋野只觉得自己的[鬼]声音像猫叫似的!她咬咬牙鼓起勇气[故]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一个人影[事]忽然出现在了转角处,她毫不犹豫地[文]跟了过去。

“罗珊!大半夜你玩什么捉迷藏啊![章]”追到转角处却跟丢了人,她怔怔地[来]站在原地,难道自己看错了?

一把亮晃晃的手术刀从黑暗中伸到了[自]她的脖子下,朝着颈动脉一点一点的[i]移动。眼看就要割下去了,却听到对[a]面的罗珊惊呼了一声:“不要——”[m]

精巧的刀子猛地收了回去,秋野看着[k]从厕所里走出来的罗珊毫发未损,一[.]巴掌呼到了她的肩头:“不要!不要[c]什么?大半夜的还不回寝室!”

罗珊的目光一直盯着隐在黑暗中61[n]02室,声音还在轻轻颤抖着:“我[恐]的意思是……不要在这里上厕所,脏[怖]死了!走吧。”

秋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6102[鬼]的门什么时候打开的?

罗珊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解释:“[故]估计谁捉弄我吧!来也没见着人,肚[事]子反而不舒服了,所以一直蹲厕所呢[文]。”

“我老感觉谁在盯着咱们。”秋野忽[章]然停住了脚步,一脸严肃。

“你说什么?”罗珊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来,眼神诡异。

“开玩笑的啦,哈哈哈哈!胆小鬼![自]”秋野猛地大笑起来。

“是啊,吓死我了!”罗珊不动声色[i]地扬起了嘴角,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a]捏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黑暗中,那把手术刀带着寒光隐没在[m]了某人的口袋里。

[三]

明辰和方胜住的是二人间寝室,明辰[k]每天不是上课就是看书,仿佛还是一[.]只活在高三牢狱里的囚徒。

“你到底在看什么?”方胜好奇的问[c]道,明辰把封面轻轻抬起。

“切萨雷·龙勃罗梭的《犯罪人论》[n]啊。”方胜一脸不屑地咬了一口面包[恐]

“你读过?”明辰好奇地问道。

方胜嘿嘿一笑:“没有。”

“切!”

方胜忽然想起了隔壁那个怪怪的小子[怖]。每次和他打招呼都把自己当成透明[鬼]人似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听和他同屋的人说,那个叫陆伽[故]的小子像个哑巴似的,两人同寝室那[事]么久了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哦?”明辰忽然来了兴趣。

“就是一平凡得要死的男生,感觉整[文]个人灰蒙蒙的,扔人堆里还没我打眼[章]!不知道跩个什么劲儿!”方胜对于[来]这个自己屡次都用热脸蛋贴人家冷屁[自]股的人实在没有好感。

“寻常人都没你打眼……”明辰忽然[i]想起了什么,走到隔壁寝室开始敲门[a]

开门的是一个男生,那个“谁”字充[m]满了警惕,整张脸真的一点特色都没[k]有,修长的双眼,短短的学生头,灰[.]色的T恤……方胜形容得很贴切——[c]整个人灰蒙蒙的。

“我是隔壁寝室的,开学这么久都没[n]有过来打个招呼,喝啤酒吗?”明辰[恐]出来时顺手把方胜的啤酒零食扫荡一[怖]空抱在怀里。

“我不喝酒。”陆伽正要关门却被明[鬼]辰伸脚卡住了门缝。

“不要再来恐吓或者伤害我的朋友。[故]”明辰开门见山地说道。陆伽一如既[事]往地沉默。

“那天帮罗珊打饭的人就是你吧?假[文]装好心,然后不动声色地放进早已准[章]备好的头发丝和手指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伽否认[来]得干干净净。

“我在人群中看到你了。”明辰笑道[自]

“在食堂吃饭,看到彼此很正常。”[i]陆伽反驳道。

“若不是今天方胜说跟你打过两次招[a]呼,你都没有答理他。我还不会怀疑[m]到你头上来。你不喜欢别人的打扰,[k]所以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对不[.]对?陆伽,你是心理系的高才生,知[c]道什么人最怕什么。再也没有比在自[n]己热爱的食物中发现让人恶心的东西[恐]更令方胜恐惧的事了。你住在我们隔[怖]壁,只要稍微留意就知道方胜什么时[鬼]间去食堂,不动声色地跟着我们,总[故]会找到下手的机会。方胜忽然想去洗[事]手间,他把餐盘交给罗珊,就在周围[文]的你顺势接过罗珊手中的餐盘,加点[章]东西进去很正常。”明辰分析得头头[来]是道,陆伽的脸上也渐渐浮出了笑容[自]

“是啊,粉丝为主材料的蚂蚁上树最[i]适合藏头发丝。拥挤的食堂太容易搞[a]到女生的长头发了。而大白菜炖肉,[m]白花花的也适合藏手指头……本来想[k]去找个真的放进去的,可惜没有现成[.]的材料。”陆伽的话语里透出的信息[c]让明辰不寒而栗。

他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愿意,随时[n]可以面不改色地剁下一个人的手指头[恐]放进某人的餐盘中。

明辰无言以对,默默地退了出去。只[怖]觉得手心里都是黏糊糊的冷汗,这个[鬼]人太可怕了。

灰蒙蒙的天刮着大风,吹得大树噼里[故]啪啦直响,半支烟的工夫暴雨就打了[事]下来,整个天空猛地黑了。

门缝里,明辰的余光看到一个穿着雨[文]衣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一只蜘蛛猛[章]地坠到了他书上,然后摇摇晃晃地飘[来]着。一根看不见的细丝吊着蜘蛛的身[自]体慢慢爬向了远方……明辰站在窗前[i],看着陆伽的影子像一个灰色的点渐[a]渐消失在了雨幕中。

[四]

椅子上的女孩看见他走了进来,激动[m]得拼命摇晃着身体。

“饿了吗?”他脱下雨衣,从怀里拿[k]出一包热腾腾的食物,还有一瓶矿泉[.]水。

女孩眼泪汪汪地点着头,现在看见他[c]这个大活人已经成了囚禁生涯中最开[n]心的事情了。她害怕对着那个骷髅头[恐]黑洞洞的眼窝,可是又怕死了真的移[怖]开视线他会突然出现剜掉自己的双眼[鬼]填进骷髅头的眼窝里。她已经彻底放[故]弃了求救,只是希望可以快点到晚上[事],他能踏着夜色给自己带来水和食物[文]

“看来假指头一点都不好玩,要不割[章]下一根试试?”他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展开里面全是大小各异的手术刀——[自]锋利,冷漠。

女孩吓得拼命摇头,眼泪鼻涕不断往[i]下落。

“可是我真的很想试试看把手指头塞[a]进胖子的饭堆里是什么感觉?不如,[m]我动作快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太痛了[k]。”说罢,在他的笑容中,一道寒光[.]落在了女孩的尾指上。

“唔——”女孩惊恐地闭着双眼无声[c]地尖叫起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专属于勇敢者[n]的游戏。你,敢玩吗?”他在T恤上[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把刀,喃喃自语[怖]。女孩已经晕厥了过去。

轰隆——一道闪电在雷声的陪伴下撕[鬼]破了夜空。

游戏,才刚刚开始。

“喂?阿姨,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嗯[故],那就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吧![事]我要让他偿还亏欠我们的一切!”挂[文]断电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Chapter2 复制的人生

[一]

杜威张大眼睛看着这间早已熟悉过万[章]千遍的病房,雪白的墙壁散发着冰冷[来]的气息,简易的铁床和任何一家医院[自]没有什么两样,雪白的被套和枕头,[i]白色的窗帘紧闭着,墙上挂着几幅简[a]单的油画,色调也是冷冷的,其中一[m]幅画着一个小孩的脸……他习惯每晚[k]看着那幅画入睡。

睡意总是在这个时候袭来,他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熄灭的日光灯,可是[c]眼皮却如大山压过来似的一点点往下[n]坠。

刘护士的影子在他眨眼的瞬间轻轻摇[恐]晃了几下,她俯下身来对他笑笑:“[怖]醒了?”他点点头坐了起来。刘护士[鬼]给他端来了早餐,简单的白米粥和一[故]个鸡蛋还有一小碟榨菜。放下这些东[事]西后,她才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拉[文]开窗帘。陽光顿时劈头盖脸地涌入了[章]房间,杜威皱着眉看着这一切,食不[来]知味地嚼着鸡蛋。

床头柜上早已放好了今天的报纸——[自]2009年7月14日。晨报上无疑[i]是谁谁家失窃了,某某路出现了交通[a]事故,还有一些无聊的八卦新闻,过[m]气的小明星要在C城开演唱会了。

他边吃鸡蛋边看报纸,刘护士走了出[k]去。

陽光一如既往地照射着大地,他吃完[.]了早餐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花坛。几[c]棵松树郁郁葱葱,常青的灌木丛把花[n]坛围得严严实实。几个铁质长椅安静[恐]地矗立在那里,其中一条椅子上面坐[怖]着一个穿大号病服的中年男子痴痴地[鬼]看着空气,姿势一直维持到杜威的视[故]线离开。

院子里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病人在散[事]步,护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散步时间到了。”大约半小时后,[文]刘护士走了进来。依旧是那温和的声[章]音,笑眯眯的表情,仿佛这不是什么[来]让人心情郁闷的疗养院而是某个悠闲[自]的公园。

“我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他忽然[i]问道。

刘护士想了想:“差不多半年了,主[a]要是你有健忘的毛病,常常想不起发[m]生过什么事情。曾经从楼梯上摔下来[k]过,后脑勺受伤了。医生说你的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而且记忆紊乱。不[c]过这半年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很[n]快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哦——那我的家人呢?”他似乎记[恐]忆真的不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刘护士露出了一丝了解的笑容:“是[怖]你老婆送你来的,你还有一个两岁的[鬼]女儿。”

杜威“啊”了一声,他零散的记忆里[故]好像是觉得有老婆,不过女儿却有点[事]模糊。半年吗?在这里住了半年了?[文]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感觉不到[章]一丁点真实。

从病房出来有个长走廊,中间有个楼[来]梯通向楼下,走廊的尽头是厕所。

“小杜。”一个胖妇女乐呵呵地对他[自]挥手,杜威一脸迷茫地看着刘护士。[i]

刘护士对胖妇女摆摆手:“他不记得[a]你了。”胖妇女毫不介意地挥挥手走[m]向了尽头的厕所。

“她是?”杜威笑得有点尴尬。

“哦,她是食堂的张大嫂啊。你下午[k]没事就会去食堂和他们看电视的,忘[.]记了?”

杜威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之前[c]是干什么的啊?工作。”

刘护士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是[n]某证券公司的职员。”

“我老婆来看过我吗?孩子怎么样了[恐]?”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楼梯把手往下[怖]走。

“昨天她才带着孩子来看过你啊,你[鬼]……记不起来了?”刘护士的表情有[故]点吃惊,不过立刻做出“也难怪”的[事]笑容。

杜威不知为何,很不喜欢刘护士的笑[文]容。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护士没有这[章]么爱笑的,长期的乏味工作早已磨平[来]了那些笑容。刘护士的笑容,他感觉[自]很不真实。

吃早饭,散步,午饭,下午在食堂看[i]电视,那时候十来个病人坐在不大的[a]食堂里看着不知所云的球赛。晚餐在[m]食堂吃,睡觉前喝一杯牛奶,然后入[k]睡。

杜威发现这样平静的日子很乏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就是觉得[c]一切都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到不对劲[n]的地方。

我真的是在证券公司上班?我的老婆[恐]和孩子昨天真的来看过我?为什么,[怖]我一点点印象都没有?这病什么时候[鬼]才能治好,实在不想待在这个无聊的[故]地方了。

[二]

刘护士的影子在他眨眼的瞬间轻轻摇[事]晃了几下,她俯下身来对他笑笑:“[文]醒了?”他点点头坐了起来。早餐依[章]旧是简单的白饭粥和一个鸡蛋还有一[来]小碟榨菜。

刘护士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拉开窗帘,[自]陽光照射了进来。

杜威习惯性地翻看晨报——2009[i]年7月14日?!他揉揉眼睛不可思[a]议地看着日期。又是7月14日?![m]郎若路新林小区一连三家住户失窃了[k];方平十字路口发生严重车祸事件,[.]醉酒司机驾车闯红灯与迎面而来的面[c]包车相撞;歌星蓝若17号将在C城[n]体育馆开演唱会……

他抓着报纸扬声道:“刘护士,这报[恐]纸你拿错了吧。这份昨天看过了。”[怖]

刘护士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今早晨[鬼]送来的新报纸啊,7月14号不就是[故]今天吗?”

杜威的脑袋轰地炸开了,怎么回事?[事]!那我昨天怎么会看到今天的报纸?[文]不仅仅是日期连新闻都一模一样。

“刘护士,不对啊。这报纸我昨天早[章]晨就看过了。”

刘护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开什么[来]玩笑啊,不可能!别急,可能是你做[自]梦了吧。我也常常觉得某个场景像是[i]发生过一样,实在不行下午让张医生[a]给你检查一下?”杜威赶紧摆摆手示[m]意不用了,筷子还未落下,他又呆住[k]了。

那碟榨菜,昨天也是这样摆的。他不[.]动声色地数了数,刚好十二条。他似[c]乎天生就对数字很敏感。

不用抬头也知道刘护士正用奇怪的眼[n]光看着他,杜威决定不再多说话了,[恐]只是安静地吃着剥开的鸡蛋。刘护士[怖]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门外,他就跳下床[鬼]往窗户外望去。

楼下的花坛几棵松树长势良好,常青[故]的灌木丛自然也是那样。铁质长椅上[事]安静地坐着一个穿大号病服的中年男[文]子痴痴地看着空气,姿势一直没变。[章]那零零散散的几个病人还是在绕着院[来]子在散步,护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自]……一切的一切都是昨天的样子。杜[i]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精神病人有怪癖很正常,有人喜欢坐[a]着一动不动地发呆,有人喜欢对着空[m]气自言自语。固定的散步时间,固定[k]的护士,这一切都很正常。我真的是[.]想多了,他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散步时间到了。”大约半小时后,[c]刘护士走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杜威长[n]了个心眼,故意问一遍昨天的问题。[恐]

刘护士想了想:“差不多半年了,主[怖]要是你有健忘的毛病,常常想不起发[鬼]生过什么事情。曾经从楼梯上摔下来[故]过,后脑勺受伤了。医生说你的精神[事]状况十分不稳定,而且记忆紊乱。不[文]过这半年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很[章]快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对,昨天她也是这么回答的。语气都[来]没有变。杜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自]难道我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不不不[i],应该说一直有问题,不然也不会在[a]这疗养院待着了。

“我的家人呢?”他依稀记得昨天自[m]己也问过这个问题。

刘护士缓缓解释道:“是你老婆送你[k]来的。你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

杜威啊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小杜。”一个胖妇女乐呵呵地对他[.]挥手,杜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他记[c]得这个胖女人,昨天就是这样打招呼[n]的。

刘护士对胖妇女摆摆手:“他不记得[恐]你了。”胖妇女挥挥手走向了尽头的[怖]厕所,她摇摇晃晃的大屁股像个步履[鬼]艰难的大河马。

“她是食堂的张大嫂吧!”杜威看着[故]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刘护士吃惊地张大眼睛:“呀,你竟[事]然记得她了啊。以前你总是记不住的[文]。”杜威笑笑摸摸后脑勺。

午饭依旧是清淡的黄瓜炒肉片,番茄[章]炒蛋,白米饭。下午在食堂看电视,[来]杜威瞄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是那些面[自]孔。连对话都没有变过,A说食堂的[i]菜难吃,B想要回家,C和D在打赌[a]等会的球赛哪个队会赢,E对着F抛[m]媚眼……

杜威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的,球队[k]的输赢他昨天就知道了,甚至晚上吃[.]什么也和昨天一模一样,坐他旁边的[c]还是那个瘦高瘦高的老以为自己是毕[n]加索的白头发男人。所有的场景像完[恐]整的电影一遍遍地在他脑海里播放,[怖]他像个被迫接收这些信息的机器,无[鬼]法消化也无法破解。

“该喝牛奶睡觉了。”睡前,刘护士[故]都会给他带来一些药物和温热的牛奶[事]。亲眼看着杜威吃完这一切她才熄灯[文]关门离去。

杜威闭眼几分钟后,强烈的睡意又涌[章]了上来,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三]

2009年7月14日的晨报,一模[来]一样的早餐,楼下呆坐的男子,散步[自]的几个病人和护士,出门碰到的食堂[i]张大嫂,黄瓜炒肉片,番茄炒蛋,白[a]米饭;下午的球赛,那些病人的无聊[m]对话丝毫未变,晚餐照旧相同;睡前[k]的药和牛奶。

杜威觉得自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脑子里都是嗡嗡的[c]声音,好像万千蜜蜂在脑海里环绕。[n]

这算什么?每天都过着相同的生活。[恐]永恒不变的7月14日像场无法摆脱[怖]的噩梦,好几次他都想在看球赛的时[鬼]候大吼:“都他妈别吵了,是X队赢[故]!”或者是在走廊遇见张大嫂的时候[事]给她一个大白眼:“别再出现在我面[文]前了,你那难看的大屁股和你做的菜[章]一样难吃!”

可是他不能,因为心里仅存的一丝理[来]智告诉他,那样做的下场只会被抓去[自]治疗。这里是疗养院,每个人都有点[i]神志不清,在他们眼里,他不过是那[a]些轻微的精神病中的一员。

杜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几幅画,[m]低头笑了笑。

楼下的花坛里整洁得不像话,昨晚似[k]乎下了一场雨,湿润的泥土充分证明[.]了。从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不起眼[c]的角落里冒出了一棵小芽。摸了摸枕[n]头下,那颗绿色的小药丸还在。那是[恐]昨晚吃药时,假装塞进嘴里然后藏在[怖]舌头下的。刘护士走后,他迅速把药[鬼]丸藏进了枕头下。还有墙上看似不经[故]意用指甲划上去的痕迹,已经是第四[事]条了。

重复的7月14日,过了整整四天。[文]他异常冷静地重复着最初的对话和步[章]伐,不徐不疾,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到[来]自己是在过着一天天重复的生活。刘[自]护士的笑脸,总是在他低头的瞬间僵[i]硬地凝固。

他没有抓狂,没有歇斯底里大喊大叫[a],只是在第二个7月14那天表现出[m]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就开始一如[k]既往地吃饭睡觉散步看报纸,重复着[.]那些单调的对话。后来他发现,不仅[c]仅是刘护士,连张大嫂和那些看球赛[n]的病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把闪躲的目光[恐]投向他。

杜威在睡梦中笑了。

他相信一切,唯独不相信流逝的时光[怖]会倒流。就在他到了崩溃的边缘时,[鬼]那个破土而出的小芽拯救了他。

第二天照旧在刘护士的笑容中醒来,[故]他趁着刘护士离开的时候飞快地扒了[事]几口饭然后冲了出去。空荡荡的走廊[文]里迎面走来一个满脸缠着纱布像木乃[章]伊一样的女人,黑洞洞的眼睛透过纱[来]布的缝隙看着他。

“老师——”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自]试图抓住他即将离去的身影。

——老师?是的!他从来就对什么证[i]券没有半分印象,可是他对数字却异[a]常敏感,睡梦里还有零零散散的记忆[m],自己站在讲台上捏着粉笔在黑板上[k]吱吱地写着那些烦琐的公式。整个梦[.]境里一片安宁,只有粉笔刮在黑板上[c]的刺耳声音,讲台下黑压压的脑袋都[n]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张大嘴巴望着他。[恐]

可是那些梦里,他有些心惊胆战。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杜威把[怖]她拉到角落里,他感觉得到这个女孩[鬼]对自己似乎没有敌意。

“老师,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女孩[故]坐在楼梯上,一点也不紧张。

杜威有些不耐烦地抓着她的肩小声道[事]:“我只记得一点点,告诉我,到底[文]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从楼梯上摔下去,摔坏了脑袋然[章]后就住进了这家疗养院。”女孩大热[来]天的缠着纱布,难道面部受伤了不能[自]见人?

似乎感受到了杜威的疑问,她苦笑两[i]声:“是的,脸上有伤。整容失败没[a]法见人了,丑得要死。”

“疗养院里这么多演员每天演相同的[m]戏,就是为了让我变成真正的疯子对[k]不对?”杜威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大费[.]周章的布局竟然是为了自己这个平凡[c]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连职业都很普[n]通——老师。

不对,这个女孩叫自己老师叫得那么[恐]熟练,她一定是自己的学生!

“你是我的学生吧?”

女孩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住哪儿吗?”

女孩的眼神定在走廊的尽头,思索了[怖]小半会儿又点了点头:“奇盛花园一[鬼]幢四单元十七号。”杜威拔腿就要逃[故],却猛地回过头来:“对了,你叫什[事]么名字?”

女孩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肖莉。[文]

杜威“哦”了一声就冲了出去,很奇[章]怪一路上谁也没有拦住他。逃跑似乎[来]变得太过容易了一点。

“老师,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自]跑了好远,隐隐听到肖莉的声音从头[i]顶传来。

高跟鞋的“咚咚”声一点点走了过来[a]停在了女孩跟前:“为什么要出现?[m]为什么你要破坏妈妈精心准备的一切[k]?!”“啪”一记耳光扇在了女孩脸[.]上。

女孩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脸颊,一点点[c]地把纱布解下来,那张狰狞的脸顿时[n]暴露在了空气中。

肿胀的脸颊上,眼睛周围的伤口还未[恐]完全恢复,看起来像个流落地球的E[怖]T。割了双眼皮,还开了眼角。她想[鬼]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伤口感[故]染了,长成了奇怪的形状。鼻子奇怪[事]地向上翻着,活生生一个绝望的小猪[文]鼻子。她甚至庆幸自己没有在那家私[章]人诊所削骨,否则一定连命都没有了[来]吧?瞒着妈妈揣着几千块的压岁钱走[自]进了那家偏僻的整容小诊所……然后[i],变成了一个更加丑陋的怪物。

“你这个傻孩子!受的苦还不够吗?[a]!难道你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不会恨[m]那个混蛋对你做的一切吗?!我怎么[k]生了个你这么傻的女儿啊!”母亲蹲[.]下来抱着她,绝望的泪水透过了她的[c]皮肤一点点侵蚀进早已千疮百孔的心[n]脏。“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一个女[恐]孩子,未来你要怎么过啊……如果,[怖]如果妈妈不在了,谁来照顾你?!”[鬼]

肖莉看着窗外依旧灿烂的天空,轻轻[故]抱着母亲的肩小声说道:“妈~我的[事]人生早就完蛋了。所以,也不用担心[文]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母亲擦掉眼泪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章]已经回家了。嗯,以后就交给你了![来]

[四]

“快跑——”罗珊猛地大叫起来。

陆伽只觉得背上长了翅膀,恐慌逼得[自]他疯狂地奔跑着。蓝天上有几只晚归[i]的小鸟,夕陽的最后一丝微光落入了[a]地平线,废墟和矮树都被他远远抛在[m]了身后。耳朵里只有罗珊的尖叫声—[k]

“陆伽!快逃!你快逃——”

那个声音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十[.]七岁的少年仓皇的逃窜着,像一只受[c]伤的小兽。

“砰——”槍声响了,零碎的脚步声[n]夹杂着一个中年警察的呵斥声。

“为什么开槍?!他只是个孩子!”[恐]

另一个年轻警察结结巴巴地喘着气:[怖]“我……我只是想让他停下来别跑…[鬼]…我不知道会打中他……”

罗珊疯狂地扑了过来,她抱着陆伽的[故]身体号啕大哭。陆伽上气不接下气地[事]躺在罗珊怀里,鲜血从嘴里咕咚咕咚[文]地往外冒着。

“对……不……起……”陆伽的眼睛[章]滚落了最后一滴泪水,然后永久地闭[来]上了。

爱情,原来是这么神奇的东西,那么[自]多幸福假象的掩盖让我们忘记了它本[i]身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煎熬,痛[a]苦,思念,无止尽的折磨,还有,那[m]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阻力和——不完整[k]的缘分还有那幼稚到——只想要与你[.]在一起的念头。

爱,原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冰冷最可[c]怕的杀人武器啊!

罗珊在泪水的浸泡中缓缓张开眼睛,[n]黑漆漆的寝室里依稀传来谁的打呼声[恐],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陆伽的笑容[怖]缓缓浮现在了上面,那些话语仿佛还[鬼]回荡在耳边。

——罗珊,我喜欢你!

罗珊抹了一把眼泪,苦涩地笑了。真[故]够荒唐的爱啊!

杜威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事]大束香水百合。眨了眨眼睛,一张秀[文]丽的脸出现在了百合后面。

她把花插在花瓶里温柔地问道:“老[章]师,还记得我吗?”

杜威迷惘地摇摇头,他的记性越来越[来]糟糕了,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自]记忆里也留在了地狱里,可怜巴巴的[i]脑袋只够记住几分钟的事情了。

“我也是您的学生。”她回过头来给[a]了杜威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竟然跟踪罗珊?还偷拍她的照[m]片!这是什么行为?!流氓变态才会[k]偷偷捡女生丢掉的垃圾,才会跟在身[.]后乱七八糟地偷拍!你脑瓜子是不是[c]傻了?!拿点毅力在学习上你的成绩[n]就不会拖班上的后腿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干这些下流的事[恐]情!?今天跟踪明天你是不是就要绑[怖]架啊?把她绑架算了,免得每次上课[鬼]你的眼珠子就落在她身上转都不转![故]陆伽!我在男厕所逮到你抽烟可不是[事]一次两次了啊!给我把家长叫到学校[文]来!

——看看你吊儿郎当的流氓样,看着[章]就烦!

老师,您知道吗?也许您不经意的一[来]句话,真的会影响我们的一生啊。一[自]念天堂,一念地狱,您,带给我们的[i],到底是什么……

罗珊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抬[a]起头来又是一双懵懂的眼睛无辜地问[m]着她:“你是谁?”

那双眼睛如同婴儿般纯净无瑕。罗珊[k]的心,猛地软了。

表达错误的爱,才是世上最冰冷的杀[.]人武器吧。

看着你这样无奈地活着——你的生命[c]将永远只有这可怜而短暂的几分钟。[n]你记不起任何幸福,也会遗忘一切的[恐]痛苦,这对于无心犯错的你来说,已[怖]经是最严厉的惩罚了,不是吗?

关上病房的门,罗珊轻轻松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护士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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