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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红色胎记

iamk 医院故事 2023-04-16 11:40:01 745 0

刘晓春半夜11点被推进产房。

就在产房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刘晓[文]春努力地回过头,望了常霆一眼,这[章]一眼,像求助,常霆的心里不是滋味[来],眼泪差一点儿出来。

这9个月不容易,常霆亲眼见证了老[自]婆单薄的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他心疼[i],甚至敬畏,他暗自发誓,此生永不[a]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产房不允许男家属进入,隔着几道门[m],里边的情况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k]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

产房外面摆着一排长椅,坐着几个和[.]常霆一样的家属。左边是电梯门和楼[c]梯,右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深深的[n]看不到尽头,仿佛通往遥远的未知世[恐]界。

3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疲[怖]惫的常霆在长椅上坐下。冬日的午夜[鬼],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楼里[故]的灯光仿佛也不那么亮,等在长椅上[事]的家属都不出声,一片寂静暗淡。

旁边一个老太太,扭头看看他说:“[文]小伙子别着急,我儿媳妇比你家的进[章]去还早呢,没事儿。”老太太抬头看[来]看时钟,又说,“现在是2点40,[自]这个时辰不好,过了3点就是好时辰[i]啦,看样子咱们两家都能等到好时辰[a]。”

常霆点点头。

2点51分,常霆恍恍惚惚觉得走廊[m]那边有人走动,扫了一眼,远远地看[k]到一个人从走廊黑暗的尽头走出来,[.]走得很慢,脚步有些拖沓,似乎腿有[c]毛病。

常霆没在意,低下头继续熬时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常霆能感觉到那人[n]走过面前,直奔产房。

常霆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抬起[恐]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产房门口,衣[怖]服在肩头位置撕破,身上沾满尘土和[鬼]血迹,肮脏狼狈。

突然,那男人扭过头,看向常霆,常[故]霆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事]─那男人的左脸血肉模糊,对着常霆[文]咧嘴挤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嘴里是[章]白森森的牙齿,左脸的烂肉因为笑容[来]的牵动渗出紫红色黏稠的血。

常霆浑身僵硬,双眼因为恐惧瞪得大[自]大的,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常霆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人诡异一笑,如闪电击中常霆,记[i]忆里那个最黑暗的角落被闪电惨白的[a]光,照亮。

两年前,也是冬天。

常霆陪一个客户吃饭,这客户出奇地[m]能喝酒,一直喝到半夜,分手时,常[k]霆已经脚步踉跄。常霆坚持自己开车[.],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钥匙孔。

午夜的路面,没有了交警和车流而变[c]得宽敞通畅。车开到小西路,常霆觉[n]得胃里开始翻腾,一股酒气上来,他[恐]正咬牙运力对抗,突然,嘭的一声,[怖]车子一震,一个影子在前方飞起又落[鬼]下。常霆瞬间清醒,撞人了。

下车,五六米远的地方趴着一个人,[故]远远看是个男人。

常霆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心里盼着那[事]人站起来拍拍衣服说,没事儿。然而[文]一直到他走近,那男人趴在地上一动[章]没动,四肢以奇怪的姿势摊开,左脸[来]着地,一摊血正从头部下面慢慢扩大[自]

完了!常霆顿时浑身冷汗。醉酒驾驶[i],肇事,死人……他知道这是什么结[a]果。抬头看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m],常霆一跺脚,上车,一踩油门消失[k]在路的尽头。

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于是,常霆暗自庆幸,同[c]时努力忘记这件事,甚至不断暗示自[n]己,这一切有可能是醉酒之后的幻觉[恐],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刻,坐在产房的门口,那个男人重[怖]新出现在他面前,两年前夜晚的画面[鬼]重新浮现。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没错,就是他[故]

男人带着诡异的笑,推开产房门,走[事]进去。

常霆回过神,一下从座位跳起来,奔[文]向产房,推开门看不到人,推开第二[章]道门的时候,被一个护士拦住。常霆[来]叫:“刚才进去那个男的哪去了!”[自]护士白他一眼:“别嚷嚷,我一直在[i]里边,根本没有人进来,你赶紧出去[a]。”

常霆退出来,坐在长椅上的家属们奇[m]怪地看着他。他问老太太看没看到一[k]个男的进产房,老太太摇摇头。

正说着,刚才那个护士探出头叫:“[.]刘晓春家属在不?”

常霆怯怯地应了一声,护士面无表情[c]地说:“生了,男孩。”

常霆看看表,2点57分。没等到老[n]太太说的3点钟好时辰。

在观察室里,常霆见到躺在推床上虚[恐]弱的晓春,脸色灰白,气若游丝。床[怖]边是一个小小的婴儿车,里面包裹着[鬼]他们的孩子。

医生说,生得挺顺利,观察半小时就[故]可以回病房了,孩子也挺健康。说到[事]这,医生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文],想想又不说了,转身离开观察室。[章]

常霆心中生疑,轻轻地凑到婴儿车旁[来],轻轻拨开包裹边缘,向里一看,顿[自]时僵住了。

包裹中的婴儿皮肤皱皱巴巴满是干皮[i]

左脸,一块紫红色的胎记。

负责病房的大夫说,这块胎记可能是[a]暂时的,有可能在3岁以后褪掉。

月嫂说,这胎记能下去,以前给一家[m]带孩子就遇到过这情况,没事儿。

常霆知道,这块紫红色不可能褪去,[k]这块胎记将伴着自己一生。

他亲眼看到那个被自己撞飞的男人躺[.]在地上,左脸着地,一摊鲜血。

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两年后,在老婆[c]生产的时候出现,从那条走廊的尽头[n]走出来,左脸血肉模糊,钻进产房,[恐]他刚进去,老婆就生下了这个有胎记[怖]的孩子。

所以,常霆明白了那男人临进门时对[鬼]着自己恐怖的一笑,他是来讨债的,[故]他整整等了两年。那襁褓里的婴儿,[事]不是自己的儿子,是那个午夜的冤魂[文],左脸的紫红色的胎记为证。

傍晚,陽光渐渐退去,病房里灰蒙蒙[章]的。

晓春睡了,月嫂去烫奶瓶。常霆俯身[来]看熟睡的婴儿,头发稀稀黄黄地趴在[自]脑袋上,脑型奇怪、五官离得太远,[i]一点看不出自己的影子。最刺眼的是[a]左脸上的胎记,沿着眉角一条下来直[m]到脸颊,形状狭长,细看紫红色中有[k]几道特别深。这形状和颜色,分明就[.]是脸落地留下的痕迹。

常霆正俯身端详,突然,婴儿毫无征[c]兆地睁开眼睛,黑黑的瞳孔直直地盯[n]着他。他吓得一激灵,本能地跳开,[恐]然而,这个婴儿的眼睛依旧盯住自己[怖]

新生儿的眼睛是不聚焦的,只能看到[鬼]近距离的地方,但常霆却感到这小孩[故]的目光炯炯有神,甚至是锐利。

常霆慢慢地退后,那双黑亮的眼睛竟[事]然直直地追着他看过来。

常霆一直退到门口,终于退出了眼睛[文]的视力范围。他一屁股坐在门边的椅[章]子上,开始发呆。

晓春翻个身醒来,问常霆:“你坐那[来]干吗,躺下歇一会儿吧。”

常霆木木地说:“孩子睁眼睛了。”[自]晓春探头看看:“没有啊,还在睡觉[i],人家说,孩子要两三天才能睁眼睛[a],你是不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吧。”[m]

常霆哦了一声。他确信自己看到了。[k]

晓春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有块[.]胎记,你是不是不太接受?”

常霆强笑笑:“没有,都说能下去。[c]就算下不去了,也是自己孩子呀。”[n]

说完,心里想,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恐]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个成[怖]年人,一个心怀怨恨的成年人。

出院的第二天,常霆的母亲从外地赶[鬼]来,见到孙子高兴得不得了,又抱又[故]亲,丝毫不在意孩子脸上的胎记。可[事]是常霆还是与孩子保持着距离,他怕[文]孩子的眼睛,怕孩子脸上的胎记,每[章]次看到都脊背冒冷汗。

家里有母亲和月嫂,用不着自己,常[来]霆就说公司还有一大堆业务要处理,[自]去上班了。

太清宫里,常霆虔诚地摇动签筒,一[i]只签跳出来,第七十三签。

解签的老道士接过签,一看,第七十[a]三签,古人王道人收妖。签语为:鬼[m]迷神不佑,须求天神救;立善行功成[k],好事方成就。念罢,抬头问:“你[.]求什么呀?”

常霆想想,我求的是什么?求平安吧[c]

夜里,晓春和月嫂带着孩子睡在主卧[n],母亲睡在客房,常霆在书房。

但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男人临[恐]进产房时诡异的笑容就跳出来。

不知几点了,他隐隐听到有声音,然[怖]后看到书房门开了一条缝,一颗脑袋[鬼]一点一点地探进来,正是那个婴儿。[故]婴儿咧嘴笑了,和那个男人的笑容一[事]模一样,左脸的胎记仿佛也在渗血。[文]

常霆头发都立起来了,但却一动也不[章]能动。他多想大吼一声,希望能有人[来]醒来,帮帮他,可是,除了因为恐惧[自]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他发不出任何[i]声音。

那婴儿,突然带着笑容说话了──我[a]是来告诉你,这个房子里的人都得死[m]!一个也活不了!

说完,婴儿瞬间收起笑容,面孔变得[k]铁青狰狞,恶狠狠扑上来……

常霆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令人窒息的黑暗[c]

常霆自首了,这是他认为的唯一活路[n],否则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疯掉。

然而,警察根据他的自首调阅档案,[恐]发现两年前他撞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怖]死,只是有两处骨折,早已养好。

常霆尽自己的能力提供了一份赔偿,[鬼]还有深深的道歉。男人已庭外和解,[故]不起诉。

现在,常霆越看孩子越可爱,越看越像自己。9个月大的时候,孩子嫩嫩笨笨地叫出一声“爸”,常霆眼泪险些掉下来。

紫红色胎记

而且,孩子脸上的胎记,真的越来越[事]淡了。

老道说得好,回头是岸,可得解脱。

男人产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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