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鬼(6)
「〇〇君,怎么了吗?为何这么急著要把E酱叫起来呢?
虽然说老师也觉得她差不多该醒过来[文]就是了……」
我:「不,没什么……只是,有点…[章]…」
老师大概觉得我举止可疑,便过来和[来]我搭话。
老师:「再让她睡一下吧。大概是第[自]一次外宿太兴奋,昨天没有睡好的关[i]係吧?〇〇君还是
早点去吃早餐……」
!!!!!!
老师突然抓住我的手,那隻手上正捏[a]著从E枕头底下拿出来的照片……
老师拿起那张照片,翻到背面一看。[m]瞬间,老师脸色大变。
然后把我拉到走廊,确认周围没有人[k]之后,才开口说话:
老师:「这张照片是E酱的对吧?〇[.]〇君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东西对吧?[c]是不是呢?快回答
我!」
平常个性温厚的老师突然生气了……[n]
我从没见过老师这样子的表情。
我:「不,那是……」
老师:「快回答老师!」
我:「是!那是E的照片!然后我也[恐]知道我的……不,我们的照片代表什[怖]么意义。
不过老师,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鬼]个样子……」
啪叽!
话说到一半,老师突然挥了我脸颊一[故]巴掌。
老师哭了,然后抱著我。
接著老师暂时把大家都叫回了教室。[事]
老师:「大家先稍待片刻,在老师回[文]来以前乖乖待在教室裡面!」
交代完之后老师握著我的手,把我带[章]到校长室去。
挨了老师一巴掌之后,我全然无法思[来]考,脑海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地跟著老师后头走。
老师:「校长!这孩子,昨天晚上似[自]乎进行了梦鬼的样子!这张照片就是[i]证据。」
老师边说边把照片拿给校长看,我的[a]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校长把照片拿过手上一看,同样脸色[m]一变。
校长:「难道说……这群孩子玩了梦[k]鬼吗?怎么会这样?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还以为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啊……
你,详细告诉老师昨天到底做了什么[c]!特别是和谁一起玩这游戏的!
快点!」
校长也发脾气了。果然老师他们这些[n]大人,都知道梦鬼的事情吧。
我拚命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明了一[恐]次。
校长:「够了,我已经知道了。
〇〇老师!(老师的名字)把这孩子[怖]说的,和他一起玩梦鬼的同学带到这[鬼]来。然后让除了这些
孩子以外的同学通通回家。
然后把E同学也带到这裡来。」
老师:「我知道了,我也会告诉其他[故]班级的老师,让其他班的学生也回家[事]的。」
校长:「绝对不要对其他同学洩漏任[文]何有关梦鬼的事情喔。」
老师:「这是当然!」]
说完以后,老师快步走出校长室。
然后校长开始打电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急著把其他同学给[章]赶回家,
不过关于梦鬼的事情一句也没跟他们[来]提起就是了。
啪哒!
片刻过后,老师回到校长室,背后揹[自]著E。
A、B、C、D、F跟在后面走了进[i]来。
他们好像还没了解情况的样子。
B:「喂!〇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a]啊?」
我:「……」
我没有回答,脑海一片空白。
唯一感受得到的,只有深切的罪恶感[m]。
老师让E睡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头,对[k]校长说道:
老师:「校长,除了这些孩子以外的[.]学生都回家去了。
我现在准备联络这些孩子的家长。」[c]
校长:「明白了,请通知家长们到『[n]那裡』去集合。
然后我和〇〇老师、训导主任,一起[恐]把这些孩子也带到那裡去。」
老师回到教务处去,过没多久,其他[怖]班级的老师、训导主任进来了。
大家脸色都很难看……事到如今,我[鬼]们也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校长:「听好了,你们几个做了非常[故]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你们还只是小学生,但也有义务[事]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等〇〇老师回来以后,会带你们[文]去某个地方。
说不定会有其他学生的家长打电话来[章],除了我和〇〇老师还有训导主任以[来]外的其他老师,请
留在学校对应。
突然把学生都赶回家,家长应该也会[自]怀疑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届时请老实地告诉他们有学生玩了梦[i]鬼以后回来的事情。
而且也请提醒对方绝对不要跟小孩子[a]们提起梦鬼的事情。」
交代完,其他班的老师们都回到教务[m]处去。
片刻之后,〇〇老师回来了。
〇〇老师:「已经和这些孩子们的家[k]长联络完了,他们会直接到那裡去的[.]样子。」
校长:「了解了,那我们也出发吧。[c]」
说完以后,校长带我们到老师们停车[n]的地方去。
A和B和C撘校长的车,D和F撘训[恐]导主任的车。
然后搭〇〇老师车子的是我,还有E[怖]。
〇〇老师让E睡在后面的座位上,我[鬼]坐在助手席的位置。
车子便载著我们,朝向某处发进……[故]
我:「老师,我们会怎么样吗?E她[事]不要紧吗?」
老师:「……我也不知道,现在还说[文]不准。
我要是多注意一点的话,就不会发生[章]这种事……对不起呢,老师打了你…[来]…」
老师哭了,一边流泪一边开著车。
而我连正眼去看老师的脸都不敢。
我看向在后座睡觉的E,真的睡得很[自]沉。
她会就这样永远醒不过来了吗?
假使这样的话,那都是我害的……是[i]我碰了E的啊……
因为这样E才成了最后当鬼的人……[a]
她还一个人待在那个黑暗的学校裡吗[m]?
过了一阵子,车子停了。停下来的地[k]方是在我们当地的一间小寺院。
我没有来过这裡。
因为父母时常告诫绝对不可以靠近这[.]裡的关係。
其他人大概也是一样吧……我们小孩[c]子,好像全都被禁止到这地方来。
老师:「到了,下车吧。」
老师揹著E,和我一起走进寺院裡。[n]除了我和E以外的人也跟著校长和训[恐]导主任进了寺院。
大家脸色都很难看……大概从校长和[怖]训导主任那知道些什么了吧……
寺院附近有一颗很巨大的岩石,岩石[鬼]周围围著绳子,不准人进入。
校长:「我是打电话来的〇〇小学的[故]校长〇〇(校长的名字)。
然后……这些孩子就是玩了梦鬼的孩[事]子们。」
在寺院前等待我们的,是上了年纪的[文]住持。这个人知道些什么事呢?
住持:「这样啊……是这些孩子……[章]
她身上揹的这个女孩,是这次牺牲的[来]孩子吗?」
老师:「是的,这孩子好像是最后一[自]个当鬼的。
还只是个小学生呢……」
住持:「果然是这样,没想到还有小[i]孩子在玩梦鬼……
站著不好说话,请进去再谈吧。」
住持带著我们进了寺裡,
端出茶来,让我们先冷静一下。不过[a]我没有喝茶的心情。
大家都没有喝茶,低著头,沉默不语[m]。
校长:「我们和这些孩子们的家长,[k]在寺院门口等你们。」
住持:「这样也好,那么咱就把真相[.]告诉这些孩子。在话说完之前请不要[c]进入这个房间,当
然,家长们也是一样。
睡著的孩子就让家长带回家吧……这[n]样比较好……」
校长:「了解了。」
老师:「这是那孩子带著的照片。」[恐]
老师把照片交给住持,然后校长们就[怖]带著E出去了。
住持:「那么……」
住持出了声,坐在我们面前,开始说[鬼]了起来。
住持:「首先,你们是从哪知道梦鬼[故]的事情的?是谁告诉你们的呢?……[事]不说话的话什么也
弄不清楚的。
我不会生气,告诉我吧。」
我们朝D看过去,D泫然欲泣地说道[文]……
D:「是我跟大家说要玩梦鬼的,梦[章]鬼的事情都写在这张纸上。
这夹在图书馆的书本裡被我发现,还[来]有这张照片也是。」
D说著,把照片递给住持。
住持:「爲什么这东西会在这裡!?[自]照片的名字也消失了,难道说……」[i]
住持不知道给哪打了个电话。
住持:「……不行,打不通,这样的[a]话……」
住持不知道又给谁拨了另一个电话。[m]
住持:「……是我!继你们之后又有[k]小孩子在玩梦鬼了!
然后那孩子的名字从写著她名字的照[.]片上头消失了!
对,消失了!所以那孩子搞不好已经[c]醒过来了。
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拨了电话到那[n]孩子的家裡去,但是没有人在的样子[恐],电话没人接。
所以你先到那孩子住的医院去看看,[怖]确认一下她是不是醒过来了!
然后再到我这裡来,明白了吗!」
喀嚓!
住持深呼吸后,这样对我们说:
住持:「刚刚电话联络的是在你们之[鬼]前玩过梦鬼的人。
然后他现在正要到当时最后当鬼的人[故]的地方去。
接著不久就会到这裡来了吧……不过[事]在那之前有些话不先告诉你们不行。[文]
是有关梦鬼的事情。」
住持终于要告诉我们梦鬼的真相。
住持:「首先,所谓的梦鬼其实是俗[章]称,真正的名字应该叫『鬼封印』。[来]
从前,这地方有恶鬼栖息……那个鬼[自]带著小鬼来到村里,干了相当多的坏[i]事。
那个鬼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应付的,[a]也无从抵抗……恶鬼就无法无天地在[m]村裡肆虐。
那时候,当年这间寺院的住持创造了[k]『鬼封印』。
想运行需要某种仪式啊……那个仪式[.]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而那所谓的『鬼封印』,就是你们玩[c]的梦鬼。
住持向鬼提案,邀它进行比赛,如果[n]自己赢了的话就放弃反抗,从此不管[恐]鬼说什么都照听
不误。
那个鬼完全瞧不起人类,觉得反正无[怖]论如何自己都会赢,就答应了那个提[鬼]案。
当时那个鬼大概也有部分是为了好玩[故]吧。
然后『鬼封印』就开始了,不过这是[事]住持的战略。
参加『鬼封印』的只有住持和鬼而已[文],然后住持把『鬼封印』开始后的事[章]这样吩咐寺裡的
人:
马上把我给杀了……这样一来鬼就再[来]也醒不过来,因为已经没有可以让他[自]抓的对象在了…
…
于是当『鬼封印』开始之后,村人先[i]把住持给杀了,再去了鬼的巢穴把小[a]鬼们也杀了,因
为小鬼也杀了不少人的关係啊。
然后把睡著的鬼运到这间寺院来,关[m]进坚固的箱子裡锁上,埋到洞穴裡,[k]再用石头压住。
所谓的石头就是寺院附近的那颗岩石[.]。
本来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但是[c]没有结束。
鬼的名字不管经过多久都没有消失。[n]
名字只有在醒过来时、或是睡梦中的[恐]人死去的时候才会消失。
可是名字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鬼还[怖]活著。
光这么想,就让人觉得很可怕。
梦鬼(7)
村人们很害怕,想确定鬼是不是真的还活著。
为了确认这点,只好再进行『鬼封印[鬼]』,去的人是当时的村长。
要直接把它挖出来确认实在是太可怕[故]了,没有办法这么做……
村长为了能快点确认鬼的存亡,就在[事]画有自己家场所的地图被面写上名字[文],然后去了。
场地是在家裡的话马上就能遇到鬼了[章]……然后,鬼的名字就消失了。」
!!!!!!
我:「就是说……鬼醒过来了吗!?[来]」
住持:「大概吧……不过鬼并没有出[自]现。可能是因为睡了太久,气力耗尽[i]的关係吧。
如今是生是死也不晓得。
不过那个石头底下有鬼这件事是事实[a]。
已经几百年没出现,大概是死了吧。[m]
不过故事还没有完。
当时不像现在医疗设备这么完善,当[k]然连点滴也没有。
就这样任由村长继续睡下去的话他必[.]死无疑,所以村人们採取了行动。
那就是在睡著的人死掉以前,派别人[c]去进行『鬼封印』,让睡著的人醒过[n]来。
村裡的大家同心协力,把行动持续下[恐]去。
然后村长醒了过来,对大家说:
在那裡面的不是鬼,而是全身黑呼呼[怖]的傢伙。
爲什么鬼的模样会变成那个样子并不[鬼]清楚。
不过继村长之后去的人、再之后的人[故],都说裡头有个黑色的傢伙。
所以大家就知道了,不单是那个鬼,[事]所有进行『鬼封印』的人都会变成那[文]副黑色的模样。
不过最初在裡头的是那个鬼的关係,[章]大家就自然把变成黑色傢伙的事说成[来]是当鬼了。
然后随著医疗科技进步,从睡著到进[自]入死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变成好[i]几年才需要进行一
次。
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喔……
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称呼作梦鬼,[a]而且也知道用照片也能够进行了。」[m]
我们:「……」
我们玩的梦鬼居然是从这么久以前开[k]始,而且是为了封印恶鬼才存在的。[.]
而且故事裡的鬼,现在还封在那颗岩[c]石底下。
父母不让我们接近寺院也是理所当然[n]的。
住持:「可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恐]方法,到头来还是非得要有人牺牲才[怖]行。
为此必须要有人去进行『鬼封印』,[鬼]然后就这样死去才可以。
进行『鬼封印』,以鬼的身分死去,[故]这就是结束『鬼封印』的方法。
后来,开了一场决定让谁去牺牲的会[事]议……我也参加了那场会议。
结果牺牲者决定出来了,是我的妻子[文]……
妻子当时42岁,我45岁,是她自[章]愿自己要当牺牲者。
本来她就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她说[来]不能再让更多年轻孩子牺牲了,所以[自]自愿参加。
我当然是反对的,可是妻子一点也不[i]退让。
与其让妻子去做不如让我来做……我[a]虽然这么想,但那是不可能的。
『鬼封印』有一项规则,凡是曾参加[m]过一次的人,还有和去过『鬼封印』[k]的人血缘羁绊强烈
的人,就不能够再参加了。
爲什么会订下这样的规则呢?是因为[.]不希望让当初的鬼甦醒的关係。
否则假使小鬼们也参加了『鬼封印』[c]的话,就会把最初的恶鬼给叫醒了。[n]
所以创造『鬼封印』的住持才立下这[恐]条规则,避免封印失败。
参加过一次的人就不能再参加,是住[怖]持为了坚定觉悟而立下的吧。
万一失败一次的话,就没有机会再把[鬼]鬼封印了,所以非成功不可。
血缘的羁绊横跨两个世代,也就是从[故]你们的爷爷、奶奶,算到你们的孙子[事]为止,这是在长年
进行『鬼封印』的过程裡发现的。
我的祖父曾进行过『鬼封印』,祖母[文]也是,还有母亲也是。
我们的祖先就是创造『鬼封印』的住[章]持,所以有比别人都优先进行鬼封印[来]的责任感存在。
我的妻子说不定也是因为这样才自愿[自]要参加的。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时间。
裡头的时间是不会流动的。
直到醒过来以前都是处于黑暗的状态[i]。
据说那是为了要让鬼觉得恐怖的关係[a]。」
听到这裡,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m]可以帮得上忙的事情了。
把E变成最后的鬼的人是我,
所以我本来想要再进行一次梦鬼,代[k]替E去当最后的鬼的。
但已经不行了,我们……已经救不了[.]E了。
而且时间果然不会前进,就是说E现[c]在还一个人待在黑暗的学校裡。
一直沉默的A开口说话了。
A:「为什么?为什么到大叔的年代[n]还在进行梦鬼呢!?
以前的人牺牲掉不就没事了吗!?
爲什么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人牺牲啊[恐]!?
如果早一点有人牺牲的话,我们就不[怖]会碰上这种事情了啊!」
A哭泣著朝住持怒骂。
住持:「最想知道为什么的是我啊![鬼]我也想要知道啊!
可是事实上……『鬼封印』就是还在[故]持续啊……」
住持边说边从眼裡流出泪水。
住持:「于是妻子成了最后的牺牲者[事],她最后对我说了『连我的份一起活[文]下去吧』。
我没有生孩子。
我想在妻子过世以前都待在她身边,[章]于是每天都到医院去看她。
每天、每天……
每天都和睡眠中的妻子说话,直到探[来]病时间结束为止。
大家为了让『鬼封印』到此为止,都[自]紧守口风,绝口不再提此事。
直到某天,事件发生了……妻子突然[i]之间醒过来了。
那时妻子已经72岁了。
似乎是有人又进行了『鬼封印』……[a]就是我刚刚电话联络的那个人。
那些人当时还是中学生,从谣言裡听[m]到『鬼封印』的事情。
谣言程度的风声还是有的……
然后他们似乎又听说了这间寺院裡有[k]记载『鬼封印』真相的文书。
那文书上写的,是历代以来曾参加『[.]鬼封印』的人的名字,还有过程纪录[c]。
当然连进行的规则也写了……
那些人趁我到医院去的时候,潜入寺[n]裡,读了那些文书,用举办试胆大会[恐]的心情进行了『鬼
封印』。
文书多年以来都是放在寺院的佛像前[怖]当装饰,
那些人连这个也知道的样子。
于是又有新的牺牲者出现了,
也就是这张照片的主人……」
住持指著D从图书管理发现的那张照[鬼]片。
「那之后真是悲惨啊……
妻子因为长年沉眠的关係,变得不会[故]说话了。
三年后便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从醒过[事]来后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讲过。
大家却说了:要是早点把她杀掉的话[文]就没事了、
再也不要接近这间寺院了、
你要是把文书都处分掉的话就好了,[章]诸如此类的话。
把全部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
人类真的是很过分的生物啊……对别[来]人的事情可以毫不在意地恶言批评…[自]…
自己没事就好了吗?
以前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妻子真的是个好女人,我真的爱著她[i]。
至少在死前希望大家可以来探望她,[a]
可是却被说了『早点杀掉她就好了』[m]这样的话……真是过份的傢伙啊……[k]」
我们:「……」
住持哭了,
我们也哭了。
真正的牺牲者说不定是这位住持先生[.]。
假使我和住持的立场对调的话……想[c]想就觉得胸口好痛。
真的是好过份……就连小学生的我也[n]能感受到住持内心的痛苦。
换了是我说不定就因为痛苦而自杀了[恐],
不过住持活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住持的妻子最后对住持说[怖]的那句「请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支[鬼]持著他活下来的吧
。
总觉得应该是这样。
住持:「真抱歉……这把年纪了眼泪[故]还流个不停,抱歉……
我在这张照片的主人成为牺牲者之后[事],马上将那些文件给处分掉了。
然后大家,就真的再也不提『鬼封印[文]』的事情了。
中学生牺牲了。
因为这样而让大家有所觉悟了吧。
然后决定让这孩子成为最后的牺牲者[章]。
大家都决定了,再也不要有人进行『[来]鬼封印』,让一切随著这孩子的死而[自]结束。
那之后谁也不再接近这间寺院,然后[i]谁也不再提起『鬼封印』的事情。
然后万一要是你们这样的小孩知道了[a]鬼封印的事情,会因好奇心而尝试也[m]说不定。
所以大家从小就让孩子们对梦鬼感到[k]恐惧,教导孩子们梦鬼是可怕的东西[.],就连用嘴巴说说
也不可以。
不过你们还是这样做了。
一切所为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们进行了本来应该要结束的梦鬼,[c]创造了新的牺牲者。
真的是犯下了不得了的过错。
然后E成为了最后的牺牲者……
已经没有人会再进行梦鬼了吧?
E的父母办不到,血缘羁绊太过强烈[n]了。
我们也办不到,因为已经参加过的关[恐]係。
至于其他人,也都强烈地希望梦鬼能[怖]早点结束。
所以大概没有人会再尝试了。
因为我们的关係,今后会控管得更加[鬼]严密吧。
就算我们请别人去玩,大概也没有人[故]会玩了吧。
就算有人去了,也只是一再重複同样[事]的事情而已。
大家直到死为止都在那片黑暗之中,[文]持续作著只有一个人的恶梦。
说不定会有人想要帮助E,
校长啦、老师啦……
不过应该会被阻止吧。
搞不好他们已经玩过梦鬼,或是跟玩[章]过梦鬼的人有强烈的血缘羁绊也说不[来]定。
况且说自己想要玩梦鬼,就跟想要自[自]杀的意思一样,别人不会放著不管的[i]。
最优先考虑的,还是不要再增加新的[a]牺牲者了。
都是玩了梦鬼的人的错,自己的责任[m]自己承受。
最后当鬼的人就是牺牲者,要负起一[k]切的责任。
其他人大概会这么说吧……
在我们之前玩梦鬼的那群人,最后当[.]鬼的人,就是拥有这张照片的主人吧[c]。
从那个人换成了E……
事情只不过就是这样。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留下。
对,就是D发现的纸张和照片!
这些东西是谁放的?没有这些东西的[n]话,E也就不会玩梦鬼了啊!
这时候,有人走进了房间。
「住持!她果然醒过来了!……这些[恐]小孩就是玩了梦鬼的……?」
男人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怖]。
看年纪大概在20几岁后半。
住持:「这样啊……果然醒过来了啊[鬼]……对啊,这些孩子就是昨晚进行了[故]梦鬼的孩子们。
然后你们,这个人就是在你们之前玩[事]过梦鬼的人。」
!!!!!!
这个人就是在我们之前玩过梦鬼的人[文]吗!
这个人……不,要是没有这傢伙的话[章],E也不会……
我朝这个人衝了过去。
住持:「住手!做这种事情也没有半[来]点意义!
这傢伙的心情和你们也是一样的!
迄今为止怀抱著怎么样的罪恶感活到[自]现在,这点你们应该也清楚!
况且你们也有错啊!」
我:「……」
确实是这样……我们也犯了错。
责备这个人也没有意义。
男人:「真的很抱歉……
因为我们的关係,害你们也……不过[i]你们是怎么知道梦鬼的事情的呢?
我还以为在我们那次之后就已经结束[a]了……」
住持:「因为这个的关係啊……
看了这东西,这些孩子们才知道梦鬼[m]的事情的。」
住持把D拿到的纸和照片拿给那个男[k]人看。
男人:「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到孩子手[.]上?住持,难道说……?」
住持:「是啊,大概吧……为了确认[c]这点,我在等你来了之后到那个女孩[n](E之前的牺牲者)
的地方去一趟。
你们几个也一起跟来!」
说完以后,我们就走出了这房间……
梦鬼(8)
「〇〇!」
我们从寺裡出来。等待在寺院前的,[恐]是我们的父母和老师们。
母亲看到我,叫了我的名字,抱著我[怖]。
不顾一切地槌打著我,从眼眶裡流下[鬼]泪水。
母亲:「你这孩子真是的!你知道自[故]己做了什么事吗!
明明就告诉过你梦鬼的恐怖了,你却[事]……」
我:「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可[文]是我,我……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章]
对母亲说的话,我只能哭著回应……[来]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而且真的好可怕……
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的脸[自]了。
爸爸在妈妈的身后站著。爸爸没有看[i]我,往上盯著天空。
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泪吧。
穿著西装的父亲,大概是上班中直接[a]过来这裡的吧。
大概只有那时候我才稍微忘记了有关[m]梦鬼的事情。
看著父母亲,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k]
不过安心感也只出现一下就消失了…[.]…
E不在。
我看看四周,在现场的只有E以外的[c]父母、还有老师们、住持、和那个男[n]人而已。
E的家长、还有E都不在……
其他人也被父母抱在怀裡哭泣。
大概大家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吧。
我:「E呢?E到哪裡去了?」
母亲:「E酱她……被E酱的妈妈带[恐]回家去了。
不想被大家看到吧……E酱,已经醒[怖]不过来了。
E酱……已经见不到自己妈妈的脸了[鬼]。
想到这裡,妈妈就觉得很难过。」
妈妈边说,一边用力把我抱在怀裡。[故]
然后爸爸也过来抱著我。
三个人暂时抱在一起,什么话也没有[事]说。
而我则忘情地放声哭泣。
就在此时,住持开口了。
住持:「各位家长,我知道你们的心[文]情,不过这边就到此为止吧。
这些孩子和我,还有非得要去不可的[章]地方。
结束之后,这个人和我会把孩子们平[来]安地送回家。所以在此之前,请诸位[自]先回家去等待吧。
」
住持说著,用手指向在我们之前参加[i]过梦鬼的那个男人说。
父亲:「住持,这个人是谁啊?我们[a]在这裡等孩子们的时候,他突然急急[m]忙忙就跑进寺裡去
了……」
住持:「这个人啊……是在孩子们之[k]前去过梦鬼的人啊。
就是当年那个事件的当事者。」
!!!!!!!
听见那句话的瞬间,父亲脸色一沉,[.]上前抓住那个男人。
父亲:「就是你啊?你就是那时候的[c]傢伙吗!爲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
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些孩子,还有E[n]酱也不会遇上这种事情了啊!
都是因为你,这些孩子才会……」
老师:「请不要这样!这个人的确是[恐]犯了错,但是……但是孩子们也同样[怖]有错啊!
而且……没有仔细照顾好这些孩子的[鬼]我……也有错……」
父亲听老师这么一说,就放开了那个[故]男人。然后说了:「这种事情我也知[事]道……我也一样有
错……」说完这句话,当场摊坐在地[文]上。
那么急躁激动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章]见到。
住持:「这位家长,我很能够理解你[来]的心情。不过,这个人迄今也是怀抱[自]著苦痛的心情活著
的。
一直处在后悔与反省之中活著的。
这点希望各位能够体谅。」
父亲:「不过,不过住持。我、我没[i]有办法原谅这个男人……」
男人:「我明白,真的是非常的对不[a]起。
让孩子们捲入这样的事情,通通都是[m]我的责任。
我不敢冀望能够得到原谅,毕竟我们[k]做了无法挽救的事情。
这不是你孩子的责任,也不是你的责[.]任。
全部都要怪我,真的……非常抱歉。[c]」
男人这么说著,在我们的面前深深地[n]下跪道歉。
我也不能够原谅这傢伙,可是我们也[恐]有过错。
我没有资格去责备这傢伙……
可是我除了看著这傢伙以外,什么也[怖]做不了。
父亲:「那是当然的!做了这样的事[鬼]不要以为还能得到原谅!
……住持,我们会在家裡等这些孩子[故]们回家,
请你保证一定要安全地把这些孩子送[事]回家。
还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不要[文]再第二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明白了[章]吗!」
男人:「我明白了……真的是非常的[来]抱歉……」
住持:「我保证一定平安把他们送回[自]家。
所以这些孩子回家的时候,请好好地[i]欢迎他们。」
父亲:「我明白了……. 〇〇,爸爸和妈妈会在家等你回来的[a]。」
父亲说完,便回家去了。其他人的家[m]长也是,还有老师们也一样。
家长们回去后,住持把我们集中起来[k],开始说话。
住持:「我现在要带你们到医院去。[.]在你们之前参加梦鬼的牺牲者现在就[c]在那裡。
对你们而言说不定会有点难熬,不过[n]我有非得要确认不可的事情,你们也[恐]有知道这件事情的
义务。」
住持这样说完,带著我们到那个男人[怖](以下称为G)的车上,让我们撘上[鬼]车,往医院出发。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G,助手席上的是[故]住持,我们六个人全部坐在车后座上[事]。
因为G的车是箱型车,所以可以让全[文]部的人都搭上去。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见之前的牺牲者了[章]。
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爲什么要去见她呢?这时候我们还不[来]知道原因。
车子出了寺院,往医院前去。
G:「你们,接下来要跟你们说的,[自]是当年我们玩梦鬼那时的事情。
这件事情,希望能让你们也知道……[i]」
G一边开车,一边把故事原委告诉我[a]们。
G:「我们玩梦鬼那时,是在中学三[m]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还谣传著梦鬼的传说。
然后关于记载梦鬼真相的文书在那间[k]寺院裡的事,也是从谣传裡听来的。[.]
我们还是中学生,想在中学最后的日[c]子製造一点回忆,所以大家决定要去[n]玩梦鬼。
包括我在内,参加者一共有十个人。[恐]最初是由我和另外一个人,潜入寺裡[怖],读了文书纪录,
然后把方法抄写下来。
因为我们怕会有人回到寺院来,所以[鬼]只有读了进行梦鬼的方法、裡头已经[故]有鬼在、还有被那
傢伙碰到的人就要当鬼的这些事情。[事]
把这些事情告诉大家,大家也做了笔[文]记。
然后在讨论梦鬼的话题时,有一个人[章]这样说了:
『这个,不就和捉迷藏一样吗?』
迄今为止参加梦鬼的人数都不多,都[来]是独自前去。
可是我们有十个人参加。
被最初的鬼抓到的人就会变成下一个[自]鬼,
这样想起来,就跟捉迷藏一样啊。
我们抱持著参加试胆大会的心情,进[i]行了梦鬼,约好一开始当鬼的人要进[a]行惩罚游戏。
讨论好之后,就决定进行这恐怖的捉[m]迷藏游戏。
然后我们就把我们的中学定为举行梦[k]鬼的场所。
然后拍了照片,发给大家。
进行梦鬼的时间是在潜入寺院的三天[.]之后。
各自在那一天的夜裡,进行了梦鬼的[c]手续。
然后真的成功地进行了梦鬼。一开始[n]大家都很兴奋。
大家都梦到了相同的梦境。
不过也有人没有成功。
根据后来住持说的话才知道,那傢伙[恐]大概是和曾参加过的人有强烈的血缘[怖]羁绊,所以才没有
办法参加。
参加者包括我一共九个人,然后梦鬼[鬼]就开始了。
但是鬼完全没有现身,比起恐惧害怕[故],我们还更期待早点见到鬼的模样。[事]
所以大家就找起了鬼来,明明是在玩[文]捉迷藏才对啊……
然后过了不久,我们发现了鬼。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黑色的傢伙。
不过鬼没有来追我们,反而逃跑了。[章]
不管我们怎么追,鬼就是逃个不停。[来]」
我们:「……」
那时我偶然看见住持的脸,住持正对[自]著远方的景色眺望。
但是眼眶裡有泪水打转……
G:「过了一阵,我们终于追上了鬼[i]。但是鬼一点也没有要抓我们的意思[a]。
然后其中一个人就自己硬是过去让鬼[m]碰,
说是再这样下去,一点都不好玩。
那傢伙被鬼一碰,马上变就成了那副[k]黑色怪人的模样……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变成[.]黑色怪人的样子。
同一时间,最初的那个鬼消失了。我[c]们大家一害怕,就四处逃跑。
虽然我们知道被鬼碰到的人就要当鬼[n],却没有想到会变成那副怪模怪样的[恐]黑色。
然后一个人接著一个人地当了鬼,直[怖]到现在我们要去见的人当了最后的鬼[鬼]为止。
我是第四个当鬼的,醒过来的时候,[故]已经是参加梦鬼的两天后了。
我并不觉得已经经过了两天,因为身[事]边一直都被黑暗笼照的关係吧,
对时间的感觉就变得迟钝了。
醒过来以后,我就被家人带著,去了[文]刚才的那一间寺院。
然后和你们一样,从住持那裡听说了[章]梦鬼的真相。
然后再被带到最初我们碰见的那个鬼[来],也就是住持的夫人所在的地方去。[自]
住持的夫人已经睡了将近30年的时[i]间,
身体变得十分消瘦,让人不忍心多看[a]。
我们当场就理解到,我们让这个人迄[m]今为止的一切努力全都给白费掉了。[k]
让应该要结束掉的悲剧,又再次发生[.]了。
所以我们……我们……就算想要偿还[c]、就算想偿还,也无从偿还起了……[n]」
G说完之后,他就哭了。
住持也哭了,然后开口说道:
住持:「妻子没有办法说话,这些人[恐]去到医院的时候,只有眼泪流个不停[怖]。
『我把这些孩子们捲进这件事情裡…[鬼]…
又让年轻的孩子们牺牲了……
真的好不甘心,好难过……』
妻子用这样歉疚的眼神看著众人。
看到这样的妻子,我真的……真的好[故]痛苦……」
住持的夫人为了把梦鬼做个了结,自[事]己自愿当了最后的牺牲者。
可是……她的希望却没能达成。
又有新的牺牲者出现了。
住持的夫人到了最后,一定是想要自[文]我了结了吧。
就算为此要把几条年轻性命也一起捲[章]进来……
所以她才会拚命地逃跑。
可是,还是换了别人当鬼。
然后,另一个人当了牺牲者。
住持的夫人在逃跑的时候,是抱著怎[来]么样的心情呢?
独自进行著永无止尽的梦鬼,突然眼[自]前出现了一群参加梦鬼的年轻人。
为了令一切结束,只好连这几个年轻[i]人的性命也一起赔上了。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可是,希望终究破灭了。
结果牺牲者还是只有一人。
现在想起来,只有一个牺牲者,说不[a]定是不幸中的大幸。
然后我们……E她……又一个人当了[m]牺牲者。
只有这件事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梦鬼(9)
然后在到达医院之前,我们一路沉默无言。
接著我们到了医院,前往我们之前的[k]牺牲者所在的地方。
来到一间病房的外头站著。
病房外写著的名字,
跟D从图书管理拿到的照片上的名字[.]一样。
在这扇门的后面,我们最初遇上的那[c]个鬼就在裡头。
裡面有两位女性,和一个像是医生的[n]人。
其中一个女性(以下称之为H),看[恐]上去容貌消瘦,躺在病床上。
从窗户眺望远方的景色。
从她身上穿著医院准备给病人的衣服[怖],看得出这个人就是在我们之前的牺[鬼]牲者。
不……就算不看服装,光从样貌也可[故]以知道是她。
然后还有另外一个女性(以下称为I[事]),稍有年纪,应该是这个人的妈妈[文]吧。
猜得没错,I对著住持,开口这么说[章]:
I:「住持先生!我的女儿醒过来了[来]喔!所以我才一直告诉你,我的女儿[自]迟早一定会醒过来
的嘛!
……然后,你!(她指的是G)我不[i]是告诉你不要再来这裡了吗?
刚刚也是突然跑来……
都是因为你的关係这孩子才变成这样[a]的啊!」
住持、G:「……」
医生:「睡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为止[m]不仅不能说话,连身体都不会动。
却突然醒了过来,连我们医生都吓了[k]一跳啊……」
住持:「这样啊……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稍微离开一下吗?
我们有重要的话要讨论,不想让人听[c]见……」
医生:「我了解了。」
医生说著,就走出了病房。
I:「话说回来,住持,这些孩子们[n]是?」
住持:「……这些孩子们,又进行了[恐]梦鬼啊。
因为这样,这孩子才会醒过来的……[怖]」
住持这样对I说,我们走到了I和G[鬼]的跟前。
I:「是这样啊……」
然后I就站到我们身前,一个接一个[故]摸著我们的头。
「你们几个救了这个孩子呢,真是谢[事]谢你们。」
!!!!!!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爲什么要跟我们道谢呢?我们可是玩[文]了梦鬼,害E变成牺牲者啊!
完全没有任何值得道谢的啊!
但这个人却说谢谢我们。
说我们救了这女孩……
而且还说这女孩迟早一定会醒过来的[章]……
就好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醒过来的样[来]子……
难道说……
住持:「夫人,我有话想要问你,有[自]关这个东西……」
住持说著,把D从图书馆得到的照片[i]和纸拿到I的眼前。
住持:「夫人,这张照片是这个孩子[a](H)的东西。
当时夫人说这是女儿最后遗留下来的[m]东西,所以把这照片给拿走了。
不过这照片却到了这些孩子的手上,[k]现在才会在这裡。
还有这张纸,上头写了梦鬼的进行方[.]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说吧!夫人[c]!」
I:「……」
I沉默了一阵子之后,走到H的旁边[n],摸著H的头开始述说……
I:「我啊……无论如何也想让这孩[恐]子醒过来。
明明还只是中学生,却到死为止都只[怖]能这样睡著……
我实在不能够接受。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救这孩子了。
谁都不想要参加梦鬼,我自己又没有[鬼]办法参加。
那……就只好让别人来进行梦鬼了。[故]
所以,我才把这张照片和纸夹到图书[事]馆的书裡。
这孩子的日记裡,写了有关梦鬼的事[文]情喔,就是这张纸。
知道有关梦鬼事情的大人们是不会参[章]加的,所以才把它夹在小孩子会看的[来]书本裡。
不过事情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呢。
放在太有人气的书本裡的话,说不定[自]马上就会被图书馆的职员给发现。
所以才夹在没有什么人气,鲜少有人[i]借阅的书本裡头。
只不过,要是在小孩子拿到手之前被[a]什么人发现的话,计画就不能进行了[m]。
所以我去了图书馆好几次,不断地确[k]认。
可是照片和纸都还夹在原来的书裡头[.]没有人发现。
所以我又好几次换到别本书裡夹著,[c]等著谁来把它拿走。
然后,终于书被人给借走了。
假使事情顺利的话,这孩子就能醒过[n]来。
我是这么想的,然后这孩子果然醒过[恐]来了。
住持先生,我做的事情或许是坏事。[怖]
但那也是这些孩子自己要玩的啊。
我只不过是把照片和纸夹在书裡而已[鬼],
又没有拜託他们照著做。
是这些孩子自己要玩梦鬼的啊。
多亏如此,这孩子才能醒过来。
孩子们,真的是非常谢谢你们呢。」[故]
住持:「你……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好事吗!
因为你的关係,把这么小的孩子也捲[文]进这件事了喔!」
I:「那些跟我无关!我只是要救这[章]个孩子而已!
况且,要说责任的话,本来不是你太[来]太的错吗!?
不就是因为你没有马上杀了你太太的[自]关係吗!
还有你这傢伙(G)的关係!
这孩子一点过错也没有!
所以不应该由她来牺牲!
所以我做的事是理所当然的!」
住持沉默了片刻,一副哀伤的表情,[i]对著I开口说:
住持:「说得也是……这也……不能[a]怪罪任何人……
也许……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身上。
夫人,我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了。」[m]
I:「好的,请你不要再到这来了![k]」
话说完,我们就离开了病房。
这时我们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只是[.]安静地听从住持的话,从病房裡走了[c]出去。
我们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坏事。
因为这样,牺牲了E这么一位重要的[n]朋友。
这点是绝对没错的。
可是……可是却被人给道谢了……
明明做了这么坏的事情,却有人感谢[恐]我们。
总觉得……好可怕。
对I而言我们做的事情,说不定是好[怖]事。
可是……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鬼]所做的是好事。
我们只不过救出了一个牺牲者,然后[故]製造了另一个牺牲者而已。
说不定……只是这样而已。
然后我们搭上G的车,回家了。
G在送我们回去的途中说了:
「H的妈妈(I)在去年,丈夫过世[事]了。
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想大概是自杀。[文]
自己的孩子醒不过来,这对父母来讲[章]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吧。
从那时起,那个人就开始对住持说:[来]『那孩子会醒过来』。
因为她不准我们去探访,所以只能从[自]住持那边知道H的情况。
没有想到I居然会做下这样子的事情[i]。
只觉得她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太对劲而[a]已。
丈夫过世后,除了长睡不醒的女儿以[m]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的关係吧。
在H发生事情之前,她其实是个很好[k]的人啊……
大概是忍受不了独自一人的寂寞,才[.]会做了这样的事情吧。
让她变成这样的,是我们……你们什[c]么过错也没有。
从现在开始,你们也会遭遇一些难过[n]的经历吧。
我也是这样。
不过不管遭遇什么样的痛苦,也绝对[恐]不能逃避。
要像住持那样,直到最后都背负著责[怖]任,努力生存下去。
我的同伴之中也有忍受不了痛苦,而[鬼]选择自杀的人。
但是不管多难过,也绝对不能死!生[故]存下去,是唯一能够做的补偿。
这是,住持告诉我们的话……
还有,真的非常抱歉……」
他这么说了。
住持则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再开口。[事]
大概是对没有能够预测到I的行动的[文]自己感到懊悔吧。
然后因为这样,又出现了新的牺牲者[章]。
被说成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夫人的错,[来]说不定也伤到他了。
而这时,对这句话真正的意义,我还[自]完全不明白。
然后我们就回到了家裡。
我家的玄关,父母亲都在那裡等待。[i]
然后,又将我抱在怀裡……
进到家裡之后,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全[a]都告诉他们。
然后从母亲口中,突然说出让我意外[m]的话。
母亲:「说这种话或许不太恰当,不[k]过……
妈妈觉得,牺牲的人不是你,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对E酱不太好意思,但是妈妈在[c]乎的是〇〇你啊。
然后,对于E酱之前的牺牲者的妈妈[n]的心情,我也非常能够理解……
妈妈也……假使和那个人立场相同,[恐]
说不定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〇〇,所谓的父母啊,是比起自己,[怖]更在意孩子的事情的。
等到〇〇也当了爸爸,那时就能理解[鬼]了。」
母亲这样对我说,又抱著我再度哭了[故]起来。
是这样的吗……只要是为了孩子就什[事]么事情都可以做吗?
那么,E的妈妈,也会做这样的事情[文]吗?
结果不是没完没了了吗?
我那时,是这样想的。
从那以后,难过的日子在等待著我们[章]。
总是想著E的事情。
每晚都梦见那个梦。
E最后,害怕地看著我,发抖的表情[来]离不开我的脑海。
我总是懊悔著,流下眼泪。
每日都在后悔,后悔做下无可挽回的[自]事情。
而我只能忍耐著这件事活下去。
想到这裡,就觉得很可怕,还有……[i]非常难熬。
学校也不去上了,老师也经常到夹裡[a]来探望。
「〇〇君,我知道你很难熬。可是啊[m],最难熬的人是E酱喔。
所以〇〇君,你不振作起来是不行的[k]喔。
不连同E酱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是[.]不行的喔。」
老师的话安慰了我。只有在那时候,[c]才稍稍感觉到内心被安慰了。
我也是煎熬著、苦痛著,好几次都想[n]要逃避现实。
可是那时候,G说的话就会在脑中迴[恐]响。
活著是唯一能够做的补偿。
对呀,E比我们忍受著好几倍的痛苦[怖],比较起来我们的处境还算好的啊。[鬼]
E在那黑暗之中,一直孤零零地待著[故]。跟那比起来,我们……
每想到此节,不管再怎么辛苦,我还[事]是活了下来。
只有在E的生日,我们才能去探望E[文]。
大概是不想见到把自己的孩子捲进这[章]种事情的傢伙的脸吧。
不过E的母亲,只有在她生日的时候[来],准许我们去见她。
她说至少在生日这天,希望大家能热[自]闹地献上祝福。
E说她将来,希望可以当老师的样子[i]。
说自己也要跟老师(我们的班导师)[a]一样,当个亲切的老师。
可是,这个梦想,却被我们给破坏了[m]。
这件事,会跟随我们一辈子……
E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
那之后一直都是和母亲两个人生活著[k]。
那位母亲,却因为我们的关係变成孤[.]单一人。
这件事也,会跟随我们一辈子……
然后,在我20岁的那年。
E还是没有醒过来。
而就在E快要迎来20生日的时候,[c]
事件发生了……
梦鬼(10)
2009年,11月15日,E死了。
正确来说是被杀了……被自己的母亲[n]给勒毙。
因为这件事牵涉到梦鬼,所以没有对[恐]外公开。
E的母亲似乎生了很严重的病。
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为此[怖]受到的打击说不定是造成生病的原因[鬼]之一。
E的医药费,全部都是由她母亲出的[故]。我们的父母也因为责任感的关係,[事]每个月都提供一点
点赞助。
E的母亲似乎每天下班后,就去医院[文]照顾E的样子……
每天、每天,都握著E的手,跟她说[章]话的样子……
大家都希望梦鬼可以早日完结,
所以地方上的人从来没有提供过金钱[来]援助。
只要E一死,一切就能随之结束……[自]
大家,都盼望著E可以早点死掉。
因为上次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注意[i]著E的母亲,监视著她的样子。
「万一我死了之后,就没人照顾E了[a],会去探望E的人再也没有了。
这样E就真的只剩下孤单的一个人。[m]
就这样被别人抛弃,孤零零地等死了[k]也说不定。
与其如此,乾脆我把E给杀了,然后[.]我也去死……
我想把E从那个恶梦之中给解放出来[c]。
解放的方法,只有让E死掉一途。
我不想再见这孩子受苦了。
E……请原谅妈妈。
然后,在那个世界,带著笑容活下去[n]。」
这是E的母亲留下来的遗书上写的内[恐]容。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考虑得那么[怖]深。
E成为梦鬼被害者的事情,除了一小[鬼]部分的人知道内情,并没有告诉其他[故]的人。
那是为了不让E被人杀掉,还有爲了[事]保护我们。
H那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H在那之后搬到了很远的地方去,这[文]是从G那裡听来的。
似乎是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和I住在[章]一起的样子。
医生似乎也不知道H是梦鬼的被害者[来],所以当H醒过来的时候才会大吃一[自]惊。
E发生事情时,似乎有让他知道原委[i]的样子。
住持在那五年之后过世了。
我们每年盂兰盆节的时候,都会到住[a]持的墓前去参拜。
住持和住持夫人葬在同一个墓穴裡。[m]
在那个世界,两个人一定又说上话了[k]吧……
每年,我都在墓前合掌这样祝福著。[.]
我们六个人出席了E的葬礼。
E和E的母亲就躺在彼此的隔壁。
看了E的脸……
真的是像睡著一般的面孔。
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死掉的人的脸。[c]
已经,不会再看见那个恶梦了吧?
这样子,说不定比较幸福一点啊……[n]
在E的葬礼上,有说了「终于死了啊[恐]」「这样一来真的结束了呢」的傢伙[怖]存在。
真敢讲这样的话啊……
E她……E她可是一直孤单一个人,[鬼]
在那个黑暗的学校裡头待著,
一直忍受著痛苦的啊……
她没有理由受这种苦的。
明明还是个小学生,
从那之后却一次也没有醒过来,就这[故]样死了。
不管是恋爱,还是她的梦想,什么事[事]情也没能够做。
害她变这样的是我们。
就好像,是我们亲手杀了E一样。
我们握著E的手,除了道歉之外什么[文]也做不了。
我们在E的葬礼结束后,去了晚上营[章]业的家庭餐馆,大家讨论了起来。
E就这样被遗忘了。
要是我们死了,E的事情就谁也不会[来]记得了。
因为我们是知道梦鬼的人裡,最年轻[自]的一辈了。
这么悲伤的事情,不希望大家忘记。[i]
这么悲伤的事情,在现实裡发生,还[a]将很多人给捲了进去。
这件事情,就算只有少数人,也希望[m]能够让大家知道。
在我们讨论过后,我决定在这个网页[k]把「梦鬼」的事情给写出来。
因为害E当了最后的鬼的人,是我。[.]
所以我决定要来写。
听我这样讲,大家也都接受了。
虽然我决定要写了,不过想到当时发[c]生的事,果然还是觉得很难过。
太难过的关係,所以写得不是很顺利[n]……
不过总算还是来得及赶上。
今天是E的生日,20岁的生日。
无论如何我也想在今天把这件事给写[恐]完。
也没有什么太複杂的理由,就是想在[怖]今天写完。
然后,想要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现在上了大学,以成为老师为目标[鬼]。
其他人也朝著各自的梦想而努力。
想成为老师的理由,一来因为那是E[故]的梦想。一来也因为被小学时的导师[事]给拯救了的关係。
我从老师那裡,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事[文]情。
所以我也想要成为一个教师。
然后把这些事教给孩子们……
一点点的好奇心,可能导致一辈子的[章]后悔。
一点点的好奇心,可能带来一辈子的[来]不幸。
然后,当你觉得自己不幸的时候,一[自]定还有比你更不幸的人存在。
所以不过多么辛苦,也绝对不能够逃[i]避。
我想把我学到的事情,也教给孩子们[a]知道。
因为那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把梦鬼的事告诉他们。[m]
我想教导孩子们,关于活著这件事情[k]的难处,还有它的重要处。
我不觉得H的母亲和E的母亲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事情。
不过两个人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c]的孩子著想。
还有,从前村长们所做的事,也是为[n]了别人著想。
所以我没有办法责备这些人的所作所[恐]为。
然后,我也绝对不会忘记我有一个重[怖]要的朋友牺牲了的这件事情。
「E,生日快乐。」
(完)
后记:
读到最后的人,真的非常感谢。
虽然只是把当时的回忆给写下来,可[鬼]是写到一半,果然还是觉得很难过,[故]一度有想过要放弃
不写。
不过毕竟还是想让更多人能知道E的[事]事情,所以一路写到了现在。
这是现实中实际发生的事情。
那间寺院和那颗岩石都是实际存在的[文]东西。
所以,我只是把体验到的事情,一五[章]一十地写下来而已。
由于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章,说不[来]定有看不太懂,错字或是漏字的地方[自]。
因为是初次在这样的网站投稿,刚开[i]始还犯了一点技术上的错误。
然后为了把当时的状况详实描述,所[a]以才写成这么长。
对于此事,在此深表歉意。
然后,在最后,还有一件事情非得道[m]歉不可。
那就是进入梦鬼的方法……
说不定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就是在进入梦鬼之前唸的咒语,那个[k]其实是假的。
正式的咒语,唸的不是「梦鬼先生」[.],而是唸压在那个岩石下头的鬼的名[c]字。
所以说不定有人会觉得奇怪,爲什么[n]梦鬼这个名字只是俗称,进行梦鬼的[恐]咒语却会包含有「
梦鬼」这个名词。
爲什么要刻意写假的咒文,是爲了不[怖]让读了这故事的人去玩梦鬼的关係。[鬼]
毕竟,说不定还是有人会因为一时好[故]奇而去尝试。
现在已经没有鬼存在了,所以万一进[事]行了梦鬼,说不定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文]。
又或者,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也不一[章]定。
况且,我只是为了E的事情才写的。[来]
E的事,就算只有少数,也想让更多[自]的人知道。
所以为了让故事容易明白一点,才写[i]了假的规则上去。
关于这点实在很抱歉。
然后,我直到现在,也还是会做那个[a]恶梦。
但是我从今往后,也还是会努力地活[m]下去。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得到的补偿。[k]
--
好几年前翻译的东西,可能有板友在[.]别的地方已经看过。
然后补充一下:
日本人所谓的「鬼」(Oni),跟[c]我们说的鬼其实是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说的鬼通常指阿飘,阿飘在日本[n]不称鬼,而是称作「霊」(Rei)[恐],灵。
日本说的鬼就是我们在桃太郎故事裡[怖]或其他漫画裡看到的:头上长角,青[鬼]面獠牙,身披兽
皮,手持狼牙棒的形象。或是像灵异[故]教师神眉裡头藏在鬼手裡的那一隻,[事]比较接近大型妖
怪的概念。
日本有句俗谚「鬼に金棒」,给鬼金[文]棒,就是说「鬼已经够威了,你再给[章]他一根狼牙棒,
他就更威了」,如虎添翼的意思。
--
閒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来]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自]
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i]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米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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