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附身的婴儿

没听老人言，在鬼月带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去殡仪馆送朋友。那天回家路上，小宝突然在婴儿车里咯咯笑，冲着空荡荡的巷子喊"叔叔抱"。我后背一凉——那声音根本不是婴儿的奶音，倒像个四十多岁男人的粗嗓门。

当晚给孩子喂奶时，他突然翻起白眼，脖子梗着往后仰，喉咙里挤出女人的尖笑："臭三八，奶水都馊了！"我吓得摔了奶瓶，那声音又变成男人咆哮："再看老子就掐死这小崽子！"老公冲进来时，小宝正用指甲在实木婴儿床上抠出三道深痕。

我们连夜送去医院，可仪器检测一切正常。护士刚给小宝扎针，整层楼的灯突然狂闪，他咧开没长牙的嘴骂了句潮州粗口。值班的老医生偷偷把我拉到角落："孩子瞳孔里有两个重影，怕是冲撞了双人煞。"

第二天请来观塘有名的神婆。她一进门就摔了香炉，说屋里站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和烫波浪头的女人，两人太阳穴都有弹孔。那对鬼魂说是被仇家灭口的古惑仔，看小宝八字弱就附上来找替身。

做法事时神婆让我按着小宝，他九斤重的身子突然力大无穷，把我胳膊掐得青紫。香烛烧出的烟聚成两张人脸，男人脸骂着脏话，女人脸尖声唱《卡门》。最后神婆用浸过黑狗血的铜钱拍小宝脚心，孩子"哇"地吐出一滩黑水，里头混着几缕染成金色的长头发。

现在小宝左耳后还有块青斑，神婆说是阴气烙下的印记。上周带他去黄大仙还神，解签婆盯着孩子突然说了句："那两个跟到庙门口了，穿红裙的女鬼还朝我比中指。"现在我夜里都不敢关灯，总听见厕所传来打火机"咔嗒"声——那对鬼佬生前最爱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