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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轮回

iamk 校园故事 2023-03-30 13:32:01 333 0

楔子

隆冬的季节里我走在这条偏僻的小巷[文]子里。巷子口的墙壁一侧悬挂着一盏[章]昏黄的路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正[来]把这陈旧的灯盏吹得晃晃荡荡。我背[自]对着路灯,把身上厚厚的冬衣紧了又[i]紧。

我定住心神,开始向巷子一端浓稠的[a]黑暗里迈步。我的影子就这样在我的[m]面前一点点的向深处滑行。我暗数着[k]步子,每迈一步就在心里默默地说一[.]遍我的名字。直到踩下第十三步,我[c]停下来,仿佛已经陷入了不能回头的[n]泥淖里。定了定神,我清晰的看见地[恐]上的我的影子变作了两个,一个源自[怖]我的脚下的投影,另一个淡一些,却[鬼]分明是单独存在的。

恐惧与紧张一齐向我袭来,但最终是[故]被我极力克制住了,用被这天气冻得[事]发颤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我[章]也会帮你解决一个我能做到的问题。[来]

我们之间梗着一大段难以化开的沉默[自],那团陰影像是在盯着我看,思索着[i]什么。大风吹着地上的灰尘在这狭窄[a]的空间里急速回荡。我径自说出我的[m]请求,然后等着他给我的答复。

最后,我看着那影子动了动,像是冲[k]我点了点头,渐渐淡去,等我眨了眨[.]眼,水陰陰的地面上就只剩下我孤零[c]零的影子。潮湿的空气沿着我衣服的[n]纹路深入到身体里,我禁不住打了一[恐]个寒噤。

一日,一念之差

自从那个夜晚我于那一处寂静无人的[怖]小巷子里举行了那一次简单而的确奏[鬼]效的招鬼仪式之后。我就在密切地不[故]露声色地注视着桐柏的变化。

我了解桐柏的痛苦,就好像他明白我[事]内心的挣扎一样。桑菊死后,我们的[文]生活就被彻底的打乱了。像是一架原[章]本虽然不稳固但至少还算正常的天平[来],由于某一个砝码的缺失瞬间失衡。[自]他看我的眼神哀怨而仇恨。每一次在[i]学校里不期而遇,他都会远远的盯着[a]我,避开我的目光,但是我却还是能[m]够看见,那眼神如同烙铁,无声地拷[k]问着我。

有一次我们狭路相逢,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硬着头皮朝对方走去。他刻意回避我的眼神,却又在我屏住呼吸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问,莫灵,为什么?

七日轮回 校园故事

我装作没有听见,低头匆匆走开。

我转过身,看着桐柏这连日憔悴不已[.]的表情和颀长的身形。他的面部轮廓[c]本就明显,如今就像是又被人再一次[n]深深地刻画了一遭而更显消瘦。他刚[恐]才距离我最近的时候,他清澈的眼眸[怖]如今罩了一层雾气,沾染上许多悲情[鬼]的色彩。

那个黑影蜷缩在楼梯转角处的黑暗里[故]。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黑夜[事]里的蝙蝠,蛰伏在洞穴里等待着黄昏[文]降临,开始伺机而动。

我和桑菊还有桐柏原本是自同一个家[章]属院长大的孩子。少时的感情浓厚而[来]单纯,那份青梅竹马的纯净情愫,是[自]我身边许多同学都羡慕不已的。学前[i]班时甩着鼻涕一起爬高上低,桐柏就[a]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一眨眼的工夫就[m]窜到了院子里桑树的枝叶间,我和桑[k]菊快乐的站在树下拾捡他抛下来的紫[.]红的桑椹。小学时,我们三个第一次[c]合伙逃课。初中时就更是形影不离,[n]抄作业,逃避考试,窜通好了和家里[恐]人撒谎不参加家长会。少年时的那些[怖]坏事做尽,等到中招那会又一起同仇[鬼]敌忾顺利地携手杀进这所不错的高中[故]。我们也许都想过就这样不弃不离的[事]过一辈子,可是就在高一快要结束的[文]时候,一场意外彻底的摧毁了我们这[章]份亲密无间的感情。

也许是在某一个天气晴好陽光充沛的[来]下午。我和桑据同桌,我俩懒洋洋地[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光线带动空气中[i]的尘埃撩拨着我们心底的某一根沉睡[a]的神经,听见身体里某个花骨朵正噼[m]啪爆裂的声音。这时候桐柏打完篮球[k]一身臭汗的冲进我们的视线,带起一[.]阵微弱的风,这风就一瞬间吹得那个[c]花苞怒然的绽放出来。我和桑据就各[n]自怀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我们都[恐]是喜欢着桐柏的,这份喜欢如此可怕[怖],让我们一瞬间遗忘了彼此是最好的[鬼]朋友而选择从此情愿以情敌身份漠然[故]相对。

我们都开始如惯常的少女一样单纯地[事]执著地向桐柏示好,唯恐自己做得不[文]够,彼此因为太了解,于是就明争暗[章]斗地大肆竞争。早餐她带牛奶,我就[来]从书包里给桐柏拿一袋豆浆;打球她[自]递给桐柏一块毛巾,我就立马呈上一[i]罐可乐;桐柏违纪之后她连忙去劝说[a]开导,那我自然会贴心的帮他写好检[m]讨。一开始桐柏十分受用,不明就里[k]的接受着我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付出[.]。直到他渐渐的觉察出我们各自的心[c]意,开始陷入两难的境地。

最后,是在初冬的一个周末。桑菊约[n]我到北郊的铁路上,说是有重要的事[恐]情。那里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心情不[怖]好的时候三个人就会沉默着一起压着[鬼]铁路慢慢地行走,仰望湛蓝天空觉得[故]内心的小小幸福。但因为我们同时爱[事]上了桐柏,我们之间的争斗已经旷日[文]持久。我到了那里冷冷地问她你找我[章]干什么?

桑菊趾高气昂一脸嚣张地面对我,她[来]的脸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着我说,[自]莫灵,你省省吧,你根本就争不过我[i],桐柏上午已经向我表白了。他喜欢[a]的是我!听见没,是我桑菊。你就靠[m]边站吧。她一脸扭曲的讥笑,看得我[k]浑身不自在,一股怒气自脚下腾空而[.]起,直冲上头脑使我血液翻涌,愤怒[c]不已。

我毫不示弱,我说桑菊你胡扯!你以[n]为你是谁啊?!桐柏会喜欢你?恐怕[恐]是可怜你吧!别不知好歹,瞧瞧你那[怖]大脑门、塌鼻子!撒谎你都不会撒,[鬼]拜托回家报个撒谎专业辅导班学学再[故]过来叽喳好不好?

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骂上了,我句[事]句都直戳桑菊的短处和痛处,她也一[文]样。那情形丝毫没有一点点从小玩到[章]大的情意表现。最后我们的冲突不断[来]升级,桑菊竟然扬起手要打我。我低[自]着头躲开她的巴掌,然后用力将她一[i]推,桑菊就像是一件被人丢弃的玩具[a]一样仰面向后跌倒,后脑直接磕在铁[m]轨上。她仰躺满是碎石的路基上,一[k]动不动的没了生机,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后脑勺涔涔地渗漏出来。

我被这场面吓得丢了魂,呆立在原地[c]不知所措。正当我要俯下身查看她的[n]情况,却听见不远处的矮树里传来急[恐]促慌乱的脚步声。我惊魂不已地望去[怖],看见桐柏仓皇而去的身影。我顿时[鬼]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混乱一片只当[故]是天塌地陷了,我跌坐在地上傻在那[事]里,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

我两腿发软,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文]巨石而呼吸困难,也没有气力去追桐[章]柏要求他什么了。我呆坐在铁轨上,[来]桑菊躺在我的身边,她的表情定格在[自]死前愤怒的状态。心里的那一份悔恨[i]和恐惧一瞬间海啸一样的席卷而来把[a]我冲得狼狈不已。我用指甲狠狠地掐[m]着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不可以崩溃不[k]可以绝望。事已至此,我需要定神去[.]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手臂上落了好几个青紫的掐痕,我像[c]是被烫了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远处列[n]车的临近使得铁轨微微地震颤。我突[恐]然知道我要怎么做了,我快速地把桑[怖]菊的尸体卧放在铁轨上,之后我躲在[鬼]不远处的石阶后面等待着火车经过。[故]大约五分钟之后的一声尖锐的汽笛把[事]我极度紧张的精神狠狠地震了一下。[文]我看着桑菊的头颅在车轮下瞬间炸裂[章],红白相间的液体烟花一般四处迸溅[来]。继而又被车轮带动着向前擦着轮子[自]行进了一段,等到列车拉着悠长的汽[i]笛飞速驶过,桑菊已经在车轮的切割[a]下碎裂成块,任是谁也无从辨认。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末日之[m]感,我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万劫[k]不复的深渊。自我失手杀死桑菊又被[.]桐柏撞见之后,我的生活必将因此而[c]被彻彻底底地颠覆。

二日,死亡契约

开学后我回到学校,再碰见桐柏是在[n]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从他的目光中我[恐]读出了一种深深地悲伤和痛苦。他的[怖]眼神开始躲避我,他知道了一切,这[鬼]才是我最恐惧的部分,因了那一时的[故]变故,我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两个最亲[事]近的人。在桐柏的世界里,我不再是[文]那个一心喜欢他愿意付出的莫灵,而[章]是一个杀人凶手,我杀了我们共同的[来]最好的朋友。他即使顾念旧情没有去[自]公安部门揭发我的杀人事实,也不可[i]能原谅我了。

恍惚似乎听见警车的鸣笛,那动静让[a]我顿时双脚发软,仿佛警车就要冲进[m]学校用明晃晃的手铐将我押赴刑场。[k]我想象着冰凉的子弹进入我的头颅的[.]情景,也许就和车轮碾过桑菊一样,[c]顿时血浆飞溅,留下惊恐而罪恶的血[n]红色。

我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这样的日子如[恐]果继续下去。我绝没有活着的可能。[怖]

到了下午流言就开始在学校里疯长。[鬼]几乎人人都知道高17班的桑菊自杀[故]了,她自己跑到北郊的铁路上卧了。[事]身体在车轮的切割下成了碎块,尸体[文]早已残损不可辨认。一只手臂旗帜一[章]般地挂在火车厢外的铁钩上一直到列[来]车进站后才被发现。没有人知道她为[自]什么自杀。学校里进而展开了在校学[i]生心理咨询和普查来亡羊补牢。桑菊[a]的父母来学校的时候,哭得几欲昏厥[m]过去。桐柏站在人群之外,冷一张脸[k]不说话,我看他的时候他也侧过头看[.]我。那目光灼伤我的身体,匆匆低头[c]离开,却还是在楼道里狭路相逢,擦[n]肩而过的瞬间他低声问我,莫灵,为[恐]什么?

我也不想这样,这是有生之年我犯下[怖]的最大的错误。事到如今,我唯一如[鬼]果有可能去做的,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故]变成永远的秘密,桑菊是自杀,我强[事]迫自己相信这个不是事实的假象。那[文]么有一个人就不可以再了解这个真相[章],最好可以时光倒回让自己一无所知[来]的和我在一起。那么,桐柏,我必须[自]要做点什么。

我想起曾经在灵宝函谷关太初宫旅游[i]的时候。听到过一个传说,是关于招[a]鬼的方法之一。太初宫传说是老子骑[m]青牛过关写下《道德经》创立道教的[k]地方。那里的周易卦象之术是但凡尝[.]试过的人都不得不叹服的。我站在游[c]人中听见那个老道若有所思地说着这[n]些诡异的奇门异术。一直记在心里,[恐]如今处在这样的境地,这个道听途说[怖]的办法竟然一下子升到空中成为了一[鬼]棵救命稻草。

他是这样说的,在一个月圆的午夜,[故]找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那里的湿气[事]会很重。这样会比较适合鬼魂的居住[文]与停留。自己要摈弃杂念只怀着自己[章]要处理的事情然后对着自己的影子往[来]前走,一步步走进黑暗的更深处。每[自]走一步就默念一下自己的名字,当走[i]到第十三步,成功的话就会发现地上[a]有两个影子。一个是你自己的,另一[m]个就是你召来的鬼,这时候你就可以[k]与他对话,请求他帮你一个你做不到[.]的忙,同时作为交换,他也会要你帮[c]他一个忙。

那时候我只当是自己在听一则奇闻趣[n]事,听听也就忘记了。但是此时,除[恐]了这个没理由的古怪的办法,我找不[怖]到任何还可以去相信的路。

于是在桑菊死后的第二天,我一个人[鬼]在我们家属院附近寻了一处偏僻的小[故]巷子。按照听来的办法施行,结果竟[事]然真的出现了另一个不属于我的黑影[文]。我克制住自己的惊讶和惊恐,深吸[章]一口气,面对着无尽的虚空缓缓地说[来],我失手杀了一个人,是我从小玩到[自]大的最好的朋友,我很后悔但是已经[i]没有办法。我们都喜欢一个叫桐柏的[a]男生,不巧他看见了这一切,我知道[m]他不会再和我有什么交集。但是我真[k]的喜欢他,所以请你帮我抹掉他心中[.]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同时我愿意也帮[c]你一个忙,只要我可以做到。

寂静的寒夜里,大风吹着地上的灰尘[n]一股脑的逡巡飞舞。那个鬼影从地上[恐]升起来,朝我缓慢的靠近,我看不见[怖]他的五官和表情。他的手指在我的额[鬼]头脸颊脖子上轻轻的扶过,我只觉得[故]是一阵彻骨的寒意。然后他冲我点点[事]头,就消散了。

三日,鬼魅之影

大家好,我叫小开,来自六中。很开[文]心今后能和你们在一起学习交流。这[章]个公主一样的女孩出现在教室沉闷的[来]空气里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微微有[自]些发愣。她满脸亲切的笑容让人舒心[i],朝大家挥了挥手,手腕上的一块多[a]拉A梦造型的手表闪了又闪。

杜老师看了看拥挤的教室说,小开,[m]你就去坐到莫灵的同桌,好了,我们[k]开始上课。

几乎所有的男生的目光都跟随着小开[.]落到我这边。她坐下来,一股好闻的[c]味道一下子让人心情舒畅起来。她侧[n]身冲我微笑,你叫莫灵是吧?你可是[恐]我在这边认识的第一个人呢!我很高[怖]兴。

我只是不自然地附和着笑笑,目光却[鬼]看着桐柏,他惊羡的表情背后还有着[故]诸多复杂的神色。小开掏出文具摆在[事]桌子上,打开已经用过的课本。而她[文]拿出来的一切都使我克制不住的打了[章]一个寒噤。那只维尼的中性笔曾经是[来]属于我的,那本语文阅读的封面上也[自]有着一块我那么熟悉的油迹。这些就[i]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瞬间把我拉进现[a]实和幻觉的夹缝里。

她书包里的一切,都是桑菊的东西,[m]那其中还有不少是我送给桑菊的。这[k]个女孩顿时让我不安起来,曾经在某[.]条小巷子里召唤来的黑影一瞬间出现[c]我的眼前,诡异地对我笑着。

这个女孩绝不是什么小开,我突然间[n]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桑菊回来了![恐]

而这个小开,其实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怖]么开朗。此后的一天里,她像是一尊[鬼]没有情感的雕像,很少说话,更多时[故]间是站在楼梯口发呆,嘴角透出一丝[事]冷意。

只是她对我还是很好的,似乎我们就[文]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姐妹。她总是会自[章]言自语的对我说,莫灵,我总觉得我[来]们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一点也想[自]不起来。我只好很尴尬地笑着摊开手[i],我们没见过的,我从来没有去过六[a]中,我确定。背后却淋淋地出了一身[m]汗。

晚上放学之后,小开留在教室里没有[k]着急回家,一直到人都走光了。我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周身是压抑[c]的黑暗空间,只有头顶的那一道光勉[n]强地照着。我站在门后忍不住往教室[恐]里窥视,直到她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怖]对我笑了笑。

我被这微笑惊了一吓,立时转身离开[鬼]。就在我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我听[故]见啪的一声,是教室里唯一亮着的灯[事]被关掉的声音。而走廊里的声控灯也[文]没有亮起。我如履薄冰的走下楼梯,[章]猛然间好像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身[来]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滚落下去,身体[自]和坚硬的水泥台阶不断的磕碰,疼痛[i]占据了一切。

等到稍稍清醒,久违的灯光又一次照[a]在眼前。我松开抱住部的手,那上面[m]留着青紫色的血痕。白惨惨的光线映[k]得楼梯间更加寂静。我喊了一声,谁[.]?!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上楼梯回到教室[c]门口,面对那一片漆黑用力地去推我[n]离开时的门。

已经被锁死了,教室里空空荡荡,像[恐]是已经睡着了一样。而小开,也不知[怖]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嘀咕着走出教学楼,操场上也同样[鬼]了无人踪。微明的路灯照着冬天萧瑟[故]的地面,我看见前面有个人,他穿着[事]厚厚的棉衣,手放在头上揉着,背影[文]那么的熟悉。我打了一个激灵,他是[章]桐柏。

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去?又为什么揉[来]着自己的脑袋呢?难道刚才他也不慎[自]滚落楼梯吗?

我没有追上去喊住他询问究竟。放轻[i]了脚步放缓了呼吸跟随着他。我知道[a]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是隐瞒着的。我跟[m]随他走进一条光线昏暗的巷子。我们[k]之间有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打在颓圮的矮墙上。

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的目光没着落[c]地看向映着我们身影的墙壁。突然我[n]发现这条巷子里就只有我和桐柏两个[恐],可墙壁上却映着三个影子。一个是[怖]我,一个是他,还有一个。脚下没有[鬼]光源映射的起点,深邃的黑色像是贴[故]着墙面流动的墨迹,单独的悬浮着夹[事]在我们之间。我禁不住小心的惊呼起[文]来。

谁?!桐柏终于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章]猛然回头。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然的炸[来]开,什么也不能顾及,转身没命地逃[自]开。

我一路狂奔逃回家里,浑身止不住地[i]颤抖着。不理会妈妈的诧异和我晚归[a]的愠怒。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放了一盆[m]冷水然后把头没入水中,让自己镇定[k]下来,然后靠着墙把水龙头拧开开始[.]大声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得横膈膜抽筋[c]直到呼吸困难。水龙头没有关,水流[n]溢出浴缸。我坐在水泊中开始觉得异[恐]常的冷,浑身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不[怖]能动弹。落地的镜子立在面前,我绝[鬼]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间发现镜[故]子中的那个人竟然惨然的笑起来,那[事]笑容像是被蝙蝠翅膀割裂的月亮,然[文]后她站起来,可我却还坐在地上,没[章]有一点力气,失去了尖叫眼睁睁地看[来]着她走向我,走出镜子,身体离开镜[自]面之后瞬间幻化成一片黑影,像是一[i]团驱散不了的黑雾弥漫在我面前。她[a]全身正要全部挣脱掉镜子束缚的同时[m],啪的一声,灯灭了。

我睁得裂开眼眶也看不见一丝光线,[k]除了那些极其微弱的反光映着身边的[.]水面。我分明感到那个影子此时就俯[c]身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没有语言。

她似乎不能说话,只能在泛着粼粼寒[n]光的水面写着字句。暗红色的血色稍[恐]稍亮一点,我看见她用手指蘸着血在[怖]我面前的水面上写着,我会帮你的。[鬼]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两天。

紧接着又是轻微的一声,开关被按下[故],灯光回到了这件狭窄的浴室。我低[事]头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严重的血[文]口子,鲜血慢慢地从长长的创口中涌[章]出来流成一根细线落在水面上。而那[来]些用血写成的字正在缓缓消散。

两天之后,如果一切都不在我设想的[自]情况。桑菊,对不起,我会自行了断[i],向你赎罪。

四日,骤然的变故

周三一早,我到学校时还不到七点,[a]天色尚未亮起。天空灰蒙蒙的泛着哀[m]伤的白。教学楼里很少的人,大多是[k]学习用功刻苦的学生想多一点时间早[.]读。我站在班门口,发现教室里的窗[c]帘全部被死死地拉严。透不出一丝光[n],我看不到那里面环境。昨晚我离开[恐]时这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啊。在我重新[怖]折返回来查看的时候还可能看见空荡[鬼]的教室里的一切,门上已经落锁。那[故]么会是谁在我很晚离开之后又回教室[事]了?

我不敢再接着想下去。而今天值日的[文]同学似乎来得很晚。直到快要上课了[章],门口已经聚集了怨声沸腾的同学时[来]他才急匆匆地跑过来。当那扇木门被[自]推开之后。那声尖叫就如同平地炸响[i]的一声惊雷,所有的人都因为眼前的[a]景象而发出声嘶力竭的惊恐的叫声。[m]声波自这个中心极速扩散开去,平静[k]寒冷的清晨一瞬间开始惊悚无比。

教室里的桌椅被推放成了两排,中间[.]留出了一条过道。那空地上散落着许[c]多残破的血肉模糊的尸块,在地上零[n]散的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一颗被挤[恐]压的缺失了头盖骨的脑袋侧卧在一张[怖]桌子上,眼睛的位置只是两处黑糊糊[鬼]的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渗着黏稠的浆液[故]。湖蓝色铁皮课桌椅一侧的挂钩上吊[事]着一只被拧断的手臂,像是一面血腥[文]的旗帜,白色的神经,红色的血管和[章]粉色的肌肉组织还清晰可见。被碾压[来]挤碎的尸体已经快要成了一滩腐肉。[自]只是那张脸谁都能够看得出来,正是[i]被车轮撕裂的桑菊。

有学生很快镇定下来,报了警。然后[a]学校里的安全人员把我们疏散到操场[m],点数人数。所有的人都到了,除了[k]一个,就是昨天才转来的小开。

老师紧张起来,马上查找联系簿试图[.]和小开的家里取得联系。但是在拨打[c]了她填写的所有电话号码之后才发现[n],这些都是空号。丢了一个学生,而[恐]且根本像是不曾存在过的一样。没有[怖]任何可以联系的方式,她写的家庭住[鬼]址是城西太平里。这时有同学惊恐地[故]说那条路两边现在都在重建,根本就[事]没人居住啊。

正当这气氛急剧扩张的同时,警察用[文]一张担架乘放着那些尸块用一张白布[章]盖着抬了出来。那只手臂露在外面,[来]随着担架的起伏晃晃荡荡的。那上面[自]有一块机器猫的手表已经被血浆染成[i]了红色。一个眼尖的女生顿时大叫起[a]来,小开第一次来咱们班的时候不正[m]带着这块手表的吗?

人群中又是一阵騷动。所有的人都糊[k]涂了,这些尸块的主人,究竟是桑菊[.]还是小开?如果那张面孔是桑菊的话[c],那这块手表又该作何解释?

警察经过初步的侦探有了更加惊人的[n]结论。这些具被严重破坏的尸体已经[恐]开始腐败,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是需要[怖]时间的,就算是在开着暖气的教室里[鬼]。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四天前[故]的下午,也就是在周日。那么这并非[事]是第一现场。这样的判断让学校里所[文]有的人都不寒而栗,谁会把尸体在夜[章]里运到教室里布置成这个样子。

诸般猜测尚未持续很久,一家医院的[来]报警就接踵而至。他们那里丢失了一[自]具尸体,是一具被火车轧死的女孩,[i]她的尸块被放置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本[a]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送交殡仪馆火化。[m]然而今天一早工作人员一打开沉重冰[k]凉的冷柜抽屉就发现破碎的尸体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同学和老师都被限制在操场上小小的[c]一块地上。大家止不住内心的惊惧和[n]嘀咕。桑菊刚死,这个不知底细的女[恐]孩小开就突然出现坐着她的位置。现[怖]在桑菊的尸体被发现在教室里,小开[鬼]又不知所终。

恐惧像是连珠的火球一个接一个撞击[故]在我的心坎上。我在温度稀薄的陽光[事]下,置身于人群中觉得头皮一阵阵发[文]紧。如果说这些事情都是人力所不能[章]做到的,那么,鬼魅能不能做到?那[来]个噩梦一样的黑影,她是否真的能够[自]帮我?

借着众多人的掩护,我站在人群中紧[i]紧地闭着眼睛。思维已经不能承受这[a]些疑问的折磨。桑菊的脸又浮现在脑[m]海里,她仰着满是血迹的脸瞪着我,[k]一脸的不甘心。而小开只在班里停留[.]了一天,在这一天里,她唯一接触的[c]人,就是曾和我说过话。我想起昨天[n]她的种种古怪的表现还有晚上我所见[恐]过的异象。感觉到一种末日毁灭的绝[怖]望情绪。

我的手掌突然就被人握住了,借由手[鬼]心里猛然燃起的温度使得我惊得一颤[故]。睁开眼睛,桐柏,他悲戚的看着我[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他的眼中我[文]读出了另外的一种意义,除了害怕,[章]更多的是一种悲伤,似乎这所有的来[来]龙去脉都已然懂得一样。他紧紧地握[自]住我的手,仿佛是下一秒我们就会永[i]远的被割离在两个世界。

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了很久,直到最[a]后警察通知我们可以离开了。他才在[m]一个个背影自我们身边擦过的时候低[k]声问我,莫灵,我们该怎么办?他的[.]眼中涌着闪烁其词的光,如同诀别。[c]

五日,践诺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这个班[n]的课程取消了。我们被学校安排在礼[恐]堂里自习。昏暗的礼堂里人声嘈杂而[怖]压抑。桐柏一反常态地没有再疏远我[鬼],他就坐在我身边。我低着头只是觉[故]得难过。上一次我们来礼堂的时候,[事]桑菊在左,我坐在右边。桐柏去给我[文]们买来零食好打发听报告的无聊与烦[章]闷,还体贴的撕开包装。这样想着,[来]心就又开始满是悔罪,寒意从脚下蔓[自]延而上,我不由得跺着脚。直到桐柏[i]凑过来说,莫灵,你冷不冷?

我摇摇头,转身看着他在昏暗中明亮[a]的眼眸,又觉得委曲地点点头。然后[m]桐柏悄悄的抓紧了靠近他的我的那一[k]只手,试图给我一点暖意。我定了定[.]神,幽幽地说,桐柏,你相不相信这[c]世上真的有鬼神之说?

桐柏明显地愣一下,他认真地看着我[n],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像[恐]是想起来什么,转而从另一个方向说[怖]起。你还记得吗,上一次咱们去函谷[鬼]关旅游,有个老道曾经说起过招鬼之[故]术。

这下轮到我惊诧了。是啊,那时候是[事]我们三个人,我听到了这个说法,那[文]么桑菊和桐柏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章],桐柏这时候说起这件事情,是要告[来]诉我什么?

我假装镇定的对他撒了谎。我装作努[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点头说,恩,我[i]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你突然说起[a]这件事情,那个办法真的是奏效的吗[m]

桐柏没有回答,他的身影让我觉得孤[k]寂,仿佛心事重重因而有很多话不能[.]明说。直到他低下头,莫灵,我想你[c]到现在也不能肯定一件事情,其实,[n]我喜欢你。

啊?我小声的惊呼,然后呼吸变得急[恐]促,很快又安静下来。事到如今说这[怖]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说,而且你从[鬼]来也不曾让我知道。

那时候桑菊对我也很好,我明白她的[故]心思。你知道,桑菊是个要强的人,[事]我们三个人一块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文]不忍心就这么直接的拒绝她。原本只[章]是想慢慢地疏远桑菊好让她明白,然[来]后她就会知难而退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自]起了,友情的部分也不会损失的太多[i]。桐柏说到这里摇摇头苦笑道,到底[a]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时候我哪会知[m]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副田地。

我如同突然间在绝望中找到一份希望[k]一样,悲伤和喜悦同时蔓延开来。这[.]几天我一直不得不面对桑菊的死去,[c]都没有再去想桐柏是否是喜欢我的。[n]可是桐柏,我说,周末那天桑菊约我[恐]去那条铁路上,她说你已经答应她了[怖]啊。

那天她的确是找过我,她主动要求我[鬼]给她一个答案,在你和桑菊之间必须[故]要做出选择,于是我就拒绝了她。你[事]知道桑菊的脾气,是容易冲动的。我[文]看着她哭着打电话跑开,担心会有危[章]险,就偷偷跟着她去了铁路上,然后[来]看到了那一切。

听完桐柏对我说的,我不由得在心里[自]连连惊呼,太糟糕了,真是太糟糕了[i],我一向不在走运之人的行列,可是[a]为什么会一路荒唐至此。于是我叹了[m]口气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k]桐柏,我是不是要去自首?我知道我[.]是逃不掉的。

桐柏还是没有直接告诉我他的意见。[c]他对我说,莫灵,那次旅游的时候没[n]等那个道士说完,你和桑菊就拿着相[恐]机向前走了。我还站在边上听着,他[怖]说,你可以让这个鬼帮你一个忙,但[鬼]是也要帮他解决一个问题来作为交换[故]。而且,如果你招来的是厉鬼,那么[事]情况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

听到这些,我突然感觉到背后腾起一[文]阵寒气。我警觉的回过头,身后的座[章]位上空无一人,可是却似乎模模糊糊[来]的有着什么。

中午放学之后,我们陆续离开学校。[自]走出防空洞一样的学校礼堂。有一种[i]恍若隔世的错觉,桐柏和我走在一起[a],我们右边的位置少了一个人,它空[m]着是在等谁?

学校门口是一条繁华喧嚣的马路,现[k]在是中午,车流如潮,我们站在路边[.]等待绿灯。

就在我们成功的横穿了马路即将抵达[c]对面的时候。红灯骤然亮起,车流蜂[n]拥而至。尖锐的鸣笛声瞬间刺破了耳[恐]膜,桐柏拉住我快步往前走,要尽快[怖]逃离这写潜在的危险。

就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一辆白色的救[鬼]护车突然散播着急促的笛声,似乎是[故]不受控制的极速朝桐柏冲过来。我眼[事]睁睁的看着它越来越近突然间像是被[文]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喊不出声,

此时,桐柏已经来不及躲闪,那辆汽[章]车直直地把桐柏像是一件被抛出的玩[来]偶一样撞得飞离而去。

冬日的淡漠陽光中,在我看着桐柏倒[自]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在[i]不远处的一片背陰的陰影里。那双报[a]复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露出了心[m]满意足的笑容。

六日,交换的完成

我冲进医院,焦急的询问着医生,那[k]个男生怎么样了。我直直地看着他,[.]目光锁在他的脸上,我害怕从他口中[c]吐出的是我不能接受的噩耗。

你是说那个出车祸的男孩?医生说着[n]翻开手中的病例薄,哦,那个叫桐柏[恐]的学生是吧。他所幸没死,不过也真[怖]是奇迹了,被汽车撞成那样还是逃过[鬼]一劫,大概是年轻人身体素质比较好[故]吧。他伤了颅骨,颅内大出血,损害[事]了神经,今天上午已经被确诊成为植[文]物人了。

他接下来再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章]。耳中嗡嗡然然的一片嘈杂,还是学[来]校门口的那些声音,只是一刹那的光[自]景。桐柏就已然成了这个样子。眼泪[i]变成一张网,罩住了我的脸。

那个鬼魅到底是实践了她了承诺,抹[a]去了桐柏的记忆,他永远都不可能再[m]把我我罪行说出来,他永远都不能再[k]说话,永远只能用沉睡的模样沉默着[.]

我错了最初的一步,以至于终于落得[c]了今天这般田地。接二连三的错下去[n],桐柏在车祸发生之前已经告诉了我[恐]他是喜欢我的。可是时至今日,爱情[怖]根本已经不能挽救什么。我的脑子里[鬼]是空白的,觉得天空苍茫,大地空旷[故],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一起有过[事]美好纯真的月岁,如今因为某日我的[文]一次失手被彻底地摧毁,只剩下我一[章]个人。

隔天下午,我得到消息,桐柏在成为[来]植物人之后因为全身器官的突发性衰[自]竭,已经宣布了死亡。他甚至没有熬[i]过观察期,甚至在死亡的时候没有留[a]下只言片语。

我绝望地用手蒙住了脸。在一种极度[m]的恐惧和忏悔中等待夜幕降临。这是[k]在我召唤鬼魅的四天之后,我知道她[.]将会出现,告诉我这一切因果。

七日,结局

午夜之后,是桑菊死后的第七天。这[c]座城市刮起了猛烈的大风,锁死的窗[n]户被吹得哐当直响。我蜷缩在家里。[恐]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面。她就在那时候[怖]出现,从窗帘之后的陰影里走出来,[鬼]坐在我面前的床头。

我帮你完成了你的要求。她开口对我[故]说,那声音像是似曾相识的音符从地[事]狱深处冒出来一样,我抹掉了桐柏的[文]记忆。

我悲恸地质问她,可是我并没有要你[章]杀死他,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你为什[来]么还要杀死他?

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契约。这是我和他[自]的事情。

你和他?

那天其实你们是一前一后去了你们住[i]处附近的那条巷子。你要求我帮你抹[a]掉桐柏的记忆,我答应了,虽然你还[m]没有告诉我要拿什么作为交换。而我[k]想你是知道的,桐柏喜欢你,在你离[.]开之后桐柏又一次召唤出我,他说他[c]不希望你背负着这么重的罪孽,他同[n]样要求我抹掉你的记忆,代价是拿他[恐]的生命作为交换。我一样要帮他达到[怖]目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永远不[鬼]可以更改,也不可以食言。

这真相凛然直逼眼前,桐柏竟然也和[故]我做了同样的事情。他和我的想法是[事]一样的,他要让我忘记我杀死桑菊这[文]件事情,他希望这一切还可以重来,[章]还能够用什么办法做出补救。哪怕是[来]死,只是因为他最后选择了我。虽然[自]这爱情已经如此血腥而万劫不复。

眼前的黑影站了起来,飘到我眼前,[i]她陰陰郁郁地说,你知道吗?人死之[a]后,灵魂只能在人间逗留七天,那是[m]命数,七日之后必须转生,不然就只[k]能成为漂泊无依的幽灵。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所以莫灵,我必须要遵守[c]承诺,完成桐柏拜托我的事情。而你[n],也必须要付给我你应付的代价。

我的嗓子因为浑身的痉挛而不能发出[恐]什么声音了,我因为麻醉剂的作用而[怖]不能动弹,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框。瞪[鬼]着这片鬼影悄然靠近着我,然后我喑[故]哑而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告诉[事]我,你是谁?!

她停住了,黑黢黢的面容似乎露出了[文]一丝诡异的笑容。这片影子在我的眼[章]前渐渐的清晰起来,残缺不全的身体[来],被车轮碾碎的头颅,后脑上涌出的[自]鲜血,旗帜一样悬挂着晃动的手臂。[i]残余的半张脸上写满了仇恨与悲伤。[a]手臂上的一块蓝色手表滴滴的响着,[m]似乎是在提醒着我,时间到了。

我止不住的抽泣起来,桑菊,我知道[k]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了……

黑暗中桑菊狰狞的向已经不能动弹的[.]我伸出了手,那片腐朽的血色潮水一[c]样的朝我覆盖了上来。

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了,她抽回鲜血淋漓的手,心满意足的笑了。

学校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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