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为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听从老师[文]和父母的话占高考成功率的百分之十[章]。为了保证能有大学之后无忧无虑的[来]生活,我从叛逆青年成功蜕变成乖乖[自]少年,被母亲送往长沙学习特长为一[i]年之后的高考作准备。
我学的特长是国画,顺带书法。因为[a]老师说高考分数高的其中一大原因就[m]是字迹工整,像我那种鬼画符式的字[k]体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刚到长沙时,从来没有接触过毛笔的[.]我不免将宣纸弄得一团糟,自然少不[c]了被内行人的嘲笑,除了赵琛。自然[n]而然,我和他成了好兄弟。
操办这个特长班的王老师是湖南某大[恐]学的教授。四十有五,头顶却秃了一[怖]半。眼角的鱼尾纹像一道道裂痕深深[鬼]刻进皮肤里,眼镜比玻璃瓶底还厚,[故]每天的穿着倒是休闲。看起来像一个[事]精神矍铄的慈祥老人。可表面依旧是[文]表面,其实王老师除了在课堂上多说[章]几句话,课后他几乎不曾开过口,连[来]面部表情都没有特别表现过,整个人[自]冷冰冰的如同一尊不为所动的雕塑,[i]私下我和赵琛没少议论过他。
我请的是一个月复习课的假期。加上[a]暑假刚好三个月。第一个月。我学会[m]握毛笔的姿势
和简单笔画以及国画步骤。
第二个月。开始练习各种字体和基本[k]国画。
到了第三个月的一天,王老师捧着一[.]个密封的箱子走进书法教室。对讲台[c]下的二十五个学生开口说道:“暑假[n]的第一天。你们就从不同的地区不同[恐]的学校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一个目的[怖]——高考。在前两个月里,你们的进[鬼]步很快,但是希望你们能督促自己,[故]领悟到大学梦想距离的远近,在最后[事]这一个月里,竭尽全力。”
我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是一脸亢[文]奋的模样,心中不免叹口气。难道他[章]们就没想过,考特长的人这么多,滥[来]竽充数的能顶上去吗?
王老师难得的笑容荡漾在脸上,是我[自]看错了吗?那他眼中刚刚掠过的是什[i]么?
“今天我给你们布置一道作业,三天[a]后我会来检查。”说完便打开纸箱,[m]只见他从里面掏出一块块方方正正被[k]打磨得光滑的石块,晶莹剔透像圆润[.]的玉石。
将石块一个个发到手,大家都疑惑地[c]望着王老师,见他拿出一把细长的小[n]刻刀,在一块石头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恐]痕迹。
“这是一种质软的大理石,在石头朝[怖]下光滑的那一面。你们可先用铅笔写[鬼]上小篆,记住一定要写反字体。”王[故]老师边说边示范,“然后用刻刀摹刻[事]。下刀深一点。这样才有痕迹。”说[文]完,他又拿出一块成色看起来更好的[章]石印。四方的棱角都被磨得圆平,刻[来]上字的那一石面上沾染着红泥,嵌入[自]字体深刻的轨道中像一条条扭曲蜿蜒[i]的血河,看得我感觉身上爬满了鸡皮[a]疙瘩,脊背升起一股寒气。
“三天后你们必须完成,努力创作出[m]最完美的作品。”王老师说道。
这时,我看见了他嘴角笑意的陰沉和[k]眼底的冰冷陰郁。
二、预备
“你们说。这章子刻好之后能干吗?[.]”
“留着作纪念呗。”
“这可是象征你大名的印章,刻好后[c]有成就感吧?像不像文学大师?哈哈[n]!”
“你少做白日梦,加油刻吧!别到时[恐]候没挨到文学大师的边儿。还连大学[怖]都上不了!”
“……”
寝室中间,赵琛和马腾围着桌子喋喋[鬼]不休,桌面上落满了白色的粉末。
我从上铺探出头,看见他们手中惨不[故]忍睹的石块,不禁出声。“王老师说[事]的是用小篆,你们怎么写正楷了?”[文]
见我睡醒。赵琛像看见救星一样嚷嚷[章]起来。“田州!快下来帮我磨平再写[来]上小篆。你知道我那字……嘿嘿…一[自]”
赵琛是长沙市本地人,和马腾同一个[i]学校。两人家境不错,两家父母为了[a]他们的高考可谓是煞费苦心,最终落[m]实到这儿学特长。
“老师说了得是自己亲手完成,别人[k]不能插手。”我跳下床,无视他们俩[.]可怜兮兮的眼神,将他们刻坏的石面[c]重新磨平,并在宣纸上写下他们名字[n]的篆体反面字。“自己看清楚一笔一[恐]画写上去,再用刻刀刻。”
“别啊!田州,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怖]”赵琛用他强壮的身躯压住我,一双[鬼]圆滚的胖手掌握住我的手臂左右摇晃[故]。
“不行。”我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帮[事]他们。而是王老师特别申明了一定得[文]自己写自己刻。
“如果我能把篆体临摹得漂漂亮亮。[章]还会来求你?田州,你知道我那字。[来]老师都不认识,更别说刻出来。你也[自]不想见到我和马腾被囚禁在一堆章子[i]里吧!”赵琛无奈地吼叫着。抓住我[a]的肩膀前后晃动。
见他们两个确确实实可怜,我才勉强[m]答应下来。
“你们两个可别得寸进尺,写好了马[k]上自己刻!”
赵琛和马腾脸上堆满笑容,点头拿起[.]刻刀开始往石面上刻画。
三天很快过去了。王老师要我们拿出自己的印章。他来回穿梭于桌子的缝隙间进行检查。
班上的同学每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全[c]部低着头。沉闷的空气让人心里憋得[n]慌,只听到王老师的皮鞋声嗒嗒的,[恐]一声声踏在心脏上。
见王老师走过自己桌旁的时候,大多[怖]数人都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刻章子[鬼]了。
我神色如若往常,可是当王老师走到[故]赵琛身旁停下脚步的时候,我还是有[事]点小紧张。
眼镜片后散射出凌厉骇人的光,冷冷[文]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晌起。
“赵琛,这是你自己刻的吗,”
“是,田州和马腾可以作证!”赵琛[章]语气有点发虚。
王老师盯着赵琛一动不动,直到赵琛[来]额角冒汗,用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时,[自]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我。
顿时心脏骤停一秒,迎面似有一把锋[i]利的冰剑刺来,寒气从心脏蔓延到四[a]躯。
那是正常人该有的眼神吗?狠厉,冷[m]漠,眼底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中央[k]却跳动着一团若隐若现的艳红色火苗[.]。
王老师,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c]授吗?
“田州同学。”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n]响起。
“在。”我站起身,两条腿不禁发软[恐]得厉害,心里不禁骂自己窝囊。
“把你刻的印章拿出来,走到讲台上[怖]去。”我按照王老师说的走上讲台,[鬼]发现讲台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铁[故]盒,盒子表面锈迹斑斑,看起来年事[事]已高。
“打开印泥盒。”原来是印泥。我打[文]开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迎面扑[章]来,盒内的膏泥呈暗红色,隐隐看去[来]竟似有血液在表面形成管道缓缓流动[自]。
“拿起你的印章按进印泥。然后在这[i]张纸上印下。”一张雪白的卡纸伸到[a]我眼前,王老师眼里的火苗跳动得越[m]来越旺。
我一一照做,当象征着我大名的篆体[k]字贴印在纸面上时,我发现王老师眼[.]里的火苗忽地燃烧成熊熊大火。
看着纸面上鲜红的大字,心里突然有[c]种落空的感觉。
“好了,大家按照田州的做法,一个[n]一个上来印上你们的名字,我要收藏[恐]起来作为纪念。”
没有质疑王老师的话,从第一组第一[怖]个同学开始,大家都井然有序地在卡[鬼]纸上印上自己的名字。
随着最后一个章子的落下,王老师的[故]嘴角悄悄咧开。双眸似血液般鲜红。[事]
三、上路
低头埋进书堆里,古老的方程式闹腾[文]的脑袋隐隐作痛。
从长沙回来有两个月了,刚回来时同[章]学们对我的变化从惊愕到敬佩,老师[来]和父母从惊喜到欣慰,但我却没有一[自]丝感觉。
不同于之前吃喝玩乐的日子,我现在[i]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空闲时间脑子[a]里想的都是读书,读书。
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见我现在书呆子[m]的模样,不免一番嘲笑之后,想将我[k]拉回曾经的潇洒道途,不料被我无情[.]地拒绝。并不是我不想回到以前自由[c]洒脱的日子,而是只要一想到放弃课[n]本和习题,这种思绪就像被枷锁紧紧[恐]套牢,缩紧圈绕。直到脑袋疼得要爆[怖]炸才作罢。
母亲见我如此发奋自然是欣喜的。一[鬼]日三餐奢华营养过剩,每时每刻都会[故]有不同的补品送进卧室,外加一句话[事]。
“儿子,学期马上就期末了。”
“儿子,下一期是冲刺阶段,该着手[文]复习了。”
“儿子,看来送你去学国画和书法是[章]对的。”
“儿子……”
“等等,妈。”我抬起头喊住正往外[来]走的母亲,不解地问道,“你刚说送[自]我去学过书法?”
“是啊!”母亲点点头,回忆道。“[i]学国画和书法是在一个学校里头,不[a]过教的老师不同。你们的书法老师好[m]像姓王吧!虽然学完已经两个月了,[k]不过看到你努力的样子妈还真想去感[.]谢感谢那个老师呢,可是那电话号码[c]怎么成了空号?小州,在家还是要多[n]练练字,别把学的都忘了……”
“好了,我知道了。”打断母亲的喋[恐]喋不休,我关上门绞尽脑汁地回想。[怖]可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长沙时我只[鬼]参加过一个国画班,老师姓戴,这个[故]书法老师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我[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许是母亲搞错了吧!不过我发现我[文]的字确实是越写越好了。
苦笑着摇摇头。我低头埋进书堆里。[章]为最后的半年争分夺秒。
十年寒窗苦,只待出头时。
考场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来]清清楚楚,笔尖划在纸上的声音刺啦[自]啦地像划在心脏上引起一阵战粟。每[i]个人都埋头苦写,监考老师冷漠地坐[a]在讲台上,天花板上的监视器摇晃着[m]脑袋捕捉漏网之鱼。这就是高考。
题目不算容易也不算太难,我紧紧抓[k]住笔,一笔一划地把答案写在试卷上[.],反复检查过来检查过去。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c]刻,我像脱去了全身的枷锁,感觉到[n]前所未有的轻松。走出考场看见蔚蓝[恐]的天空,突然间觉得这段时间来的辛[怖]苦是非常值得的。
看见等候在大门外的母亲。我扬起笑[鬼]容迎过去。也迎接即将到来的暑假生[故]活和大学生活。
一个月后。某校综合楼大厅。
“别挤别挤,让我找找。”
“哈哈!我考上了!!”
“怎么会这样啊……”
我呆呆地看着那一栏属于自己的成绩[事],脑袋一片空白。
考前填的志愿是复旦大学,打电话查[文]过;榜也看了。当时的信心满满和满[章]腔勇气在看见成绩的一刹那间落得个[来]粉碎。
周围的人声渐渐散去,炙热的陽光烘[自]烤着的汗臭味弥漫在呼吸之间,蝉鸣[i]声孜孜不倦。回忆起这一年来拼命的[a]辛酸史,我还是难以相信我的成绩没[m]有上分数线。
回到家,母亲问我成绩如何,看见她[k]满脸期待的表情,我抑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笑着回答。“考上了!我迫不[c]及待就想过去看看。妈,过几天就让[n]我去上海吧!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恐]”
母亲一高兴便什么都应了下来,见我[怖]呆愣的模样还以为是我激动过度的后[鬼]遗症,便劝我回房休息。
两天后,我踏上了去上海的旅途。
去之前母亲往我的包里塞了一张存折[故],里面有两万块钱。看见母亲兴奋又[事]骄傲的神情。我实在不忍再欺骗她。[文]可是就算母亲知道了,除了独自心伤[章]还能怎样?
所以我想,如果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来]就能扬眉吐气,至少不要母亲再为我[自]烦恼。
坐上火车的那一晚,我整整思考了一[i]晚上没睡。以前是为了高考而头痛,[a]现在是生平第一次为了自己迷茫的未[m]来主动寻找出路。
而我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
四、跌倒
到达上海后,我租了间小房子。将一[k]切打理好后便开始寻找工作。也许是[.]运气好。一个看起来面善而且是老乡[c]的老板让我在他的店里做杂工。如此[n],我的新生活拉开了帷幕。
在上海这种繁华的大城市里,替人打[恐]工早出晚归是常有的事。两个月下来[怖],只要一下班我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倒[鬼]在床上睡觉,身形不知道瘦了多少,[故]头发也没时间去剪。
不知道维持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就[事]在我惆怅未来的时候。~个出乎意料[文]的人突然闯进我波动不平的生活。
那天中午我正在帮老板算账,一群人[章]进店吃饭,抬头刚想去招呼,一张熟[来]悉的脸伴着一声惊呼让我瞬间呆愣。[自]
“田州?!你怎么在这里?”
“赵琛!”
赵琛是我在长沙学国画时班上认识的[i]同学,两个月来的艰苦酸辛在见到熟[a]人的时候决堤而涌。
坐在角落的餐桌边。赵琛让朋友们在[m]另一张餐桌上先吃,便走到我对面坐[k]下,眼里填满了质疑。
“这么说。你只差5分就过了分数线[.]咯?”
“嗯。”我点点头。
“难道你就没想过去查卷吗?在我们[c]学校中文系里就有一个叫田州的学生[n],信息资料和你一模一样!”
似有一道暴雷在我头顶上炸开,耳朵[恐]里嗡嗡鸣声不断,脑子里混沌一片。[怖]
看到我惊愕的目光,赵琛继续说道:[鬼]“我是从一个同学口中得知,中文系[故]第一名叫田州,然后发现他的资料与[事]你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欣喜之余[文]想去叙旧,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直到[章]在这里遇见你!”这些话无疑对我是[来]个沉重的打击。
“不可能……我不仅看了学校的榜。[自]还打电话问过。这么大的乌龙会出在[i]我身上?”我有点语无伦次,脑袋里[a]的想法运转不过来。
“难不成你的名额是被人顶替了?![m]”赵琛惊呼道。“这种事件放眼全国[k]是非常常见的!只不过被查出来的很[.]少数。”
“就算学校能作假,那电话说的算什[c]么?!”我最疑惑的地方就是在这儿[n]。高考之后拨打电话去查分数是电脑[恐]自动输出,若是有意造假,哪有这么[怖]快?
赵琛紧皱着眉头想。最终还是败下阵[鬼]来。“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破绽了。这[故]样吧,你再去附近的网吧上网查查,[事]我先回校找找那个‘田州’,有线索[文]再联系。我的号码187xxxxx[章]x04”
“好吧。”我点点头,目送他出店,[来]表面上看起来镇静,内心实则波涛汹[自]涌。
收拾好店面,我才急急忙忙往附近的[i]网吧跑去。上机,打开网站。输入熟[a]记于心的考籍号码,跳出来的宇像绳[m]索牢牢套住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缩紧[k],让人喘不过气。
考生:田州
地址:XX市XX县XX小区X单元[.]402
录取学院:复旦大学中文系第一批优[c]先录取生
网吧暄嚣燥热的空气里我却感觉如同[n]身至三尺冰窟!冒名顶替,学校是黑[恐]手,那查成绩的电话又算什么?
越想越没头绪就越觉得不可思议!意[怖]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决定第一次用[鬼]手机拨打母亲的号码。
“喂,你好。”
“妈!我是田州!”
“小州?”
“嗯!”
“怎么听着声音有点不大像,你在上[故]海又换手机号了?”
“我在上海一直都这个号码!”为了[事]不让母亲知道真相,更是为了我的愧[文]疚心。我到了上海后就换了手机号码[章],没有告诉母亲。几次打电话回去我[来]都是 用街道旁边的公用电话。
“前几次你打电话过来不是这个手机[自]号码啊!喂?你是小州吗?!喂……[i]”
我无力地按下挂断键,整个人都瘫倒[a]在椅子上。
五,挫折
当我察觉到完全不对劲的时候,我的[m]思绪和神经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糨糊。[k]
除了赵琛,其他所有的亲朋好友所认[.]识的那个“田州”,都成为了复旦大[c]学里的那个人。
为了搞清楚事因并查出真相,我暂时[n]辞掉工作连夜赶回了家。离家已经四[恐]个月有余,踏上家乡土地时,闻到熟[怖]悉的空气,听到熟悉的乡音的那一刻[鬼]起,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以前逃课通宵上网被父母捉到惨打我[故]没有哭过,压力再大我没有哭过,高[事]考被顶替我也没有哭过,但是离家四[文]个月再回到家乡,我的鼻子陡然一酸[章],眼眶瞬间就红了。
手上的行李并不多,可在离家门口越[来]来越近,手中的东西便愈加重上一分[自]。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我最终抬起[i]手轻轻敲了敲门。
“来了,谁啊?”
熟悉的女声响起。伴着防盗门打开的[a]声响,我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母亲,心[m]里一阵激动,泪水喷薄涌出。
“妈!!!”
“请问你是……”
未呼喊出的气息憋在喉咙里,突然间[k]就哽了声音。我惊恐地望着母亲脸上[.]陌生的表情。两腿无力。
“妈!我是小州啊!”
“小州?你搞错了吧!”母亲紧皱着[c]眉头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片刻,便回[n]手要关上门。“哪来的疯子,想装成[恐]小州来骗钱?快走快走……”
才几秒钟,我内心刚建筑好的坚强堡[怖]垒便溃不成军。
我将我自己丢了!包括他们对我的记[鬼]忆,都被那个“田州”所代替了!
“你打电话去以前的高中问了吗?”[故]赵琛焦虑地问。
“问了。”我颓然地回答道。“打的[事]是班主任的电话,可他说告示榜上的[文]分数根本没有贴错,我也去看了,根[章]本没有任何改动的痕迹,难道是我眼[来]花了吗?”这是我从上海回来的第三[自]天,面对那些让我目瞪口呆的证据和[i]资料,我手足无措,便心灰意冷地再[a]次回到上海找赵琛商量。
“据我了解,在长沙书法班里的那二[m]十五个人里都考得不错,可其中有几[k]个人在上大学后性情大变,前后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上周我去上海某个[c]学院看了班上的一个女生,结果发现[n]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可她的亲朋好友[恐]都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似乎[怖]一直以来都是那个人,那和我们一起[鬼]学书法的是谁?”赵琛百思不得其解[故]。
“你说什么书法班?”我疑惑道。
“书法班啊!在长沙学特长的时候![事]二十五个人一起!老师姓王!他还要[文]我们刻章子!你还帮我写了名字……[章]”赵琛语无伦次,牢牢抓紧我的手,[来]凑到我面前紧盯住我,确定我不是在[自]说谎后才松开。
“天啊,你真的忘了……”
“我只记得国画班,对你说的书法班[i]没有任何印象!”我惊呼,脑海里在[a]快速回忆着却找不到任何有关于书法[m]班的印象。
“让我好好整理下思绪,这些事接二[k]连三地涌来,太诡异了。”赵琛喘着[.]粗气。“你们都说没有书法班,为什[c]么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想破脑子都[n]想不出的是。我打电话去特长学校问[恐],他们竟然说从来没有办过一个什么[怖]书法班!更别说请姓王的教授来上课[鬼]了!”
“可是现在,连我妈都不认识我了。[故]她的眼神那么陌生!”我疲惫地闭上[事]眼睛。“对不起,这些天麻烦你了我[文]不想再查下去了。”
想起母亲不相信的目光我的心就像被[章]刀割一样,从小到大,我算不上特皮[来]也算不上听话。多多少少闯祸的时候[自],母亲总是拦住暴怒的父亲,然后为[i]我收拾掉烂摊子,但却会在无人的时[a]候使劲给我一耳光,狠狠地抓住欲逃[m]脱的我说道理。那时的我总是心生戾[k]气不想答理母亲,可现在。我连母亲[.]都失去了。
“难道你下辈子就这样无名无分地活[c]下去吗?失去心爱的父母?看着他们[n]围着一个完全不是‘田州’的人付出[恐]?”赵琛愤怒道。“你不能就这样放[怖]弃!”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开口劝阻道。[鬼]“赵琛,你先回去休息下。这两天奔[故]波劳累的很,等有头绪了我们再查,[事]这样下去根本就是飞蛾扑火。”
见我坚决,他只好叹口气起身回家,[文]临走不忘叮嘱我。“有什么事~定要[章]打电话告诉我!”
“嗯。”
六、逝去
接到警察的电话,我心中的最后一抹[来]陽光顷刻间被黑暗吞噬,染尽无限的[自]苦涩。
赵琛在上宿舍楼梯的时候不幸踏空,[i]滚下楼梯的过程中头部撞到转角处的[a]铁柱,当场死亡。
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赵琛的母亲已[m]经遭受不住严重的打击哭到晕死过去[k],看到这个场景我想起现在不认识我[.]的母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味儿。[c]
帮助赵琛的父亲将他昏死的妻子扶到[n]休息室之后,我找到了摆放遗体的房[恐]间。
赵琛头上裂开的缝已经被医生缝好,[怖]细细密密的线头染成血红,像一条血[鬼]螟蚣攀爬在他额角边,深深陷入肉里[故]。
我绝望地望着赵琛安睡的模样,这个[事]讲义气的兄弟,能唯一证明我是田州[文]的人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是不是代表着我随着赵琛的死去。[章]该慢慢消失?
走进休息室。赵妈妈已经苏醒,看到[来]我走进来眼眶又是一红。估计是看到[自]我想起了赵琛。
此时休息室的窗边站着一个男人冷冷[i]地看着我。我回望过去打量了他一下[a],一米八左右,剑眉星目,高大挺拔[m],穿着一身休闲服装,但是还是掩盖[k]不住他散发出来的霸气。
“你好。”我被盯得头皮发紧,首先[.]走过去伸出手。
“你好。”男人回握住我的手。“我[c]叫高密,是负责赵琛同学案件的警官[n]。”
瞀察?我抬眼重新看了眼高密,一双[恐]凌厉的眼眸顿时锁住我。我慌忙移开[怖]眼光。刚才只顾急急忙忙赶过来,竞[鬼]忘记思考赵琛的死因。
“那赵琛他……”眼角瞥到又要痛哭[故]的赵妈妈,我的话没有问完。
“我们出去说吧。”看到我的小动作[事]。高密说完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走到医院的草坪中央,还只有下午4[文]点钟的天空陰沉沉的像要下雨,人来[章]人往的医院在这里竟然没有另外一个[来]人的存在,安静空旷得诡异。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停下脚[自]步高密便说道。“赵琛的死据旁观者[i]反映,当时他正在打电话,而且情绪[a]比较激动。下楼梯往前迈步时不小心[m]一滑便摔了下去,脑袋撞破一个洞而[k]死。那时候他没有任何外力影响,所[.]以看起来这只是一起很简单的意外。[c]但是该旁观者却说,当时死者身边虽[n]然没有任何人,但是在他跌下去头撞[恐]到铁柱的时候并没有致命一击。在碰[怖]撞了一下之后竟然又撞了回来。后脑[鬼]勺就像碰到铁,死者的后脑勺根本没[故]有碰到什么却自发地弹回铁柱。没有[事]外力借助,他怎么会做到这个样子?[文]除非,他是自己以撞墙的方式来求死[章]!”
“不可能!他不会自杀的!”我不可[来]置信地说道,脑子里思路飞速流转。[自]“那时候他是在和谁打电话?”
高密看了我一眼,伸手从兜里拿出一[i]个密封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血迹[a]斑斑的手机。我认得出,那是赵琛的[m]手机!
他在手机键盘上按了几下,便将荧荧[k]的屏幕对向我。
“死者最后一通电话的人,是你。田[.]州!”
看见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大字和那串熟[c]悉的号码,我像一片羽毛被风吹上天[n]不敢跌落一样的无力。所有的事物都[恐]被黑暗隐去,我感觉我已经掉入了一[怖]个诡异的陰谋。
接二连三的事涌来,我从愤怒到心灰[鬼]到了冷静。
我需要好好思考下。一开始是从唧里[故]不对劲的?应该是从遇见赵琛之后。[事]他说我们在长沙时参加过一个书法班[文]。接着,一切就从这开始了。从榜上[章]的分数骤变,但我绝对当时没有眼花[来]。再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将我的影子[自]从记忆里剔除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i]去,唯有赵琛一人知道我是真正的田[a]州。这一切一切,我实在联系不到一[m]起。
难道我真的忘了一个书法班?我绞尽[k]脑汁地搜索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头痛亦是无果。
正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手机响了,[c]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高密。
七、癫狂
马腾真的死了。我还没从证实身份的[n]喜悦中跳跃出来就直接跌入深渊。
高密被上头以私自调查所结案件的罪[恐]名被迫休整一个月。
我觉得我走投无路了,有身份证又怎[怖]样,他们还是不认识我。只是把我当[鬼]做一个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田州罢了[故]。我要的是我丢失的所有。
我拿出手机,没有信息没有电话。今[事]天是第七天,高密竟然一次都没有联[文]系我,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拨通高密的号码。响了一遍又一遍,[章]没人接。我挂掉继续打。第三次的时[来]候,电话通了,是一个女孩子接的,[自]得到的结果是高密正在医院。
医院'怎么又是医院?
我赶往医院,高密已经转醒。他是在[i]上街的时候遇到抢劫犯,不小心被捅[a]了一刀。
“你没事吧?”我看着眼神茫然的他[m],心中突然涌起几分不安。
“你是……”高密的眼神一如往常凌[k]厉起来。“请问我认识你吗?”
哗啦。手中提的袋子掉落在地,里头[.]的水果洒落一地。
伤了腿部会让人失去记忆吗?最后的[c]救赎浮木飘远,我绝望地溺入无边无[n]际的大海。
一个苹果滚落到门边被人捡了起来。[恐]这时我才发现门口站着一名陌生男子[怖],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
“同学,请你出来一下好吗?”
看到我走出来,他便关上病房的门。[鬼]脸上浮现的笑容有几分诡异,竟看起[故]来如此熟悉。
“你好,你就是赵琛的那个好兄弟吧[事]!”
“你是?”
“赵琛曾经来找过我,他说我是不明[文]人物。可我就是叫田州啊?”一字一[章]句在我耳边轰炸开,陰那的笑意从嘴[来]角蔓延到耳根,“田州”的双眸突然[自]间变得血红。
他就是那个抢了我所有的人?!看着[i]眼前的人,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我发[a]疯似的拽住面前这个“田州”的衣领[m]吼道。“你是田州那我是谁?!”
“申州同学。请你理智点好吗?”“[k]田州”想拨开我的手,脸上依然保持[.]着道貌岸然的微笑。
“我才是田州!!!!”我甩开他的[c]手,万分的怒气在此刻间像火山熔浆[n]般迸发出来。“你究竟是谁?你为什[恐]么要冒充我?!为什么要害死赵琛![怖] !”
“我没有冒充你,也没有害死赵琛,[鬼]害死赵琛的是你,申州同学。”低低[故]的笑声打击着我的耳膜,“田州”趁[事]我不注意拿走我的钱包,从里面掏出[文]一张身份证放在我面前。“本来想让[章]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没想到竟[来]然还有漏网之鱼,多亏了这个笨警察[自],我才好有机会去补全。”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傻傻的[i]照片边姓名那一栏,田字见鬼一样上[a]下出头,竟变成了申字!
“不!!”现在说我是田州!还有谁[m]信!
我冲出医院,茫然逃离的过程中,钱[k]包里突然掉落一块石头,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我停下脚步弯腰将石头捡起来,方方[c]正正的石头一面光滑。一面被刻上了[n]字,字体是小篆。“田州”两个字的[恐]凹缝里夹杂着暗红色的印泥,似有血[怖]液在其中流动,而在田字的那一部位[鬼]。竟有两道新鲜的凹痕上下出头在中[故]间的那一竖,成为了申字……
我是田州,还是申州?我,究竟是谁[事]?
八、完结
这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间,中央摆着一[文]张书桌和凳子。一盏小巧的台灯照射[章]在桌面上。昏黄的灯光里,书桌上有[来]一张卡纸和一个铁盒子。卡纸上印满[自]了章印。
细细看去,每一个印上的汉字笔画都多多少少被暗红色延长或添加新的笔画或磨平某部分,成为了一个新的汉字。而在这些章印中,字为赵琛的第八个印和字为马腾的第九个印磨平的部分烂了个大洞,一把大红叉覆盖在那两个章印上,牢牢锁住那些无知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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