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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无人

iamk 鬼故事 2023-02-10 09:03:50 659 0

目中无人

他是大学校园里的一个传奇。他留很[文]长的头发,弹得一手好吉他,有张英[章]俊而冷傲的面孔。很少笑,可是一笑[来]起来,天真而邪气,甜美宛如一个刚[自]做了坏事,为自己的得逞而得意万分[i]的小孩。

她是学校里的另外一个传奇。校长的[a]女儿,成绩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优异。[m]有着清丽而温 婉的容颜,气质典雅。更难得的是天[k]生驯良的好脾气,美丽的嘴角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对谁都是轻声细语的[c]。是很有人缘的好女孩。

虽然他们两个是那么不一样的人,但[n]是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更有不少人希[恐]望这两个传奇有一天可以变成合并成[怖]为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共同的传[鬼]奇。那一定是一场惊天动地轰轰烈烈[故]的倾城之恋。

她的确是爱他,从一开学,第一次看[事]见他,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在她的[文]十几岁的生命里,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章]这样的人。他就像一阵旷野里清新而[来]放肆的凉风,不自觉得吹过了平静已[自]旧的湖泊,激起了无数涟漪。少女那[i]寂寞而神秘的芳心,就那样不可救药[a]地深深沦陷。

他每天踩着铃声进教室,她就开始学[m]他,每天捏准了时间与他在教室门口[k]“巧遇”,只为了可以微笑着轻轻对[.]他说声,“hi,好巧。”可是他总[c]是神情冷漠,不假辞色。

逃课对他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平日[n]里捧着吉他的时候要比捧着书的时候[恐]多得多。可是他实在是聪明过人,每[怖]次考试的时候从来不会低空飞过,那[鬼]成绩一向叫看准他一定会挂的老师大[故]吃一惊,叫平时用功的同学妒忌不平[事]。她也就时常翘课,去礼堂的窗外,[文]安静地聆听他弹吉他。却始终没有进[章]去看着他练习 的勇气。

她甚至每天对着镜子练习 他的表情,那似笑非笑,嘴角微微向[来]上,带点冷嘲的样子,是他的招牌表[自]情,也是她的挚爱。她越来越像他,[i]是不是爱他就会变成他?但始终是落[a]花有意,流水无情。

后来,在校庆的时候,他被同学连拉[m]带拽,随便上台去唱了一个歌。立刻[k]就被星探发掘,打造成当红少年偶像[.]。那一双流离不羁却又清澈冷冽的眼[c]睛不知迷到了多少女孩子。都说动人[n],任是无情也动人。

别人新出道的时候都是很乖巧听话的[恐],媒体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不乐意也[怖]要赔笑。因为是新人,所以要委曲求[鬼]全。可是他是不一样的,总是冷着一[故]张俊脸,斜着那双狭长的单凤眼睛看[事]人。平时就不爱说话,要是有记者惹[文]他不高兴了,他就摔吉他,甚至骂人[章]。他越是桀骜不逊,越是叛逆高傲,[来]大家就越喜欢他。都说那叫酷,那叫[自]个性。

自从他成名之后,每天仿佛都有上不[i]完的通告,做不完的宣传。她和他的[a]距离自然是越来越远了。不,也许从[m]来就没有近过,只不过现在被拉得更[k]远。可是她痴心不改,每晚都在他宿[.]舍楼下等他,亲手交 给他一封信。

有时他彻夜不归,她就等到第二天天[c]亮。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n]宵?

就算他偶尔回来,他也是不说一个字[恐],接过她的信,看也不看就当着她的[怖]面撕掉。

浅紫色的信封,娟秀而坚定的字迹,[鬼]工工整整地写他的名字。是用纯蓝的[故]钢笔墨水写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事]闪闪发亮的蓝宝石。

被他无情撕裂的时候,那信封里面会[文]飘出粉色的樱花,纯白的茉莉,绚丽[章]的红叶,金黄的腊梅,随着季节的不[来]同而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那素白的信[自]笺,总是带着淡淡的令人愉悦的芬芳[i]。红笺小字,原来是述不尽平生意的[a],那是一颗敏感而纤细的少女芳心,[m]可是狂傲冷酷如他,从来不懂得珍惜[k]

四年,她给他整整写了四年的信。笔[.]调总是那么温 和淡定,含蓄矜持,细水长流的,那[c]是她的风格。可是她的字从端正的楷[n]书变成了狂野的草书,也许是因为她[恐]内心一直痛苦压抑,那隐忍的深情无[怖]处宣泄。忍字终是心上一把刀。

大四了,同学们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鬼]了,或者忙着考研,更上一层楼,或[故]者实习 ,联系将来的工作单位。只有她依旧[事]一往情深,坚持不懈,相信他终有一[文]天被感动。那样的心有独钟,反而让[章]她差不多成了学校里最大的笑柄,再[来]没有人像过去那样用艳羡的眼神看她[自],倒是有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的。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是那样优秀的女子,到底心里还是骄傲的。她站在学校那高高的教学楼上,她说要是他再不理她,她就要从那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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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轰动了,一大群人围在楼下,[i]男的,女的,老师,学生,大家都劝[a]她不要做傻事。她的父亲,那斯文儒[m]雅的校长,头上已有斑斑白发,见爱[k]女一心求死,心如刀割,老泪纵横,[.]颤声求她,“囡囡,不要。囡囡,快[c]听话,乖乖下来。爸爸上去接你。”[n]可是她已经不同了,自从见到他的那[恐]天起,她就抛弃了自己昔日的温 柔婉转,学着他那样冷酷桀骜。

她只是很平静地冷笑,不许他们上来[怖],更不许他们靠近她。她只要见他,[鬼]她的心里只有他,她也只看得见他。[故]

而此时,他正坐在名贵的跑车里,去[事]参加一个重要的歌迷见面会。明明看[文]见前方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他只是[章]吩咐司机鸣笛让众人让道。大家拍着[来]车窗求他下车去劝劝她。连他的经纪[自]人都担心得让他去看看。他只是冷冷[i]地反问:“关我什么事,她爱我,我[a]就一定要爱她吗?就算我现在把她劝[m]下来了,难道我还要许她一个未来吗[k]?她不会跳下去的,她只是在威胁我[.]罢了。”他本来就是少女杀手,颠倒[c]众生就是他的职业,不知道多少少女[n]芳心系在他身上,他回报得过来吗?[恐]再说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他[怖]在自己演的偶像剧里见得多了,叫他[鬼]如何动容?

无情却被多情恼,原来也是一件痛苦[故]不过的事情。

他连看都不肯望她的方向看一眼,他[事]的车子扬尘而去。她站在楼顶,只穿[文]一件素白的裙子,风入罗衣贴体寒,[章]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一头秀发漆[来]黑被吹得飘然如浮萍,更是显得凄楚[自]哀婉。那张一向看似平静的清秀面孔[i],深藏着疼痛和决绝,还有无法说出[a]扣的寂寞。她白皙的小手在高楼肆虐[m]的冷风中冻得发青,紧紧扭着裙子一[k]角。她一直在等他的一句话,哪怕只[.]要一个字,她都会有了继续留在这个[c]世界的理由。可是他不说,他断了她[n]最后的希望,以及那微弱的一线生机[恐]

“你太目中无人。”她终于心死,惨[怖]叫一声,绝望的声音,凄恻的深情。[鬼]从楼上纵身跃下。她的裙子在风中被[故]吹得如同盛开的白色花朵,开得芳华[事]正好,就已经颓败。哀艳但是不祥。[文]

他听见声音,回头望了一眼,居然刚[章]好看见她从楼上落下。照理说,她从[来]楼下那么急速的下坠,而他的车子也[自]驶得飞快。他无论如何不可能看清她[i]的脸。可是他就是看见了。他看见她[a]的头发四散舞动,宛如复仇女神头上[m]的毒蛇。更看见她那曾经痴痴凝视他[k]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怨毒,狠[.]狠地瞪者他。而她的樱桃小嘴张开着[c],正在对他说,“你太目中无人。”[n]尤其她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上扬,[恐]那样冷嘲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他好[怖]像看见了自己,这实在是令他毛骨悚[鬼]然。

他心里一惊,只觉得莫名的寒意向他[故]袭来。但是他还是坚持去表演。

飞驶而去的汽车身后不远处,是大片[事]的血污,艳丽得仿佛大片红色蔷薇同[文]时怒放一般,还有那凋零满地的少女[章]的身心。这是她最后一张信笺,用她[来]自己的鲜血书就,此情深处,红笺为[自]无色。她逼着他看,但是他还是不屑[i]一顾。

明亮的灯光,动感的音乐,还有那为[a]他疯狂的热情的歌迷们,他是舞台的[m]绝对焦点。他一登上舞台,就忘记了[k]刚才那微不足道的不安。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出中,一到高潮,那些歌迷们[c]简直是浑然忘我,大声尖叫,使劲地[n]鼓掌。他们好象全都只看见他。而他[恐]自己却干脆闭上了眼睛,那歌声实在[怖]太动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迷醉了,而[鬼]他一向是十分自恋的人。他从来不是[故]为别人歌唱的。他沉浸在自己所营造[事]的深情世界里,不能自拔。

突然那甜蜜的小世界里,闪过了不祥[文]的影。有个人正在急速下坠。正好向[章]他扑来。那是她。

她扑向死亡的怀抱,她睁大眼睛盯着[来]他看,如水秋波,荡漾的都是幽恨和[自]哀怨。可是她的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i]的冷笑,像他一样的冷笑。她对他说[a],“你太目中无人。”

空气中暗香浮动,渐渐蔓延开来……[m]

那个香味他很熟悉,平时她所用的信[k]纸就是带着这种芬芳。虽然他平时从[.]来没有看过那信,但是撕了四年,他[c]已经记得那个香味。

他顿时觉得从头到脚都一下子冷透了[n],她来了,她来了。

他急忙睁开眼睛,想要挣脱那凄美而[恐]恐怖的景象。可是睁开眼睛,他才发[怖]现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看不见[鬼]了,不,不是全部都看不见,比那完[故]全的漆黑可怕万分。

他只是看不见任何人。他看见舞台下[事]一排排座位的上坐着一套套的衣服,[文]没有头,没有手,也没有脚。但是座[章]位下是一双双各式各样的鞋子。同时[来]他却听见那空座位上不断传来热烈的[自]掌声。舞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他却[i]无法再歌唱。只能惶恐地大喊,“有[a]鬼,有鬼。我看不见人了。”用他那[m]清澈动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再也不[k]复往日的冷酷。只有无限恐惧。

他瞪大了那双不知迷倒过多少人的眼[.]睛,努力想要看到一个人。可是那是[c]徒劳的。舞台那明亮华丽的灯光变地[n]格外冷清而刺目。他听见歌迷担心地[恐]惊问,“怎么了,你怎么了?”他们[怖]甚至冲到舞台边来拉他的脚和裤子,[鬼]他可以感觉到,但是他只是看见那一[故]套套衣服伸手来拉他。

也听见工作人员向他走来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在舞台上的声音。咚,咚,咚,越来越近了。可是他就是看不见人,只有一套衣服,还有一双鞋子向他走来。他不安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他从此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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