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水石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还是我初三的时候发生的事。我14[文]岁，为了参加中学考试，因为户籍的[章]关系转校到了老家。

也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好几天没学[来]习就得了大病，学习自然也就落榜了[自]。我赶时间，刚到这片陌生的土地，[i]父母也不在身边，谁能帮我。幸好，[a]他是我们班的班长阿维，是个白皙文[m]雅的男生，成绩自不必说，班上还有[k]数一数二的人。于是他每天晚上放学[.]后留下来给我补习功课（都住在学校[c]，不用着急）

阿维说了之后才知道，他家住在乡下[n]。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因为家[恐]里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点考[怖]中专，毕业后找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鬼]，让妹妹上大学。17岁的他既早熟[故]又有趣。在他的帮助下，我的学习终[事]于赶上了。

有一天，他习惯性地留下了。我说：[文]“谢谢班长，我现在作业不够，不需[章]要麻烦你。”。看样子，他惊呆了，[来]张着嘴停了下来。把信从桌子口袋里[自]拿出来交给他，然后就走啦。信封里[i]除了信之外还有照片。是他的。在临[a]山河边拍的，大概是他家对面吧。信[m]的内容是我可爱、大方、喜欢我等等[k]。然后要求我回复。当时14岁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把信放在[c]包里，没有回音，想疏远他。后来，[n]我们居然走上了陌生的路。

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一转眼就到[恐]第二个学期了。马上就要及格了，大[怖]家都紧张地复习功课。

植树节那天，学校开恩放我们一天假[鬼]，当然没什么好处，叫我们上山种树[故]，晚上又回来晚自习。和我同席的芳[事]，活泼开朗的女孩懒洋洋的，躲在教[文]室里捉弄着山，偷着乐。聊得正起劲[章]，隔壁班的几个同学跑过来说：“你[来]们班有人出事了，好像你们班的班长[自]，掉到桥下了……”。

听了这话，我和芳打听了一下出事地[i]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在路上，他互[a]相开玩笑说：“上帝，如果他砸了头[m]，以后上学天天包着头，滑稽死了。[k]”。我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到了地方，聚集了很多人。阿维躺在[c]桥下河边的石头上，衣服湿透了。

“你为什么不能背着他来？”我惊讶地问。

班主任红了眼，低声说：“他不行了[n]，刚才他们刚把他从水里拉上来。”[恐]。

“不可能！你想快点找人把你的背抬[怖]起来，让我冻死吗？”我大声喊着，[鬼]直到早上还精神饱满地和芳开玩笑的[故]他就这样走了，真不敢相信。

这个班的几个同学下车把他抬了起来[事]，我看了一眼，眼泪都流出来了。那[文]个样子太惨了。他全身青紫色，头门[章]大凹，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极其痛[来]苦。你可以想象他死前有多痛苦，希[自]望有人帮助他。

芳抱着我哭着，嘴里一直说：“为什[i]么？早上很好，现在……”。

灵场设在学校的操场上。所谓灵堂，[a]其实是一间简陋的小屋，他的家人都[m]来了。我看到他的妹妹，是个很像他[k]的女孩。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没人愿[.]意上课。老师让我们每节课都自习。[c]然后我每次看到空着的桌子都黯然流[n]泪。昨天，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恐]影子，今天，桌子还在，他永远缺席[怖]了。

3天后，阿维被火葬。因为猝死不能[鬼]带回家，只好找一座荒山用火烧。

一周后，正值星期天，我们都在前一[故]晚自习。突然同学问：“你知道今天[事]是什么日子吗？”。我们倾听了。“[文]今天是阿维的前7天。人死后第7天[章]会回来，去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实现[来]未完的愿望。如果把石灰等撒在地上[自]的话，他经过的话会看到脚印，难以[i]置信，今晚试试看吧。”。说起这个[a]话题，同学们应该会安静下来，大吃[m]一惊。

10点半上晚自习，很多学生扔书飞[k]回寝室，只剩下一些大胆普通的阿维[.]和很好的学生，还有我和芳。大家带[c]着默契走到教室后面，各拿一盒白粉[n]笔打碎，然后均匀地撒在讲台旁，需[恐]要进入教室的路。请关上门，关灯后[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一[鬼]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凉风的吹拂，[故]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坐在我旁边的小[事]芳紧贴着我，我感觉到她很紧张。我[文]在她耳边悄悄说：没关系，风在吹。[章]

几分钟后，突然从后面传来拉椅子的[来]声音。好像有人坐了。听声音的位置[自]大概在阿维生前坐的地方。又安静了[i]好久，响起一声哀怨的叹息，幽玄，[a]似乎很无奈。

芳浑身发抖，我想握住她的手，但她[m]伸手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又冷又冷。[k]一定是吓坏了，我心里想。于是我把[.]右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久而久之，那[c]只手似乎变得那么冰冷，慢慢地退了[n]回去。很快，我耳边就传来一阵叹息[恐]。那声音很近，就像在我身边一样。[怖]我忍不住吓得跳了起来。

那一声叹息之后，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鬼]以外，很长一段时间都听不到任何声[故]音。后面的同学静静地说：“我可以[事]开灯吗？”。

灯一亮，芳已经吓得脸色发青。环顾[文]四周，似乎没有什嚒变化。在我们到[章]达教室之前，前面撒的粉笔灰还在，[来]但不仔细看就会看到不明白的脚印，[自]不像是人踩的。要不然就不会这么薄[i]了。

我勉强笑着问芳。“刚才的手为什么[a]这么凉？”

“我的手一直踢在裤兜里，你怎么知[m]道？”芳疑惑地问，把眼睛转向我的[k]手。“哎呀，你的手怎么了？”

我举起手来，左手背上有几个耀眼的[.]手指一样的青紫色，有像被人用力捏[c]过一样的淤青，不痛也不痒。

我想起了刚才冰冷的手，难道…不可[n]能，我摇了摇头。但是这个，怎么解[恐]释呢。

痣不到半个月就消失了，在这期间，我总觉得手背凉飕飕的，有人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