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道媒人

失踪男女

学校内一个叫邹子谦的男生和一个叫[文]许茉云的女生双双失踪，六天后，二[章]人在后山被发现。当时，他们被人像[来]种萝卜一样埋在土里，只有脑袋露在[自]外面。二人被抢救过来后，各自说出[i]了一段诡异的经历。

许茉云：

六天前，许茉云在楼梯上和一个长发女生撞了个满怀，之后便感觉整栋宿舍楼都变了样：走廊楼道纷繁错乱，她居然迷路了。这时，撞了她的女孩走过来，手上拎着一条长着獠牙的怪鱼，怪鱼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许茉云。

长发女孩说：“你把这条鱼拿到下面[a]的陰沟里放生，便能走出迷局，找到[m]回寝室的路。”

许茉云当时晕晕乎乎的，跟着女生一[k]直走，果然看到了一湾臭水沟。她质[.]疑道：“这水这么脏，鱼进去后还能[c]活吗？”

长发女生莞尔一笑：“没事儿，这鱼[n]是由畜道里的死鬼所变，本就属于肮[恐]脏污秽之地。”

许茉云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鱼趁[怖]机滑落，掉进了黑水沟里。之后她感[鬼]觉自己也落入水中，脚被人拉着直往[故]下坠。她朝下一看，见一个半边脸溃[事]烂的男人正抓着她的脚踝，陰森森地[文]盯着她，男人眼睛里的猥琐、暧昧和[章]那条怪鱼一模一样。迷迷糊糊中，许[来]茉云被拖进了一个透明的箱子里，当[自]时箱子里还关着另外一个男孩，他便[i]是邹子谦。

那个半边脸腐烂的男人和一个眼珠浑[a]浊的女人时常会在箱子外面出现，眼[m]中总是闪烁着猥琐和暧昧的目光。长[k]发女生偶尔会过来撒下一些面包屑一[.]样的东西，许茉云和邹子谦则会不由[c]自主地吞咽下那些“面包屑”，之后[n]便会感到身体酸软，陷入昏迷。

邹子谦：

邹子谦一直暗恋一个名叫赵可仁的女[恐]孩，六天前，邹子谦经过赵可仁家门[怖]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鬼使神差[鬼]地透过门缝朝里窥视，却看到赵可仁[故]正在和一个男生深情亲吻。

邹子谦一时激动，失手将门推了开来[事]。男生被惊扰，猛地转过了身。邹子[文]谦浑身一震，吓得汗毛倒竖，大叫一[章]声：“鬼啊——”

眼前的男生整个胸腔都裸露在外，两[来]片肺叶如同碳化了一般，纤维状的肺[自]叶呈现出奇奇怪怪的形状，有人的舌[i]头、牙齿、嘴巴，眼球……扭曲诡异[a]。

邹子谦被吓晕，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m]许茉云被关在了透明的玻璃箱里。

最后，他们隐约记得有人打开了玻璃[k]箱，然后神智模糊地被他埋进了土里[.]。

最后经过分析，众人认为许茉云遇到[c]的长发女孩正是邹子谦暗恋的赵可仁[n]。

相关人员来到赵可仁的家里调查，发[恐]现了三个巨大的玻璃箱：第一个是空[怖]的，里面有许茉云和邹子谦的指纹—[鬼]—第二个里面是透明状的胶体和一些[故]半透明的人类内脏——第三个里面则[事]是一个皮肤、肌肉呈半透明状的“人[文]”，没有骨骼，五官模糊，少量毛发[章]，扭曲蠕动，不能发声。三个箱子被[来]相关人员带走，而神秘、可疑的赵可[自]仁则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此后，许茉云和邹子谦经常会梦到自[i]己被半边脸腐烂的男人和眼珠浑浊的[a]女人拉扯纠缠，在漆黑的污水中沉沉[m]浮浮。

一天中午，邹子谦在食堂排队打饭，[k]一个女人忽然插到了他的前面。邹子[.]谦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想告诉她不要[c]插队，谁知女人一回头，他吓得餐盘[n]都掉在了地上。

女人眼珠浑浊，灰白色的舌头伸在外[恐]面。她舔了舔嘴唇，“咯咯”笑道：[怖]“你看上去很美味，我想尝一尝。”[鬼]

接地气

邹子谦转身就跑，逃出食堂后正好遇[故]到了要去吃饭的许茉云。他上气不接[事]下气地对她说：“不要去食堂，那个[文]女人在里面。”

许茉云吓得脸色苍白，跟着邹子谦急[章]忙调头就走。二人来到人多的图书馆[来]，许茉云再也沉不住气，“嘤嘤”地[自]哭了起来：“那两个鬼陰魂不散，被[i]它们一直纠缠下去，咱们早晚都要死[a]。”

这时，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m]怎么是你们两个？”

许茉云和邹子谦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k]，见身后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邹子谦问[c]。

男生笑道：“连救命恩人都忘记了？[n]我叫曾黎，之前我在学校外的出租屋[恐]里发现你们被人施了邪术，圈养在玻[怖]璃箱里，再多过一天就会三魂飞、七[鬼]魄散。是我救了你们，我把你们埋进[故]土中接地气，捡回了性命。”

虽然曾黎看上去玩世不恭，但他所说[事]句句属实，原来他就是解救许茉云和[文]邹子谦的神秘人。

许茉云和邹子谦表达了感激之情，同[章]时也道出了一些疑问：“对我们施邪[来]术的人叫赵可仁，她究竟是出于什么[自]目的？另外，当时其它两个玻璃箱里[i]有一些透明胶体和一个不明生物，你[a]知道那是什么吗？”

“正好我也想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m]赵可仁心术不正，我非得找到她，收[k]了她，免得她再害人。”曾黎愤然不[.]止，继而娓娓道来：

很多人都见过餐馆里被养在水箱中供[c]客人挑选的活鱼，而许茉云和邹子谦[n]当时的处境就和水箱里的活鱼一样，[恐]不过挑选他们的不是人，而是畜道里[怖]的恶鬼。

赵可仁给他们喂食一种能让人失掉魂[鬼]魄的污秽之物，七天后，他们的身体[故]会变成半透明的胶体，一见陽光就会[事]化作一摊黑迹，不复存在。而他们的[文]魂魄则被恶鬼拉进畜道，与之结下陰[章]缘，沦为它们的伴偶。

当时另外两个玻璃箱里的人已经都没[来]救了，曾黎把许茉云和邹子谦埋进土[自]中接地气，让大地化解他们体内的陰[i]气，同时吸收天地之气，丢失的魂魄[a]便重新回归到了身体内。

畜道媒人

曾黎的一番话让许茉云和邹子谦确信[m]他一定身怀绝技，二人如同抓到了救[k]命稻草，将自己的遭遇全部倾诉了出[.]来。

曾黎听后分析道：“人坏事做多了，[c]死后就会堕入畜道，投胎转世为禽畜[n]。一些恶鬼不愿来生为畜，便在畜道[恐]中沉浮，不去投胎。时间久了，它们[怖]便觉得孤独寂寞，想要找人陪伴。赵[鬼]可仁应该和恶鬼有着某种交易，扮演[故]着‘畜道媒人’的角色。所以，解铃[事]还须系铃人，我们必须找到赵可仁。[文]”

邹子谦说：“我认识一个叫莫甜的女[章]生，她是赵可仁的闺蜜，之前我都是[来]从她口中间接获得赵可仁的消息的，[自]或许我们可以从她的身上寻找一些线[i]索。”

邹子谦把莫甜约了出来，开门见山地[a]说明了来意，没想到莫甜却三缄其口[m]。

这时，一旁默不做声的曾黎终于开口[k]了：“我看你睫毛稀疏，最近睫毛是[.]否经常脱落？”

莫甜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c]错，睫毛总是无故地掉进眼睛里，扎[n]得生疼，难道你能看出些什么？”

曾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假装入[恐]睡，到了午夜十二点，就能看见发生[怖]什么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鬼]看到什么，都不要吭声，直到天明。[故]”其它的话曾黎不肯多说，看似胸有[事]成竹。

入夜，邹子谦和许茉云分别收到了曾[文]黎的短信：晚上12点，女生宿舍楼[章]外见。

邹子谦和许茉云应约，见到曾黎后却[来]是一脸茫然。

“先别多问，带我去莫甜的寝室。”[自]

莫甜的寝室里传出“呼呼”的大风声[i]以及女生的尖叫，奇怪的是，这么吵[a]，旁边寝室的人居然像没听到一样，[m]没人出来质问。

曾黎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急切地拍[k]打起了寝室门。

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打开门，外面的[.]三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c]胸腔裸露在外的男人正坐在床上，肚[n]子像孕妇一样高耸，肺叶中呈现出一[恐]张扭曲、狰狞的脸——那张脸依稀可[怖]辨正是莫甜。

曾黎脸色苍白，正要冲上前，却见那[鬼]个男人咧嘴一笑，转身撞破玻璃窗跳[故]了下去。一个黑影掉到楼底，“嗖”[事]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的碎玻璃渣[文]。

童年陰影

据莫甜的室友叙述，半夜她被莫甜的[章]尖叫声惊醒，看见一个男人正趴在莫[来]甜的床头。那个男人对着莫甜用力地[自]吸了口气，莫甜便像一阵烟一样钻进[i]了他的鼻孔。

曾黎愤怒地用拳头砸向墙壁，悔恨地[a]说道：“是我太疏忽了！”

邹子谦问道：“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切[m]？”

“那个男鬼的肺叶像是被碳化了，明[k]显是被人用邪术炼成了烟鬼。烟鬼生[.]前被迫不分昼夜地大量吸食用人骨灰[c]培养出的烟草，死后受主人控制，能[n]将人一口气吸进肺里，所以它们的肺[恐]叶中全是冤魂的五官。烟鬼在吸食活[怖]人前喜欢将人身上的毛发剔除干净，[鬼]一般先从睫毛开始，如果过程中被猎[故]物发觉，它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吸食猎[事]物。莫甜肯定是因为太害怕，没沉得[文]住气。原本我只是想让她受到惊吓，[章]有求于我，以便我们从她口中获知相[来]关线索，谁知事情竟然……”

一旁的许茉云若有所思地说：“刚才[自]我看到那个烟鬼后，一直觉得它很像[i]一个人。”

“谁？”邹子谦忙问。

许茉云低头思索片刻，道出了一件匪[a]夷所思的陈年旧事：

十多年前，许茉云的家还在老街，隔[m]壁住着一对卖早餐的王姓夫妻。他们[k]两家只隔着一道围墙，每逢陰天下雨[.]的时候，许茉云都会听到邻居家传出[c]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每次她把这件事[n]情告诉父母，父母却都说什么也没听[恐]见。

有一次许茉云悄悄地翻过围墙，看见[怖]姓王的男人正握着一把长长的火钳在[鬼]院子里转悠，接着从墙角下一处陰影[故]中夹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伸进了旁边[事]沸腾的油锅。油锅里顿时传来让人头[文]皮发麻的“吱吱”怪叫，沸油翻腾，[章]一颗人头随即冒了出来。那颗人头龇[来]牙咧嘴，炸开后缩成一大锅焦黄的油[自]条。而他老婆手拿一根柳条站在一旁[i]，脚边放着一个蛇皮袋，袋子上有一[a]个小洞，里面像是装着什么活物。女[m]人狠命地抽打着蛇皮袋，一阵“呜呜[k]”的哭声从袋子里面传出，同时一个[.]个圆滚滚的鸡蛋从袋子上的洞眼滚了[c]出来。女人捡起鸡蛋，扔进一旁的卤[n]水锅里煮，然后继续抽打蛇皮袋。

这对夫妇有一个女儿，女孩有病，平[恐]常都不能出门见太陽，没人见过她长[怖]什么样。她高兴的时候喜欢笑，那笑[鬼]声却让人心悸，“嘎嘎”的，像鸭子[故]在叫。每逢陰天，她就会像死尸一样[事]一动不动地趴在竹床上，被放在院子[文]里。而姓王的夫妇则会在晾衣绳上挂[章]满一些大肠和内脏，这时许茉云不禁[来]联想：是否大肠和内脏是都是王姑娘[自]的，被她的父母拿出来洗干净晾干后[i]再放进她的身体里？

后来有一个年轻男孩来到了王家，听[a]人说是王姓夫妇为她们女儿物色来的[m]未婚夫，男孩的长相和那个烟鬼一模[k]一样。

鸡蛋里有骨头

曾黎倒是对诡异的王姓夫妇起了兴趣[.]：“那姓王的夫妇后来怎么样了？”[c]

许茉云继续说道：“在一个下雨天，[n]隔壁家院子里的果树引来天雷，一场[恐]大火瞬间降临。火灾过后，王姓夫妇[怖]的遗体在院子里被发现时，已经成了[鬼]一堆焦炭。王姑娘和那个男孩则烧得[故]连灰都找不到了。另外，人们在他们[事]家厨房里找到了一些被烤熟的鸡蛋，[文]剥开鸡蛋后却没有在里面看到蛋黄。[章]蛋白里包裹着的竟然是一些动物的牙[来]齿、碎骨头、指甲……”

“王姓夫妇是靠鬼吃饭的，他们天生[自]克鬼，却没有走上正道。王姑娘更是[i]福薄命短，由于父母的关系，长期婬[a]浸在陰邪鬼气之中，恐怕从出生之时[m]起便已是不人不鬼的存在了。”曾黎[k]叹了口气，继续说，“既然烟鬼和王[.]家女婿可能是同一人，他和赵可仁又[c]是怎样扯上关系的，又是被谁炼成了[n]烟鬼？这一切可真是无从下手，毫无[恐]头绪啊。”

许茉云继续说道：“王家被烧得一干[怖]二净，单单剩下了一口大棺材。大家[鬼]猜测那口棺材是王氏夫妻为自己准备[故]的寿材，街坊邻居看到那些可怕的鸡[事]蛋，都对这对陰邪、可怕的夫妻厌恶[文]至极。没人愿意将他们葬入棺材里，[章]都把那口棺材和遗体视为不祥之物，[来]不敢有过多接触，草草地就地掩埋了[自]。”

曾黎双眉紧锁：“去王家旧宅看看，[i]说不定那口棺材就是突破口。”

王家旧宅的位置是正在施工的建筑工[a]地，因为出现了意外，暂时停工，空[m]无一人。

许茉云环顾四周，回忆片刻后指着一[k]块满是碎石的黄泥地说：“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口棺材应该埋在那儿了。[c]”

沉思良久后，曾黎开口道：“挖吧，[n]只有把棺材挖出来才有一丝希望。”[恐]

三个人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铁锹开始挖[怖]，没想到越往下挖土越黑，一些叫不[鬼]出名的软体动物“嗖嗖”地往外蹿。[故]曾黎挥手喊停，只见一个长满菌体的[事]物体逐渐地显露了出来。

三个人小心地将土刨开，眼前的东西[文]从形状上能大概看出是口棺材。可是[章]上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蘑菇”、“[来]菌丝”，甚至还有形如蚂蝗一样的蠕[自]虫、大块恶心的蛹状物体。

三寸阵

曾黎拿出撬棍，撬开棺材盖，看到里[i]面躺着的居然是赵可仁。赵可仁浑身[a]长着一层厚厚的“绒毛”。但仔细一[m]看，那其实是一条条寄生虫，寄生虫[k]的口器深深地扎进了赵可仁的皮肤里[.]。而赵可仁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感觉[c]不到丝毫疼痛。更可怕的是，她的肚[n]子高高耸起，油光水亮，肚皮被撑得[恐]薄得能看见里面一团团窜来窜去的黑[怖]乎乎的物体。

“尸体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许[鬼]茉云捂着嘴，颤声问道。

“给畜道恶鬼当陰间媒人，以肉身孕[故]养毒虫蝼蚁，这是在替陰魂污秽之物[事]行好事，积陰德。看来王家老宅那场[文]火灾并非偶然，而是降下来灭恶灵的[章]天雷。眼前的赵可仁就是那王氏夫妇[来]的女儿，一个将要修炼成‘鬼圣’的[自]恶灵。”

曾黎话音刚落，邹子谦突然指着不远[i]处喊道：“快看，烟鬼来了！”

只见烟鬼挺着大肚子，跌跌撞撞地跑[a]了过来，嘴里“呜呜呀呀”地乱喊，[m]似乎对暴露在敌人面前的赵可仁极为[k]担心。

曾黎沉声道：“现在赵可仁没有攻击[.]力，不足畏惧，咱们要当心的是那个[c]烟鬼。与它对峙时，不能呼气，你若[n]呼气它便吸气，呼吸之间，你就会变[恐]成一缕烟，被它吸入肺中。”

转眼间，烟鬼已逼到三个人的眼前，[怖]曾黎惊奇地发现，莫甜的脸在烟鬼的[鬼]肺叶中仍旧清晰可辨。

曾黎面露喜色，拿出三个白色小旗，[故]给了邹子谦和许茉云一人一个，叮嘱[事]道：“莫甜还有救，你们两个要与我[文]配合，布下一个三寸阵，将烟鬼困住[章]。”

许茉云和邹子谦不敢怠慢，手握小旗[来]站在指定方位，一动也不敢动，心中[自]谨记曾黎交代的话：无论看到什么，[i]听到什么，脚都不能移动半分，更不[a]能放下手中白旗。

刹那间狂风乱舞，天地一片混沌，许[m]茉云和曾黎都消失在了邹子谦的眼前[k]。一个白衣老太从远处飘来，一张皱[.]巴巴的嘴里竟是满口尖细雪亮的细牙[c]，上颚下颚前前后后总共八排牙齿。[n]

老太婆露出一口碎牙，尖声说道：“[恐]把你手上的白棋扔了！”

邹子谦不为所动，反而握紧了手中的[怖]白旗。老太婆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飘[鬼]远了。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出现了，[故]她身形瘦弱，如弱柳迎风，满脸泪痕[事]，竟是赵可仁。赵可仁双目含情，向[文]邹子谦祈求：“虽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章]身份了，但我希望你能念及旧情，放[来]下手里的白旗。”

邹子谦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但理智很[自]快战胜了情感，没有受赵可仁的蛊惑[i]。

红绳引路

终于，曾黎发出了胜利的信号，眼前[a]的混沌也消散了。莫甜昏倒在地，烟[m]鬼灰飞烟灭。

就在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莫[k]甜忽然趁所有人不注意，“嗖”地站[.]了起来。她面目狰狞，猛地出手击在[c]曾黎的后脑上，将其击晕。然后她开[n]怀大笑，喉咙里发出两声“嘎嘎”怪[恐]叫。

一听到这笑声，童年陰影浮现脑海，[怖]许茉云顿时明白，莫甜才是王氏夫妇[鬼]的女儿。

莫甜得意地说：“小时候每逢陰天，[故]我浑身就像被人剥了层皮一样疼痛，[事]肠子、肚子也要被从身体里拿出来洗[文]干净再放进去，否则就会有虫子从眼[章]睛和鼻子里爬出来。当年天雷灭顶，[来]我和李强躲进了父母准备的棺材里，[自]而他们却替我挡劫，被雷劈死了。父[i]母临死前告诉我，我不是凡胎，以后[a]能修炼成鬼圣。虽然李强是受我父母[m]的邪术蛊惑才来到我家，可我却是真[k]的喜欢他，我只想和他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生活。邻居知道我父母的恶行后[c]肯定不会善待我们，所以火灾过后我[n]们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但是后来李[恐]强离开了我，和赵可仁谈起了恋爱。[怖]我万念俱灰，悲伤和仇恨将我与生俱[鬼]来的负能量激发，于是我把李强炼成[故]烟鬼，还控制赵可仁，让赵可仁成了[事]我的替身傀儡。你的朋友曾黎是我命[文]中的一个劫数，但我精心布局，在他[章]布完三寸阵、元气大伤、毫无防备之[来]时下手赢了他。再过几天，赵可仁体[自]内的最后一批毒虫破卵，我便功德圆[i]满了。”

说罢，莫甜拍了拍手，夜色中走出两[a]个人来，竟是那两个畜道里的恶鬼。[m]

“你们喜欢他们就直接带走，就不等[k]他们魂飞魄散了，给他们留着肉身，[.]当我做了件好事。”

许茉云和邹子谦吓得浑身发抖，奈何[c]无丝毫反抗之力，身体被那两个恶鬼[n]推搡着，慢慢地走进了漆黑的夜色。[恐]二人在混沌之中不知走了多久，接着[怖]便看见满目疮痍，枯骨遍地，然后被[鬼]带进了两个长满野草的坟包里。

那个半边脸腐烂的恶鬼不知因为什么[故]原因离开了坟包，许茉云在绝望和恐[事]惧中坐以待毙。就在这时，黑暗中出[文]现了一丝亮光，两个人影慢慢地靠近[章]，竟然是曾黎和邹子谦。

没等许茉云发问，曾黎便在许茉云的[来]小拇指上系了根红线，万分火急地说[自]：“什么都别问了，红线会带你们走[i]出鬼域的。”

徐茉云一见到曾黎，心里就有种莫名[a]的安全感。红线的另一端延伸进黑暗[m]之中，二人循着它的牵引往前走了几[k]步，却发现曾黎并没有跟上来。

许茉云不禁回头问：“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曾黎站在原地微笑着，并未直接回答[c]她，而是说了句：“有句话我一直想[n]告诉你，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恐]了。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第一次见[怖]到你，我就觉得我们以前似曾相识…[鬼]…总之就四个字，我喜欢你。邹子谦[故]，拉着她往前跑，别回头。”

许茉云被曾黎的话狠狠地击中，炽烈[事]的情感如泄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她[文]知道自己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曾黎了[章]。这种感觉让她惊慌、害怕，她想要[来]调头奔向曾黎，但早已知道一切的邹[自]子谦不能辜负曾黎的委托，狠狠地拽[i]住了她，拉着她一直往前跑去……

后记

后来邹子谦告诉许茉云，曾黎为了救[a]他们自愿堕入畜道，将自己的一魂一[m]魄分成两股，搓成了一根红绳，牵引[k]他们走出了混沌。魂魄不全的曾黎无[.]法全身而退，同时也害怕莫甜找他们[c]的麻烦，便留在了鬼蜮与之抗衡。

很多年以后，许茉云仍旧能感觉到小拇指上仿佛系了一根红线，总在不经意间牵动着她的心。每每想到另一个空间里的那个人，她便不由地喃喃自语：“如果我能回头的话，那又该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