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体型来说牠不算特别大,大概两公尺左右,但对当时的我而言也够大了,够大到把我吓哭。
我上一次看到鳄鱼还是好几年前去动物园的时候,但那时园裡的鳄鱼都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水池边晒太阳,懒到连指头都不动。而且也没人告诉过我在野外遇到鳄鱼该怎麽办。
「汪汪!」Toast机灵而勇敢地朝牠吠叫。
鳄鱼头一甩,看向Toast,快速朝牠爬去,我连忙抱起Jon回头爬上就近的大树。
待我把Jon放到稳固的树枝上,再往下看,鳄鱼仍在Toast后面追,牠的动作很快,但明显没有Toast敏捷,始终咬不到Toast的尾巴。
我再往河边看,Nate已经走进河裡了!
雨越下越大,四周也越来越暗,我快要看不到他了,我们一直喊:「Nate!快回来!不要再走了!」
但是他好像都没听到我们的声音,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看我们。眼看Nate膝盖都要没进水裡,Toast突然转向,加速衝过去、跳进水裡,咬住他的衣角,硬是把他拖回岸上。
我高兴地正要欢呼,树突然一震,Jon没抓好、整个人就倒头栽掉下去!
我抓住他腿的同时,底下鳄鱼猛然向上一跃,朝他头张开血盆大口咬上来!
「啊!」我和Jon同时放声大叫,猛力把他拉上来。
千钧一髮躲过鳄吻,我们还来不及鬆口气,马上就发现落地的鳄鱼站了起来,开始往我们爬来!
我作梦都没想到鳄鱼会跳、会站起来,还会爬树,而且爬得还不慢!
「哇——」 Jon害怕地哭了起来。
拜託我才想哭好吗?我只是个小学生,为什麽要让我遇到这种事?
底下Nate还是一直往河流走,Toast一面用身体挡住他,一面朝我们叫,试图再次引开鳄鱼的注意。但是鳄鱼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追不上牠,所以不为所动地往我们这边爬。
我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周围的树都太远了,我跳过去也攀不到。但如果我现在跳到地上,带著Jon跑也跑不快,所以只好让Jon搂著我的脖子,继续往树上爬。但是越往上,树干、树枝就越细,再加上鳄鱼的重量,整棵树都在晃,越上方晃得幅度越大,我们也越来越难爬。
我意识到「爬树不是个好主意」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连抓两支树枝都断掉,鳄鱼也已经追到我脚边,我踢牠的嘴,牠马上就咬过来,我缩脚闪过的同时,身体的重心一偏,右手抓著的树枝也跟著断掉!
「啊!」我身子一晃,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稍一稳住,我就感觉到左手抓著的树枝正在开裂!
底下的鳄鱼彷彿也知道那树枝快撑不住我和Jon的重量,牠不再往上爬,只是张开了大嘴,等著地心引力把我们送到牠嘴裡。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太高了,跳下去不死也骨折,但不跳下去又能怎麽办?
「哇啊啊啊——」Jon哭得更大声了。
「闭嘴啦你!都快死了,能不能安静一点?」
意识到我们插翅难飞,而从头到尾一点贡献都没有就只会哭的Jon让我十分恼怒,我一气之下就对他破口大骂。还好我当时骂的是中文,他完全听不懂,否则因此对我心生恨意,那我就太亏了。我还等著Jon长大,跟他学英文呢。
就在我暗自祈祷「跳下去骨折就好、跳下去骨折就好」时,旁边突然射来一道光线!
我撇头一看,一男一女穿著亮色的雨衣,分别拿著手电筒和步枪朝我们走来,其中拿枪的先生朝鳄鱼开了一枪,牠受惊掉到地上,立即又爬回河裡,往下游游走了。
原来他们就是住对岸的夫妻。他们一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赶过来,不过因为桥在另一边,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们分别抱起了Nate和Jon,护送我们回家。
他们跟我们说,下大雨的时候,河水水位会上涨,有时候下游的鳄鱼就会游上来觅食。但鳄鱼不会走离岸边太远,所以只要不靠近河边,就不会有危险。若真的有必要过河,就要带枪防身。
经过秘密基地的时候,我们看到家裡的灯光,也听到婶婆正在喊我们,声音听起来很著急。当她看到我们的时候激动地抱紧我们,并向邻居夫妻道谢。
邻居离开后,婶婆带著我们进屋换衣服。才刚换好,Nate的爸妈就来了。
我们送他们到玄关时,Nate的爸爸发现Nate手裡紧抓著那个黑人娃娃,便要他把它还给我们。
但是在Nate妈妈怀中的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像是一个没有生气、任人摆布的木偶。从我在河边发现他时,他就一直处于这种奇怪的失神状态。
Nate的爸爸看他没反应,便要把娃娃拿走,但Nate双手抓得很紧,似乎不想还。
婶婆说:「没关係,如果Nate喜欢,就送他吧。这并不是Jon的玩具。」
我顿时感到不安,总觉得让Nate把娃娃带回去,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便下意识大喊:「不可以!」
我这麽一喊,大家都有点愣住了。Nate爸爸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就硬是把娃娃从Nate手中抢过来,递给我。可是我不敢接,娃娃就这麽掉到地上。
Nate爸爸尴尬地笑了一笑,又把它捡起来,随手将娃娃放在玄关鞋柜上,便与Nate妈妈一起离开。
婶婆觉得我的反应很奇怪,但她并没有马上责怪我,而是很有耐心地问我怎麽了。
我把事情都告诉她,包括下午Nate和那个「奇怪声音」的对话。她想了想又问Jon为什麽和Nate跑到第二条河边。
Jon指著黑人娃娃说:「是『他』带我们去的。」
他会的单字还不多,但我们大概能听懂他的意思。
我们下午在秘密基地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一直在叫Nate。Jon被吵醒后,就发现那个黑人娃娃在Nate身边。那个娃娃告诉Nate,要给他一条传说中的龙,一条黑色的龙。而且还要让他骑著那条黑龙去天上飞。
于是Nate就抓起娃娃往森林深处的方向走,而且走得出奇地快。
Jon也想看龙,所以也和Toast追上去。他说他想带我一起去,但是娃娃说那条龙不喜欢我,如果我去了,那条龙就不会出现,所以Jon没有回来叫我。
谁知走到后面根本就没有龙,只有那条河,而Nate居然还傻傻地一直往河走,怎麽叫都叫不听。
婶婆似乎想到了什麽,马上打电话给一个人,请对方尽快过来。接著就催我们赶快把晚餐吃完,赶我们上楼睡觉,而且态度很强硬。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通常都会让我看电视或玩到十点的,只会在晚饭过后先带Jon上楼睡觉而已。因此我在婶婆下楼后,又偷偷把房间门打开,躲在门边偷听楼下的动静。
不久叔公回来了,婶婆告诉他:「你还记得放在门口那个娃娃吗?那是我们之前去迈阿密玩的时候,在那裡的二手店买的。」
「喔?」叔公顿了一下又说,「不记得耶。但我记得我们几年前有去迈阿密渡假。怎麽了吗?」
婶婆正要解释,门铃响了。她边去开门边说:「我请了一位朋友过来,她是个灵媒。你等一下听我们说话,就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又把门打开了一些,慢慢地匍匐前进,爬到走廊上的栏杆,往楼梯下的玄关看。
进门的是位黑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几岁。她一进门就看向玄关的黑人娃娃说:「天啊,真可爱。」
接著就从口袋裡拿出一支像粉笔的东西,快速地把娃娃圈起来。然后又拿出一个上头黏满羽毛和不知名东西的捕虫网,将它由上而下罩住。
「Ok,现在你们安全了。」灵媒说。
婶婆鬆了一口气,叔公不明就裡地问灵媒:「你在做什麽?」
「这个娃娃被人下了咒语,是我们海地派的巫毒咒。裡面封印了一个白人小男孩的灵魂。」灵媒又捏住娃娃问:「谁把你放在裡面的?」说完便闭上眼睛,好像能和祂心电感应似的。
「哇呜,」叔公说,「这是怎麽回事?万圣节还没到啊。你们在开玩笑,对吗?这个玩笑好奇怪。」
灵媒没回答他,睁开眼后对婶婆说:「一个黑奴杀死了他,并把他的灵魂『关』在娃娃裡。」
婶婆直接问祂:「你为什麽要引Nate去河边玩?你知不知道你这麽做很危险了?」
没想到娃娃的脸突然转向她,斩钉截铁道:「因为我要他的身体!只有他死,我才有机会!」
我马上就认出那个童音,下午听到的果然就是祂。
婶婆和叔公都吓了一跳,灵媒对他们说:「不用害怕,娃娃裡面的灵魂已经被困在魔法阵裡出不来了,也不会再隔空迷惑人或害人。」
婶婆冷静下来,继续问他:「为什麽针对Nate?他对你做了什麽吗?」
「没有。」
「为什麽我把娃娃买回家这麽多年,我们都没事?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好人,所以你不愿伤害我们?」
「当然不是!黑鬼(Nigga)!」
我婶婆是个平时讲话很温柔、很有气质的女人,但她一听到这句话当场怒飙了句髒话,抓起娃娃就往地上猛摔,边踩边骂:「你再讲一次黑鬼试试看?你再讲一次试试看!活该你被困在娃娃裡!」
「够了!够了!」灵媒口语劝导,但根本阻止不了抓狂的婶婆。
叔公大概没见过婶婆如此威猛的一面,当场愣在一旁,傻傻地看著她们。
那娃娃惨叫了几声,很快就恢复安静。
「停!」灵媒懊恼地说,「祂跑了!」
婶婆终于停下动作,但仍馀怒未消地边环顾四週边大骂:「你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听到没有?」
虽然祂跑了,但我并不害怕,我想这个有种族歧视的鬼是看不上我的。
喔对了,忘了说,我婶婆是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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