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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土迷情

iamk 校园故事 2023-03-10 14:32:01 468 0

重逢

凌波看着飞机窗外的天,有些担心,[文]飞了两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罕见的恶[章]劣天气,头顶黑色的云层越来越浓,[来]聚集在北京上方,仿佛2012提前[自]到来。

14:30,凌波习惯性地在胸口划[i]了个十字,说了句“上帝保佑”,接[a]着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菩萨保佑。[m]”又将手指互相交叉成太极八卦形状[k],说了句“无量寿佛”。

山风平看着凌波虔诚的样子,有点儿[.]感动。每次遇到恶劣天气起飞前,可[c]爱的她都要默默祈祷,又想起她昨晚[n]在床上的表现,跟现在善良的样子判[恐]若两人,又有点儿内疚。不知道为什[怖]么,每次快要到最顶点的时候,自己[鬼]都要拿双手掐住凌波的脖千,无法控[故]制。

还好凌波理解自己,还说:“脖子红[事]了用丝巾挡住就是。只要你高兴,怎[文]样都可以。”

世间事就这么奇怪,有虐待狂,必有[章]受虐狂;有肢解杀人吃尸体之人,就[来]有强烈渴望自己被吃掉之人存在。也[自]许这就叫缘分。

凌波默契地脸红了,难道自己被掐得[i]翻白眼的样子很迷人?

爱情是无法用语言来解释的,最好用[a]身体来解释。

她有什么好抱怨?过了明年就可以升[m]职,不用做得那么辛苦;男朋友是飞[k]行员,外表出众,家境较好;自己只[.]是个小镇的普通居民,现在连父母也[c]住到北京来。这一点是这个城市很多[n]人的梦想。

乘客坐满时,凌波的胸口有点儿难受[恐],也许是密闭得厉害的机舱内弥漫着[怖]的那股莫名的味道,也许昨晚被揉得[鬼]发痛的胸部鼓胀胀的,或者是衬衣缩[故]了少许的水,胸口起伏得厉害。

广播室开始广播:“为保障飞机导航[事]及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飞机起飞[文]和下降过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式电脑[章];在整个航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话[来]、遥控玩具、电子游戏机、激光唱机[自]和电音频接收机等电子设备。飞机很[i]快就要起飞了,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a]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m],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k]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

接下来是检查乘客的电子设备,凌波[c]拿着探测器在每个座位前仔细检查。[n]即将年关,安全检查抓得特别严。

探测器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显示坐在[恐]里面的两位乘客其中的一位没有关手[怖]机。女人歪着头朝着窗外在睡觉,凌[鬼]乱的长发遮盖眼睛;男人似乎坐飞机[故]的次数不多,显得有点儿紧张,鼓着[事]牛眼用几乎听不懂的方言说道:“姐[文],咋了?我没带打火机和刀子在身上[章]。”

凌波微笑着温柔说道:“对不起,飞[来]机就要起飞了,为了您的安全,请您[自]关闭您的手机好吗?”

那男人紧张地打开脚下的红蓝蛇皮袋[i],从里面掏了半天,一边道歉一边找[a]手机,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一阵狐[m]臭淡淡地弥漫着。旁边的女人却还是[k]酣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还伴随着[.]一声叹息。

那狐臭男人总算把手机拿出来了,一[c]个巨大的山寨机,上面还贴着膜,显[n]然没有开机。

“对不起,那可能是您旁边的女士没[恐]有关机。”凌波盯着那个穿着格子衣[怖]的睡得天昏地暗的女人。

那男人有点儿尴尬,拿胳膊肘捅了捅[鬼]睡觉的女人:“起来,关手机!”

那女人一动不动,只是睡着。

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领,从里面掏了[故]一部女士电话出来,果然是开启状态[事]。他用力按了下去。电话里发出很大[文]的声音:“长虹军工,与众不同!”[章]

仿佛是有九个高音喇叭,手机周围还[来]有五颜六色的走马灯,炫目雷人。

狐臭男甩了甩头,显得很骄傲地看着[自]凌波。

女人终于醒了,动了动身子,拿手拨[i]弄着额头上的头发。终于明白为什么[a]她要用头发遮住额头——那一条巨大[m]的如蜈蚣般的疤痕在额头上蜿蜒曲折[k]

她抬头的一瞬间,凌波呆了。

那女人也呆了。

她们互相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凌波?”

“花清香?”

往事

凌波和花清香真的不敢想象她们竟然[.]考进了传说中的航空乘务管理学院。[c]对于四级城市下属的小镇上的普通家[n]庭来说,这是无上的荣耀。

凌波家中张灯结彩,当初父母根本不[恐]以为然,考不上大学就到当地政府部[怖]门找个端茶倒水的活儿将来再慢慢想[鬼]办法呗。花清香的父母在简陋的房子[故]里对着祖宗的牌位磕头祈福,念念有[事]词。

当时凌波和花清香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文]气的想法,填张简历、贴张照片,在[章]排成长龙的队伍中等了一个下午,面[来]试的时候两人都跳了舞。两人在高中[自]都是舞蹈队的。

这个城市只录取了两个女孩,花清香[i]的父母定过神来还是欢欣雀跃,到底[a]娃还是考上了,让之前瞧不起自家贫[m]寒的人大跌眼镜。咱清香以后可以不[k]用回家种地采茶,而是可以当空姐,[.]多让人眼红。就算借钱的时候也是底[c]气十足,到底花清香的家里还是窘迫[n],第一学期的学费还差三四千,加上[恐]生活费,起码还要五千块。花清香的[怖]娘把珍藏多年的华丽丽的苗银头饰拿[鬼]出来用绒布细细地擦干净,对着集市[故]上的买主说:“这可是纯银,我的嫁[事]妆,绝对不骗你,只卖六千块。”

高大的、挎着单反相机的买主看了一[文]地的嫁妆,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章]我还不知道这些都是铜?哪里有那么[来]多纯银?”

花清香的娘振振有词:“你也不看看[自]是什么年代的?保存得这么好,祖上[i]传下来的。你看这手工,看这花样。[a]

最后磨破嘴皮,到了日落接近西山时[m],那买主看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苗族[k]老妇女说着女儿考上大学凑齐学费如[.]何不容易,也有点儿心软,连着花清[c]香的娘的银耳环也一并买走,一共只[n]付了三千元。

第二天那买主便上了当地报纸,是车[恐]祸的新闻,他的车被拉煤的大货车侧[怖]翻埋住了。新闻后面还跟着评论,无[鬼]非是开车要小心不要超速之类。后面[故]的报道没有写出来,救援队找到他的[事]尸体时惊呆了——只有一堆银饰品和[文]一堆奇怪的虫附在骨架上,头皮里也[章]都是虫,头发像枯草一样乱七八糟。[来]

送女儿上火车时,花清香的娘老泪纵[自]横却又心怀期待。花清香咧开嘴笑:[i]“哭个啥,这不还有凌波妹子嘛。”[a]

花清香的娘捏着凌波的手:“清香太[m]实心眼儿,你们互相照顾着,要经常[k]给家里打电话。”

花清香抱了抱年迈的父母,准备上车[.]。花清香的娘又叫她下来,塞了个黑[c]瓶子给她。

火车上,凌波好奇地问:“瓶子里的[n]是啥?”

花清香打开黑色瓶子的盖子,让凌波[恐]看了一眼,只是半瓶子干土,没有什[怖]么特别的。大概是花清香的娘怕女儿[鬼]到外地水土不服吧,凌波想道。

从长途火车上下来的两个土妞迷失了[故]方向,这所学校哪里来的那么多美女[事]帅哥,一律的双眼皮瓜子脸,皮肤白[文]净,每个人的身材都那么匀称。

从懵懵懂懂的入学程序到慢慢找到宿[章]舍,凌波和花清香形影不离。

三人间宿舍还算舒适。晚上凌波跟花[来]清香都睡不着,并不是因为热。头顶[自]的空调呼呼地吐着冷气。

睡不着就小声地用方言聊天,旁边的[i]尚美华有点儿烦,不知道那两个乡巴[a]佬说的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唧唧[m]歪歪的。

她们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在放行李[k]时,凌波和花清香都自我介绍,谁知[.]道尚美华冷冷地装没听见。

她们只知道她很漂亮,睫毛老长,眼[c]珠子竟然是蓝色的。她们不知道美瞳[n]

“你说咱俩以后能有钱不?”

“当然能,而且还能特漂亮,穿上漂[恐]亮的制服,还有丝袜、丝巾,涂口红[怖]。嗯,听说单位还发香水呢。”凌波[鬼]曾经看过一部日剧《甜心空姐》,这[故]才萌发了要报考空姐学校的意愿,也[事]顺便拉着好朋友花清香一起报考。

“那就好,我们两个可以总是在一起[文]了。”

“吵死了,别人要不要睡觉啊!”尚[章]美华睡眠一向不好,总是做噩梦。

“有什么了不起的?”凌波翻了翻身[来],睡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快出门时看见尚[自]美华还在睡,花清香小心地说了声:[i]“上课了!”

凌波拉着她的手就走:“你管那女的[a]那么多干啥?没见昨天她对咱的态度[m]?”

“大家好,我叫范修文,是你们的辅[k]导员。我知道,你们都有蓝天梦。只[.]要努力学习,是可以梦想成真的。我[c]们的校训是自强、明志、立德、力行[n],希望你们时刻记得这四个词!”

凌波看着正气凛然的辅导员,问:“[恐]老师,我们要学什么课程?”

范修文看了看这个女生:“综合英语[怖]、英语口语、英语听力、乘务英语、[鬼]体育与形体训练、旅游文化与礼仪学[故]、民航概论、世界文化概论、航空客[事]运规定、乘务服务礼仪训练、客舱设[文]备、客舱服务程序及训练、餐饮服务[章]训练、应急设备及处置训练、航线实[来]习……”

一句响亮的“报告”打断了范修文的[自]说教,他皱眉看了看门口,是个迟到[i]的女生,身材高挑,打扮时髦,整个[a]教室都弥漫着她的香水味。

范修文让她回座位:“我不希望有人[m]破坏这里的规则,任何人都不例外,[k]希望下次注意。”

尴尬的尚美华瞪了瞪花清香和凌波,[.]那一瞪大意是:知道今天早上第一堂[c]课也不叫醒我。

军训的时候凌波记住了那女孩的名字[n],尚美华。她在太陽下装晕,然后坐[恐]在陰凉的树下看她们练习正步,挥汗[怖]如雨。

“哼,就她娇气。不就是有钱嘛,买[鬼]来的学校有什么意思?不像咱们是正[故]儿八经考进来的。”自从知道了尚美[事]华是花赞助费买进来的学生以后,凌[文]波从鼻孔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军训回[章]来,身上散发的都是汗味。

“打扮得妖里妖气,眼睛跟个鬼似的[来],不是个好货。”花清香坐在床上盘[自]起腿看书,接了句茬。

“你说什么啊?!”从洗手间里冲出[i]来的尚美华怒气冲冲,明显是回来化[a]妆然后去约会。

两人都没想到尚美华这么早就回来了[m],军训散了那会儿还看见她跟班上的[k]男生一起去食堂了。

还没回过神来,尚美华一个耳光就扇[.]在了凌波脸上:“再背着我说坏话。[c]”说完拿食指指着花清香,“你就是[n]羡慕嫉妒恨,我有钱怎么了?你们这[恐]些穷鬼,就算选空姐你们也要落选,[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就是陪衬![鬼]你们就是穷鬼,你们有二十万吗?乡[故]巴佬还想飞上天,做梦吧!”

说完摔门而去。

凌波咬牙切齿,那一巴掌可真厉害,[事]自己没哭,花清香却哭得一塌糊涂:[文]“选不上怎么办,怎么办?”

“你听那姓尚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章]?”凌波安慰着花清香。

第一学期过得紧张忙碌,除了周末可[来]以出去放放风,其他时间都在学校里[自]呆着。就算是同一个宿舍,尚美华也[i]几乎不跟同宿舍两个女孩说话,各自[a]忙各自的。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无须[m]太多交集。

尚美华貌似有数不清的男朋友,她的[k]皮肤好又懂得撒娇,很多男生都喜欢[.]这样的类型。她周末从来不在宿舍。[c]这样也好,凌波和花清香可以八卦个[n]够,再也不用担心她会从洗手间出来[恐]打人。

回忆

“怎么了,亲爱的?”山风平在沙发[怖]上边吃薯片边看《星际迷航》。他喜[鬼]欢这样,有点儿生活大爆炸的范儿。[故]

今天从一回到家,凌波就有点儿一反[事]常态,平时早就换上家居服过来抢薯[文]片吃,今天却在卧室呆了半个小时没[章]出来。

听见男友叫自己,凌波抬了抬眼皮:[来]

“今天遇到的那个气流太强悍,颠簸[自]得我有点儿晕。”

“今天你碰到了以前航院的同学?”[i]山风平在大巴上看到凌波的微博上写[a]的是——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想不[m]到花清香变成如此模样,想起当年我[k]们一起求学的日子,真是感慨唏嘘。[.]

“是的,以前的好朋友——花清香。[c]”凌波坐在沙发上,头靠上山风平的[n]肩膀,果然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肩膀[恐],不是普通的肩膀。

“你们怎么不聚聚?我可以做东啊。[怖]”山风平素来热情出了名,狮子男就[鬼]是如此。

凌波叹息一声:“那年她因为遭遇了[故]一些事所以没能考上,她家里人早就[事]想叫她毕业后马上回去结婚,结果失[文]去了地勤的工作机会。听说她身体有[章]毛病,生不了孩子,到大城市来检查[来],所以,我们才遇见。”

山风平也一声叹息,摸摸女朋友的肩[自]膀,吻吻额头表示安慰及同情:“她[i]需要我们帮忙吗?你们留了电话吗?[a]

“没有,因为毕业后大家很久没联系[m],我觉得生疏了很多。”

“今天早点儿睡吧。”

照例的前戏、掐脖子、高潮、洗手间[k]冲凉、呼呼大睡、说梦话、继续说梦[.]话、安静一会儿、打鼾、安静一会儿[c]、打鼾……

深夜,身边的山风平的裸体暴露在月[n]光下。他有良好的作息习惯和小小的[恐]洁癖,所以身上散发的味道很好闻。[怖]静谧的陽台上连只猫也没有,四周都[鬼]很安静。能在这样的北京有两套房子[故],并且让原本住在镇里的父母住进公[事]寓,能有个即将跟自己结婚的飞行员[文]男朋友,这么大的床,打开冰箱满满[章]的食物,不必为了一个GUCCI包[来]包存钱……这一切的幸福真幸福。

凌波闭上眼睛,任幸福和恐惧交织蔓[自]延。

三年前那次毕业选拔,选上了就能当[i]上准空姐去飞机上实习,落选的就只[a]能在地面工作,甚至连机场的工作都[m]捞不上,打包回家。

紧张的准备过程中,班上每个人都在[k]复习或保养,笔试和面试都很重要,[.]筹钱的也在积极筹钱,万一没选上看[c]能不能花钱买个空姐来当当。

笔试第一轮刷掉一半的人。

面试第二轮,班上只剩下十二个女生[n]顺利入围。明天是第三轮面试。

宿舍的三个女生却因为一点儿小事大[恐]打出手,原因只是为了那瓶香水。

花清香回宿舍时觉得厕所有股难闻的[怖]味道,顺手拿了洗手台上的香水喷了[鬼]一下,结果被尚美华闻到了,说她偷[故]用自己的香水,结果难听的话脱口而[事]出,句句让人吐血。花清香要道歉,[文]尚美华疯了似的抓住花清香的头发往[章]马桶里塞,大概是积怨已久又或许是[来]考试压力太大。

凌波过来帮忙,一时找不到东西,弯[自]腰从花清香的床底下拿出那个黑瓶子[i]用力砸尚美华的手指。

瓶子破了,尚美华的手上全是血;花[a]清香的头砸在马桶上,马桶破了,花[m]清香晕倒。

剩下的两个女生继续疯狂扭打。

凌波的脸上留下个血手印,半只玻璃[k]瓶朝尚美华头上砸去。尚美华头一偏[.],躲过袭击,瓶子里的泥土倒在了她[c]头上。

范修文赶过来时要气晕,班上本来能[n]选上的就不多,这三个大热门却打得[恐]不可开交。

他说了一句“再不放手你们都得被开[怖]除!”这才结束一场恶战。

花清香没有参加第三轮面试,马桶的[鬼]碎片扎穿了她的额头。缝针的时候她[故]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就像[事]看着自己的未来。她找不到凌波,她[文]的好朋友,为了她的尊严大打出手闯[章]了大祸的好朋友。

凌波被控制在范修文办公室交代情况[来],写一页又一页的事件经过,困得眼[自]睛都睁不开了。回到宿舍,一地的残[i]渣。明天下午还要参加面试,一切等[a]面试完了再说。

下午面试,上午还要去医院。范修文[m]跟在她后面,冷冷地说:“花清香同[k]学和尚美华同学我已安排了人去探望[.],你最好不要去激化矛盾。”

“凭什么?”

“凭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凭你的准考[c]证在我这里!”范修文觉得心痛。

医院。

尚美华的父母摇晃着花清香:“瓶子[n]里装的是什么?美华的头发为什么会[恐]这样?”

医生束手无策,拿了大量的消毒水冲[怖]洗也没能阻止尚美华头顶的变化。

众人都凑过来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鬼]

仿佛被硫酸腐蚀过一般,尚美华的头[故]发迅速枯萎,只要轻轻一碰,便大把[事]往下掉。中间头皮的部分仿佛有人在[文]里面慢慢吹气,渐渐膨胀。她的脸色[章]逐渐变得青紫,拼命抓着脖子:“好[来]难受,救命!”

“我要你死!”尚美华的母亲发了疯[自]似的到处乱抓,把花清香额头上缝好[i]针的纱布扯了下来,鲜血又流了出来[a]。医院保安都有点儿控制不住这个女[m]人。

经验丰富的医生有些hold不住了[k],狠心地拿着针筒对着尚美华慢慢肿[.]起的头皮一挑,噗地一声,一股黄夹[c]杂着红的巨大脓液从头顶喷出来。病[n]房里的恶臭让人呕吐。

围观的同学脸上溅得到处都是。

尚美华的头慢慢地变小,脓液所溅之[恐]处,黑芝麻般的虫卵开始缓缓移动,[怖]其中皮肤上的变化最快,不到一分钟[鬼]便孵出小小的蠓虫往毛孔里钻。一头[故]扎下,黑芝麻变成西瓜籽,喝饱了鲜[事]血,还不满足,拼命地膨胀、爆开,[文]轻微的、星星点点的鲜血在尚美华的[章]脸上、胳膊上、大腿上开出红色小花[来]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阵势。

片刻工夫,尚美华停止了呼吸。

那些险些毁容的女生恨死了花清香,[自]坑坑洼洼的脸怎么去见人?虽然医生[i]说过两天一定会好,但考试怎么可能[a]等两天进行?学校也进行了申请,但[m]航空公司负责面试的考官努了努嘴。[k]范修文顺着嘴往楼下一看,面试的队[.]伍已经排到了五百米以外。

凌波过关时没有一丝喜悦,她知道花[c]清香回家了,为了不被那些觉得被她[n]毁掉前途的人唾弃。

凌波一直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错,只[恐]是不小心洒了几把泥土在尚美华头上[怖]罢了。那些东西是什么?怎么能把一[鬼]个人弄死?

等知道了也迟了,那个叫蛊土,一见[故]光就要变,看见皮肤就要钻,从头皮[事]钻进去,虫卵孵得快,自爆而亡。

学校赔了一大笔钱给尚美华家,其中[文]有几万块是花清香的娘赔出来的。本[章]来只是想让蛊土保佑花清香平安,谁[来]知道把人家小孩弄死了。尚美华的父[自]母只能接受,尸体都立即解剖了也没[i]查出个原因,能怎样?用钱养老?

外表光鲜的人也许不像我们想象中的[a]那么有钱。

后来觉得花清香的不育可能也与报应[m]有关。如果不是花清香老公执意要坐[k]一次飞机去北京给花清香瞧病,花清[.]香也没想到能在飞机上遇到老同学。[c]

一边打着小鼾一边把手搭在自己肩膀[n]上的山风平睡得那么香甜。

天亮了,一切都要结束的。

天亮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终结

第二天上班没什么精神,黑眼圈重得[恐]很,凌波巧妙地化了个小烟熏妆,显[怖]得有点儿与众不同。同一个机舱的同[鬼]事有点儿不平衡,但又不能怎样。检[故]查不是天天有,何况人家男朋友是飞[事]行员,家里关系硬得很。

凌波没有存花清香的电话,毕竟都过[文]去了,不愿意提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章],反正也不会再回老家。北京空气再[来]不好,也是北京,是很多人向往的繁[自]华北京,光怪陆离,惹人着迷。

今天不是山风平当班,所以还有点儿[i]惦念。他什么时候会求婚、会用怎样[a]的方式?凌波一边想着,飞机已经冲[m]上云霄。

有客人又在单独呼叫了,远远地看到[k]一个男人在挥手,说要毛毯。

夏天用毛毯,太夸张了。无非是想多[.]看自己两眼。凌波机械地拿着毛毯走[c]了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在头等舱用自以为迷人[n]的笑容施展着自己的魅力。

“你很漂亮。”那男人递给凌波自己[恐]的名片,“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吗?[怖]

凌波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这个名片上[鬼]叫沈幻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故]夏天,职业性地说了句:“生日快乐[事],沈先生。”

“凌小姐真的好记性!”沈幻笑了笑[文],“可惜今天我恢复单身了。”

“哦,您多保重。”凌波点点头转身[章]离开。

沈幻也没再多说,下飞机时对凌波道[来]了谢,说了句“后会有期”。

走出候机楼,太陽当空悬挂,出租车[自]也特别少,正盘算着是否也准备买辆[i]车代步时,一辆天蓝色的玛莎蒂尼驶[a]过身边。凌波是个车盲,看了郭美美[m]微博后才知道这车叫玛莎蒂尼。

沈幻从车上探出头来:“等你很久了[k]。”

周围的同事指指点点。

凌波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沈幻自信地[.]笑了,这个笑比在飞机上的迷人多了[c]

“为庆祝单身送自己的一辆车,你觉[n]得怎样?”

“如果为了庆祝单身送自己一辆直升[恐]机还算不错。”凌波不冷不热地说道[怖]

“我就喜欢凌小姐这股辣味!”沈幻[鬼]加快了速度。

尽管沈幻在车上明示暗示了很多次,[故]凌波还是坚持回家:“你的车是你的[事]车,又不是我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文]我到家了,谢谢你。”

“送你回家的是谁?”山风平在陽台[章]上看到了。

“一个乘客,去年跟他太太在飞机上[来]过生日,今年只有他一个人。刚好遇[自]到,顺便送我回家。”凌波从冰箱里[i]取冷饮喝。

“那你喜欢吗?”

“不存在喜欢不喜欢,顺风车罢了。[a]”凌波转头看了看山风平,“呵呵,[m]想不到我们风帅也有吃醋的时候。”[k]

这次掐得有点儿厉害,凌波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大小便控制不住,在恍[c]惚中竟然看到多年前去世的尚美华,[n]红着眼睛向自己索命。

清醒过来时,山风平已经开始用纸巾[恐]帮自己擦嘴角和枕头上的呕吐物。床[怖]单已经换了干净的,屋子里一股屎尿[鬼]味道。

“对不起,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想砍掉我的双手。”山风平看着因为难受而流泪的凌波,去厨房拿刀。

蛊土迷情 校园故事

“你不用收拾了,赶紧去机场。”凌[故]波慢慢地挣扎着爬起来,阻止山风平[事]

他看了看时间,安慰了两旬,推门而[文]出。

没有吐太多的东西,毕竟中午吃得少[章],只喝了点儿粥,玉米粒还在枕头上[来]

发呆,没有心情去逛街,也没什么朋[自]友。以前在航校的时候多好,至少还[i]有花清香,拿着一百块钱扫过两条三[a]十的裙子和一条丝巾加若干发卡。

钱越来越多并不代表越来越快乐。

我们都没有别人想象中过得好,但总[m]要伪装自己的确很快乐。

如果自己有车就好了,可以开车去海[k]边大哭一场,因为海浪的声音会掩盖[.]抽泣的悲伤。

电话响的时候还以为是山风平,原来[c]不是,是个陌生的号码。

平时不听,今天却听了。

沈幻的车在楼下,说是带她去海边兜[n]风。

要不要去?单身?董事长?喜欢我?[恐]对陌生人的倾诉是否会安全?说些什[怖]么?蛊土?感情?物质?空姐没有他[鬼]想象中诱惑力那么大?

拒绝的勇气遇见那粒温热的玉米粒,[故]脑子一热,脖子上系了条紫色丝巾,[事]穿着hello kitty的家居服就冲到楼下了。[文]

沈幻很温柔地在车里吻她的身体,然[章]后换到了海滩,任海浪冲刷。他果然[来]没有掐自己的脖子,反而怜惜地用手[自]指抚摸。

“不要跟那男人在一起了,我养你,[i]也不要飞来飞去,做我的小女人吧。[a]”沈幻和凌波并排坐在沙滩上看日落[m]

“你哪里来的戒指?”凌波看着手上[k]硕大的闪亮。

“接你之前买的,送给你,请你答应[.]我。”

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竟然比不过机场[c]里仅仅邂逅两次的陌生人。

凌波恍惚了,为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n]?

吻来了,在额头,很满意,手里还多[恐]了一把车钥匙。沈幻说:“这样的车[怖]适合女孩子开,送给你当你我重逢的[鬼]礼物。”

凌波慢慢地站起来,走进车里。

“去我家睡吧。明天就把你父母接过[故]来。”沈幻真诚地说道。

凌波开着车,忽然觉得当初一切都是[事]值得,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些年小[文]心翼翼地在飞机上的祈祷终于收到了[章]回报。

这是一个多大的宅子啊。

凌波把车停在车库,这才开了眼界,[来]那么多车摆着,都是沈幻的。天哪,[自]天哪,天哪!

忍住不尖叫,因为肯定还有更精彩的[i]

装作波澜不惊,继续着只有小说里的[a]情节。谁说人生没有奇迹,奇迹就发[m]生在自己身上。

佣人伺候自己换上丝绸的睡衣,在偌[k]大的客厅转了一个圈,转倒在沈幻的[.]怀里。

“这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c]沈幻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拉斐。

酒总是色的媒人。

被抱在半空中时,凌波笑了。

这个梦做得很长很长,愉快极了,但[n]途中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恐]花清香。她哀怨极了,指着额头的伤[怖]口:“都怪你,都怪你。”尚美华从[鬼]后面出现,没有头发,手里拿着半个[故]玻璃瓶,从后面抱住凌波,玻璃瓶的[事]渣滓狠狠地扎入凌波的后背。

从一阵剧痛中醒来,四周很陌生,都[文]是白色的,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是在做梦,等下醒来就好了。凌波安[章]慰自己。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进来,问[来]候着:“你醒了?”

“我在哪里?”

“急症病房。”医生过来摸摸她的额[自]头,点点头,“退烧了,幸好有好心[i]的路人打了120,否则你就死在郊[a]区了。放心,等下警察就要到了。最[m]近这个诈骗团伙很猖獗,用假车假别[k]墅假戒指骗取你们这些年轻健康女性[.]的信任,摘取肾脏,然后卖给那些有[c]钱又肾衰的病人。真是太可恶了。”[n]

沈幻不见了,大房子不见了,自己的[恐]一只肾也不见了,也说不准还有什么[怖]其他的东西不见了。

出院后,山风平执意不肯碰面,只是[鬼]通过一个电话,让她提供邮寄地址,[故]把她的东西寄过去。

最后一次见到山风平是在机场,在凌[事]波辞职的当天。她有严重的贫血,已[文]经不适合这份工作。

他似乎完全不认识她一般擦肩而过,[章]跟一众空姐说说笑笑。

他忽然回头对凌波说了一句话:“你[来]自作自受。”

至少还有个钻戒,凌波把戒指从手上[自]褪了下来。珠宝店的售货员疑惑地看[i]着她:“小姐你没开玩笑吧?这种玻[a]璃路边摊上就有得买。”

凌波捂着腰走在马路上。女人们翘着[m]兰花指隔着咖啡厅的落地玻璃冷眼看[k]这个落魄的女人。

山风平永远不会告诉她,三年前自己[.]移植过一个陌生女孩新鲜的心脏,也[c]移植了她的残留记忆。

头顶黑色的云层越来越浓,聚集在北[n]京上方,仿佛2012提前到来。

凌波觉得昏昏沉沉,慢慢地倒在街道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议论声、雨声、救护车的乌拉乌拉声在耳边越来越大,继而慢慢消逝。凌波的世界终于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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