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头

唱歌的头

最近下班的时候，我都会跟同事A去喝个一杯。

那天两人聊著聊著，突然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意外发现，我跟A都是同一个国小毕业的。

虽然我们不同届，不过却在同一个音乐教室上过课，导师也是同一个人。

说著好巧好巧的我们，话题自然转到以前的国小去，热络的聊著国小时的往事。

聊著聊著，我突然想起国小时看到的一个东西。

本来是有点忌讳的，但大概是因为酒喝多了，就随口问了一下A。

「诶！你上音乐课的时候，有没有唱过家乡的秋天阿。」

「哈哈，怎么可能没唱过！！宁静、宁静阿，家乡的秋天……。」

一看到他打算唱起来，我急忙制止了他。

「行了行了，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个理著和尚头的人啊？」

「和尚头阿…恩…好像没有耶。我们那时候已经没有髮禁了，所以没什么印象。」

「是这样啊…。」

「啊！听你这样一说，那时候音乐教室裡，的确有一个和尚头。」

说完之后，A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下。

「原来如此，你看见了？」

「你也是阿。」

之后我和A便拿起酒互敬了一下。

「你看见了几次？」好奇心作祟下，我忍不住问了一下A。

「二次，你呢？你看见几次？」

「半个学期，只要去音乐教室上课都会看见。」

望著A瞠目结舌的表情，我苦笑著喝了杯酒，回答他的疑惑。

「大概是因为我不小心跟他对到眼了吧，那次之后，只要老师要我们唱家乡的秋天，和尚头都会出现。」

「真是吓人，那你有看到那颗头的正面吗？」

「恩，起初很害怕，只敢偷偷的偷瞄。后来大概是习惯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我就光明正大的盯著看。有一次我又边唱歌边盯著和尚头的后脑勺瞧，想说他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和尚头就转过来了。」

「那？」

「很悲惨的脸。眼泪鼻水直流，整张脸皱成一块，是让人不想再看第二次的脸。一想到是顶著那样的表情在唱歌，就让人心情很沉重。」

「唔，那个年代真的很辛苦阿。」

「是阿，真的很辛苦。」

后来我跟A就一直喝酒，没谈论这个话题了。

毕竟只要想到，在音乐教室裡有一颗和尚头孤伶伶的漂在空中。

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唱著家乡的秋天，就让人打从心底不舒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